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一看卫尘毒发的情形,心内一动沉声说道:“你们两个,不要给这小子乱吃药,否则毒发身亡,莫怪没事前提醒。”
无了大师暴喝一声:“恶贼,快拿出解药,否则休怪佛爷手下无情!”
天师闻言冷冷一哼,厉声叫道:“醉和尚,若是不想卫尘毒发毙命,就给我老实呆着。”
无了大师闻言一怔,看了看眼睛紧闭的卫尘,不由得有怒不敢发,疯魔杖用力往地上一扎,嘭的一声青砖爆裂。
苏舟迟疑了一下,盯着天师说道:“你要待如何?”
天师哈哈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一枚药丸,朗声说道:“此乃卫尘唯一的解药,放了本尊回去,解药自然给你。”
苏舟犹豫不决,天师一看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觉得本尊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苏舟闻言心内一动,确实现在天师被自己两人盯着,想要逃走亦是不可能。其之功力比无了大师不相上下,再加上其手掌受伤,看来亦是不能继续战斗。若想保命,亦只有拿解药交换这一途径。
苏舟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解药扔过来,待大哥服用后有效,必定放你走!”
天师闻言冷冷一哼说道:“给了解药,你若是反悔,本尊岂不是成了傻子!”
无了大师气恼不已,厉声喝道:“恶贼,你要怎地?”
天师眼珠子一转,说道:“你等发个毒誓!”
苏舟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且放心,若是解药有效,我等不放你走,让苏舟五雷轰顶而死!”
天师一看苏舟果然发了毒誓,哈哈一笑的说道:“小姑娘,对卫尘果然用情至深。好,本尊相信你!”
天师说完,将一颗药丸扔了过来,苏舟亦不犹豫,将药丸塞到卫尘口中。片刻过后,卫尘哼了一声,徐徐睁开眼睛。
“怎么样,本尊没说谎吧!”天师盯着卫尘,笑着说道。
苏舟见卫尘苏醒,急忙问道:“大哥,怎样?”
卫尘气虚的说道:“舟妹,卫尘无事。”身子一俯,一口黑血吐出。
苏舟一看卫尘已经无虞,转头对天师说道:“你走吧!希望下次不要再见到。”
天师闻言哈哈一笑,对着卫尘说道:“卫尘,本尊在沧州等你!”说完身形一闪,疾速遁去。无了大师因为苏舟有承诺在先,亦自不便阻拦,让由其而去。
“大哥,你吓到我了。”苏舟嘤嘤一声,眼圈一红,声音哽咽的说道。
“舟妹,那贼人使毒之功当真厉害。”卫尘低声说道。
“盟主,这恶贼可恶至极!”无了大师几次被那天师戏弄,心头恼火至极,却又眼巴巴的看着其遁去,不由得恼恨交加。
“大师,山水有相逢,说不定过几天又会见到此人!”卫尘淡淡一笑的说道。
“大哥,那人是不是就是赫使者?”苏舟一指躺在地上的一人,低声问道。
“正是,此人已经被卫尘一剑斩杀!”卫尘看了看赫使者的尸体,轻描淡写的说道。
无了大师犹不解恨 ,上前狠狠的踢了几脚赫使者的尸体。恨声叫道:“让尔等恶贼猖狂!”
苏舟见状莞尔一笑,对着无了大师叫道:“大师,就放过那死人,活着的主谋之人才是可恶至极!”
无了大师闻言一拍自己光亮的脑门,大声叫道:“苏姑娘所言甚是,最该死的就是那臭娘们!”
卫尘与苏舟当然知道,无了大师口中的臭娘们到底是何人。卫尘对无了大师说道:“大师,速去查看一下闻浪阁,看看长公主是否还在其中?”
醉和尚闻言身形一闪,疾速往闻浪阁内而去。卫尘自行运气调息,慢慢的体内渐渐感觉一股清凉,不再有刚才的火辣辣的疼痛。
“舟妹 ,此人不知用了何毒,居然这般厉害。连天莲果亦都无效。”半晌之后,卫尘睁开眼睛心有余悸的说道。
“大哥,天下毒药万千种,毒性各不相同,天莲果无效亦是正常。”苏舟闻言淡淡的说道。
“盟主,阁内空无一人!”两人正自说着,却闻到无了大师从阁内急匆匆的出来,高声喊道。
“嗯,看来长公主已经回去公主府了。”卫尘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怕这娘们跑了不成。”无了大师扯着嗓子嚷道。
“大师,舟妹,刚才是不是中了赫使者的圈套?”卫尘看着安然无恙的两人,疑惑的问道。
“嗨,盟主别提了。”无了大师一拍自己的大肚子,懊恼的说道:“刚才盟主你一走,来了一人故意在我等前面招呼,和尚与苏姑娘见状赶了过去,哪知被人绕来绕去迷糊了路,待闻得盟主啸声时,又有几个黑衣人围攻我等。故而才姗姗来迟。”
卫尘这才知晓,原来刚才亦差点中了天师之计,看来其亦是知晓自己已经中毒,才故意拖延时间,希望自己毒发时其再痛下杀招。幸运的是,毒发之前,无了大师与舟妹终于赶到。
卫尘三人一合计,决定还是先回上京城,彻底将体内毒气排除再说。至于长公主,晚些时日再去其府邸,亦是无妨。
长公主早在卫尘现身,赫使者与天师两人一进闻浪阁后,便自顾匆匆离去。
打打杀杀之事,长公主不想看见这些血腥的场面。再则长公主相信,凭赫使者的武功,再加上天师的毒物,卫尘就算有通天本事,亦不可能会逃脱。眼下最关键的是,上京城内不能再有其他异动,且父王那边要有一个交代。
长公主刚回到房间,却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屋内。长公主心内一惊,正欲退出却不料那人快步上前,出手如电点了长公主哑麻穴。
“公主,董某人得罪了!”那人声音冰冷,原来正是午幸仁。
长公主怒目圆睁,不敢相信午幸仁居然胆敢这般对待自己。
“公主,我只是有几个事,要公主如实告知,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我不会为难公主。”午幸仁满脸寒意,长公主不由得暗自惊骇。
长公主呜呜了两声,却叫不出一声。午幸仁冷冷一笑道:“公主无需慌张,亦不要想着叫什么人来对付董某,我既然敢来公主府,就是不会在乎这条命了。”
午幸仁的话,让长公主心内一震,那个往日对自己唯命是从的男人,不知何时眼神已经变得这般陌生。
长公主心内急转,眼下之计只有先稳住午幸仁,于是点了点头。
午幸仁见长公主眼神哀怨,心内一软,缓缓说道:“公主,我替你解开穴道,你不要声张,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分毫。”
长公主顺从的点了点头,午幸仁手指一点,长公主顿时感觉自己身子一松,正欲高声喝斥,却见午幸仁眼神中一股杀气,不由得心头一惊,指了指椅子,示意午幸仁坐下说话。
“公主,在下最后问你一句,武岸是不是我董家之后?”午幸仁的话,问出了自己心底最大的困扰。
长公主忽然脸色胀红,霍然起身甩了午幸仁一个巴掌。只闻得啪的一声脆响,午幸仁的脸上,现出一道鲜红的掌印。长公主愤怒的低声吼道:“无耻!”
午幸仁挨了这一巴掌,心内却是一喜,从长公主那愤慨的神情中,午幸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公主,算是董艺冒犯了!第二个问题,你是何事联系上神行教的,是不是在董艺来上京之前?”午幸仁的问题,让长公主脸色一变。
“董艺,你是听何人教唆,居然会胡乱猜疑?”长公主厉声喝道。
午幸仁却从长公主的话里,听出了其隐隐的不安。
“公主,莘庄被摧毁,亦只是三五日之后,赫使者已经出现在公主府内。若不是公主与神行教早就有联系,这赫使者与那天师,怎地会出现在此?”午幸仁盯着长公主的眼睛,肯定的问道。
“董艺,你果然是嘴尖心薄肚中空的窝囊废!”长公主的话,让午幸仁一怔。
长公主看着午幸仁神情一愣的样子,玉手一指午幸仁道:“董艺,你必定是受了卫尘那厮的蛊惑,故而才会失心疯似的跑到本宫府内来问责。你亦不想想,本宫一介女流之辈,怎地可能与神行教有过多纠缠,本宫与神行教之事亦都是拜你董艺所赐。你今日居然污蔑本宫,真是可笑可气可恨至极!”
午幸仁听罢,心内一沉。长公主所说,虽然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是今日的午幸仁,已经不是当年的董艺。自从莘庄山林被摧毁,再经历过这些种种事情,午幸仁早就看清,自己对于长公主的意义,确实如卫尘所言只是一把杀人的刀。
“公主,既然公主不肯对董某说出实情,那我亦不再多问。我只想奉劝一句,不要机关算尽到最终反误了卿卿性命。武岸乃我董家之后,公主若真心只是想抚养其长大成人,董某自当对公主感激不尽!就算下辈子做牛做马亦当报答公主恩情。但是公主若想利用武岸,来达成自己的异想天开之梦,董某觉得还是当断则断,不要让武岸身处漩涡之中而不能自拔!”午幸仁的话,道出了自己的真心想法。言辞诚恳之处,闻者动容。
长公主哪怕就算再是有二心,此时亦不得不对午幸仁说道:“董艺,本宫乃是武岸之亲娘。岂能害了武岸?”
午幸仁一语言罢,看了一眼长公主,身形一闪疾速遁去。长公主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口气后,默默的关上窗户。
待卫尘三人回到小院时,金灵儿正翘首以待。三人入屋而来,卫尘惊奇的发现,屋内有一个艳若桃李的姑娘,正朝着自己盈盈一笑。
“欧阳师妹,你怎地会在此了?”卫尘一看欧阳璟雨现身,不由得欣喜万分的问道。
“卫大哥,别来无恙吧!”欧阳璟雨乍见卫尘,见其脸色苍白,关心的问道。
苏舟拉着欧阳璟雨的手,将刚才在闻浪阁的凶险说了一番。众人闻言皆心内一惊,幸亏卫尘命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黑,你怎么样啊?”金灵儿急步上前,一手搭在卫尘的额头,关切的问道。
“灵儿,卫尘无妨了。已经服过解药,调息一两日就痊愈了。”卫尘淡淡的说道。
“那可不行,须得多好好休养。”金灵儿急忙接话道。
卫尘看着神情关切的金灵儿,沉声说道:“多谢灵儿,卫尘自会明白。”
卫尘其实心内清楚,眼前苏舟也在,自己若与金灵儿过于亲密,苏舟虽然不说,但是肯定心中亦是不会舒服。但是自己若是与苏舟多亲近一分,依照金灵儿的脾气,必然又会恼怒甚至要吵闹一番。
卫尘看了看两个如玉琢般的美人,左右为难。欧阳璟雨看出来了卫尘的窘迫,忙上前拉着金灵儿的手说道:“灵儿公主,卫大哥内力高强,其对排毒之法自有心得。我等只需静候便好,不要打扰卫大哥御毒疗伤。”
金灵儿闻欧阳璟雨这么一说,眼珠子一转,点了点头说道:“欧阳姐姐说的亦有道理,小黑,那你就尽快御毒去吧。”
卫尘嗯了一声,看了看苏舟,只见其正关切的看着自己。卫尘朝其微微一点头,便入屋关门调息。
无了大师看了看苏舟,又看了看金灵儿,再看看欧阳璟雨,一拍脑门叫道:“世间最难便是取舍,盟主这可是如何是好啊!”
欧阳璟雨微微一笑,柔声对无了大师说道:“大师乃世外高人,岂不闻有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
醉和尚闻言哈哈一笑,高声说道:“欧阳姑娘,妙极妙极。老衲佩服姑娘睿智。”
欧阳璟雨冲无了大师咯咯一笑,一指苏舟与金灵儿,笑嘻嘻的说道:“大师,这世间最幸福之人,只怕就是卫大哥了。”
无了大师哈哈一笑,双掌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