“此界,当真可怕!”
七夜魔君看着奈何桥方向,眼中满是惊恐。
他不仅继承了黑山老妖的身体,也继承了黑山老妖的记忆。
在黑山老妖的记忆中,他亲眼见到有人血洗地府,就连牛头马面也被斩杀。
所以他很是清楚,地府大神早就死光了。
如今这一剑,却涉及整个地府。
一剑地府颤,这就连当时天庭的九天荡魔天尊也难做到。
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个念头,只是很快便被他掐断。
若挥出这一剑的人,真是当初血洗地府的猛人,那他如此做,就是在自寻死路。
白方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孟婆。
他的脊梁已被压得弯曲,手中的冥王剑更是不停颤动,甚至就连苦海内的昊天塔与天衍剑都受到波及,变得躁动不安,在苦海掀起无尽风暴,使他受了内伤。
这一抬头,他瞥见一道绚烂的剑光朝自己而来。
他本能想要后退,避开剑光,却发现双腿竟如被灌了铅似的,重若千钧。
“年轻人,看好了。”
孟婆开口。
在其声音响起的刹那,白方首便如置身幻境一般。
在幻境中,他看到一名洒脱至极的虚幻身影口中念叨:“欲整锋芒敢惮劳,凌晨开匣玉龙嗥。手中气概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条。”
随后那道身影手中长剑轻挑,一股似乎能将星空撕裂的剑意迸发而出,在这一剑下,宇宙都变得渺小起来。
那磅礴的剑势,如开天辟地,一往无前。
一剑斩落,星空震荡,无数大日熄灭,整个星空都陷入了黑暗,万物寂灭!
白方首看着那道身影,久久不能自语。
在那一剑下,他似被斩去什么东西一般。
那虚影转过头来,目光跨越万里看了白方首一眼,一步踏出,便消失不见。
待白方首摆脱幻境,奈何桥上的孟婆早已消失不见,原地只有机械般的孟婆躯壳,继续抛洒着鼎中茶汤。
“这是?”
白方首看着眼前多出来的笛子,一脸疑惑。
那笛上生斑,如星辰大海在闪耀。
白方首仔细端详着笛子,在发觉其并无危险后,才伸出手将其拿起。
明明只是竹子制成的笛子,触摸起来手感温和,如先天宝玉。
白方首知道,这笛子定非凡物。
“年轻人,你我有缘,又是人族,这「潇湘笛」便送你了。”
“等什么时候你强大了,可持此笛来人族天庭找我,到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一一告知。”
在他收起笛子后,孟婆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人族天庭!”
“看来这诸天万界,果然不太安稳。”
白方首叹了口气,和主神空间成为对手,他已够烦了。
现在又来了个“人族天庭”,他只觉自己已陷入了旋涡之中,无法摆脱。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吧。”
“还是实力太弱了,若我最强,那就是别人听我说了!”
想起幻境中那男子的一剑,他便觉得自己这所谓的剑道,和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他沉下心来,准备体悟那一剑,却发现自己识海内却多了两本剑经。
“《纯阳剑经》,《天遁剑经》!”
“难道那人是在传我剑道?”
看着识海内的两本剑经,白方首先是惊喜,接着又是不解。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孟婆给他潇湘笛,又借男子之手传他剑经,这怎么看都有问题。
……
返回阳间后,白方首又去了趟蜀山。
对于蜀山,普渡慈航与七夜魔君皆曾有过提及。
或许这蜀山之中,还真隐藏着一些意想不到的秘密。
蜀山并非只是一座山,而是整个巴蜀一带群山合称,像峨眉山、青城山、瓦屋山等等都可称为蜀山。
在这些山中,白方首最终先去了峨眉。
临近冬季,整个峨眉山都被大雪覆盖,寻常人等根本无法攀爬。
只是这些,却挡不住白方首。
一道流光闪过,一道身影落于峨眉西皇山上。
白方首环顾四周,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道观,只是摇了摇头。
峨眉,身为蜀地最出名的大山,有着许许多多的传说。
想来这道观,在某些岁月中,也曾是庇护苍生的修真宗门。
只是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早已没了道士。
在道观中,一番搜寻无果,白方首便离开西皇山,又去了峨眉山主峰。
峨眉主峰石径盘旋,直上云霄,灵气充足,比起西皇山强了不知多少,实乃仙家福地。
在云雾之中,肉眼可见一处佛家寺院。
阳光穿过薄雾,照射在寺院金色的屋顶上,熠熠生辉。
白方首望着寺院,不由心生欢喜。
只是这份欢喜,很快就成了失落。
越临近寺院,他便看得越是清晰。
这寺院与西皇山上的道观相差无几,同样只余残垣断壁。
白方首站在寺院内,凝视着眼前残破的佛像,眉头深锁。
这些佛像上本覆盖着金箔,然而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被人刮掉了。
没了黄金的装饰,往昔庄严的佛像也不再辉煌。
寺庙内除了佛像,还有不少佛教法器被随意丢在一旁。
白方首本想将这些法器收为己用,只是当他拿起后,却发现法器已失了灵韵,如今就是凡铁一块。
他继续往寺庙深处走去,很快又有不少僧人尸骨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些僧人一辈子吃斋念佛,超度亡灵,度众生,却难度己身。
甚至就算死了,亦无葬身之地。
传闻这峨眉山是普贤菩萨道场,这些僧人每日侍奉菩萨,只是菩萨早随天庭众神一同消失。
菩萨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他们。
过了一会,白方首在寺庙内发现了一股和西皇山道观完全不同的气息。
虽那气息很是微弱,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难道这寺院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
白方首自语,手掌猛地一划,便将大地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