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异动
作者:微微的薇   我在大唐位极人臣最新章节     
    西域的傍晚是美丽的。
    一望无际的原野加上红红的落日无时无刻不在扩宽着每个人的胸怀。
    可作为都护长史的李崇义脸色却极为的阴沉。
    裴行俭才离开不到四个月。
    用时两年多才维持住的大好局面如今又好像回到了从前。
    各方势力也都在蠢蠢欲动。
    龟兹、于阗、疏勒、碎叶这四个重镇的异族人也开始虎视眈眈了。
    如果仅凭这些,李崇义觉得自己有能力来按死他们。
    因为自己身边有来自大唐的府兵。
    是身经百战的安西兵。
    可如果这些部族,加上突厥,再加上吐蕃还有吐谷浑。
    李崇义觉得自己不能轻易冒险。
    自己能被这些人给耗死。
    然后让突厥人占了便宜。
    安西兵才是自己立足的根本,这些人不能死在这种无意义的战斗中。
    深吸了一口气,李崇义站起身来,低声道:
    “墨脱,他们怎么说?”
    突厥人墨脱站在李崇义对面,低声道:
    “回上臣,大汗的意思是西域要恢复以前那样。
    他们要庭州,水源地你们大唐人要允许他们放马。”
    “你们大唐人?”
    李崇义闻言抬起头,眯着眼望着这位充当翻译的墨脱。
    看着,看着,李崇义猛然抽刀,刀身上的晚霞绽放出一道红光。
    “啊~~~”
    墨脱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哀嚎。
    李崇义一脚将其踹翻在地,揪着他的耳朵抽出腰刀。
    这一刀下去,哀嚎声没了。
    李崇义望着地上的两只耳朵,随意的在沙子上抹了抹手上的血污。
    抬起头望着面色惊恐的墨脱笑道:
    “疼吗?”
    墨脱不敢说话,惊恐的看着墨色的李崇义。
    他没想到这个整日只会呆在女子堆里的大唐人竟然也这么的狠。
    “说话!”
    李崇义猛的一声吼,吓得墨脱打了哆嗦。
    “不不,不疼!”
    李崇义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不疼就好了,忍着,过几天就会长出来。
    你如果觉得长得太慢了,就自己拿针缝上!”
    墨脱愣愣地望着李崇义,浑身都在发抖。
    他现在才发觉这位唐人实在是太邪了。
    “回去告诉你的大汗,我算是比较好说话的。
    按照先前的规矩来,我们大唐不欺负人。
    若是惹火了我们,真是他来了,我怕你们全族都会变成京观!”
    “是!”
    墨脱擦着脸上的鲜血,跪在地上,低声道:
    “是,我一定会传达过去的!”
    李崇义点了点头:
    “明日就别来了,都护府不需要你这个翻译了。
    今后我就代表大唐的话。
    你们需要听我的,听不懂,那就想办法去学,学不会那就死!”
    “是!”
    “滚!”
    墨脱捡起耳朵慌忙离开。
    在离开城主府的后,墨脱慢慢的直起了腰。
    这几年,草原上的小孩子已经长成了大人了。
    已经可以骑马射箭了。
    望着墨脱离开,李崇义眯起了眼睛。
    这西域部族,果然是畏威而不怀德。
    裴守约在这里,他们笑脸相迎。
    守约才走三个月,这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郭待诏!”
    “下官在!”
    “加强警戒,做好都护防卫,囤积粮草。
    自今日起去往长安的商队不收税钱,但作为交换,必须优先购买兵卒手中的战获!”
    “喏!”
    望着打不起精神的郭待诏,李崇义眯着眼低声道:
    “如果你再垂头丧气,那就是乱我军心,别怪我斩了你!”
    郭待诏猛的抬起头。
    他头一次发觉,他以为的酒囊饭袋原来都是表象。
    这河间郡王家的长子骗了所有人,这是一个心思深沉之人。
    “尊命!”
    “那就滚回去,把自己养好。
    下次大战,我让你做先锋,你的命是老子救回来的,不属于你自己!”
    “我的命是守约救的。”
    “你是我衣不解带照顾的。”
    郭待诏看了一眼李崇义,抱拳离开。
    望着郭待诏离开,李崇义轻轻叹了口气。
    一万四千人的大唐健儿啊!
    就因为其父郭孝恪狂妄自大。
    战死一万人。
    战马被突厥人掳走,就连将士们身上的武器甲胄也被取走。
    这是李崇义最不能接受了。
    有了这些,相当于突厥里多了五千甲胄齐全的骑兵。
    太极殿内,李二、李承乾、颜白、裴行俭等人围坐在了一起。
    在几人面前,摆放着一张巨大的西域沙盘图。
    裴行俭归家后洗了个澡就直接进宫了。
    李二皱着眉头看着裴行俭脖子上的红印,忍着笑意,轻声道:
    “守约,说说吧!”
    “陛下、诸公,龟兹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全是沙子。
    同理,西域也不是我们认为的那样都是贫瘠之地。”
    “长安、洛阳是这天底下少有的富裕之地。
    但这样的富裕之地并不是独属我们中原,西域也有!”
    许敬宗拿着笔飞快的记着裴行俭的话。
    他是学问人,对于他没有去过的地方,他总是努力的去学习。
    “龟兹的粮食有稻、粟、菽、麦。
    矿物有铜、铁、铅、麖皮、铙沙、盐绿。
    香料有胡粉、安息香。”
    裴行俭淡淡道:“龟兹还产马。
    另外,龟兹虽然与我大唐有交往,但仍附属于突厥,也附属吐蕃!”
    许敬宗闻言猛的抬起头,喃喃道:“吐蕃?”
    裴行俭指着地图道:“对,吐蕃。
    虽然伏俟城,赤海城,鄯城围堵了吐蕃北进之路。
    但他们从小勃律出葱岭,和西域各国贸易往来,购买铁器,军马。”
    (ps:小勃律,现在的巴基斯坦。)
    颜白闻言一惊,忍不住道:“禄东赞可还在我大唐?”
    李承乾轻声道:“两年前已经离开长安了!”
    颜白愤怒道:“谁让他走的!”
    也是直到今日,颜白才发现禄东赞离开了。
    那时候自己在江州,就算知道了。
    禄东赞怕是早已离开长安。
    那时候真的应该听李崇义的,让他和那渊盖苏文一起得那花柳病。
    能青史留名的人,而且还让后世知道那么多的人。
    用雄才大略来形容禄东赞一点都不为过。
    他若回去,定会不要命的报复大唐。
    都说颜白小心眼,这天底下谁又不是小心眼呢?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低头不说话。
    李二搓着扳指眯着眼看了看颜白。
    长孙无忌望着颜白低声道:
    “颜尚书,两年前皇后身体不好。
    陛下受诸人的建议,大赦,为皇后祈福,禄东赞就是那时候走的!”
    长孙无忌笑了笑,继续道:
    “尚书莫要担心,禄东赞已经病入膏肓,形神已离,尿血不止。
    太医院已经诊断了,没有几年好活了!”
    颜白颓丧地低下头,喃喃道:
    “袁道长曾经给此人相过面。
    他说此人鹰立如睡,虎行似病。
    这人深藏爪牙,藏才隐志,意在大唐!”
    李承乾闻言喃喃道:“病虎惑影动,瞠目听狂风。
    昔日司马老儿老病缠身,死在旦夕,有何可忧?”
    许敬宗紧随其后道:“李胜回报曹爽,曰:“司马老儿尸居余气,形神已离,不足虑也。”,次年,洛阳政变。”
    长孙无忌抬起头,却发现李承乾正望着自己,不由得一惊,吓出来一身冷汗。
    一直在想颜白,倒忽略了这个许敬宗。
    这家伙太阴了。
    在朝堂之上,如果不注意看。
    几乎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裴行俭接着说道:“这两年,西域的吐蕃人多了起来。
    喊着复国的吐谷浑人也多了起来,他们和西突厥搅在了一起。”
    李二轻轻叹了口气:“说说郭孝恪吧,说说他是怎么死的?”
    裴行俭点头继续道:
    “我军攻破龟兹都城,龟兹王布失毕率轻骑西逃。
    郭孝恪留守龟兹,不久,国主布失毕被俘,国相那利只身逃走!”
    李二点了点头:“问题是出在这国相上面对吧!”
    裴行俭点了点头:“那利很聪明。
    他跑到了突厥那里,借了数万人。
    又把本国的残部聚在了一起,袭击了龟兹。”
    “这么说来郭孝恪没有进城?如果依据城池之险,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身死。”
    “对,他没听劝,把大军驻扎在了城外。
    那利暗中与城内降兵勾结,内外皆有敌人。
    郭孝恪殊死战斗,不料在西门身中流矢!”
    李二烦躁的摆摆手:“我军死多少?”
    “一万有余。”
    “麻痹大意,还连累众多将士也一并阵亡。
    听御史说他在经略西域期间生活极尽奢华,床帷器物也多用金玉装饰,他这是活该!”
    众人讪讪的不敢言语。
    李二烦躁的骂完,直接转身离去。
    死了这么多,虽然不全是大唐府兵,但毕竟是败了。
    大唐军人躺在地上被别人收集战获。
    这让收集了一辈子战获的李二头一次觉得打一个仗还能输的这么惨。
    李承乾说了几句,也跑了。
    在宫城的门口,长孙无忌发现自己被颜白堵住了,颇为无奈道:
    “颜尚书,我也是大唐人。
    我也不喜欢吐蕃,我也知道禄东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但放其离开这个主意可真的不是我提出来的。”
    “那是谁!”
    “你可以去问一下玄奘大师,他说不定知道。”
    颜白笑了笑,拱手离开。
    长安城里文老六正在跑,后面一女子正在骑着马追。
    女子很好看,鹅蛋脸,看着就很有福气。
    文老六一见颜白出来,猛地嚎叫道:
    “先生啊,救救我!”
    骏马在颜白跟前停下,女子也从马背上下来,
    一个在身前规规矩矩的行礼。
    一个躲在颜白身后唯唯诺诺。
    颜白望着眼前丰腴的文氏,险些没认出来。
    怎么这么胖了?
    “文氏,怎么了这是?”
    颜白不问还好,一问,面前的女子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哭的更加厉害了,一边哭,一边告状道:
    “先生替我做主啊!”
    “做主,我做主,你说他是不是去平康坊喝花酒了?”
    “不是,老六他要纳妾,如果纳妾我也不说什么,找一个比我小三岁的,找年纪这么大的做什么?养老啊?”
    颜白觉得头大,清官难断家务事。
    自己要怎么办,纳妾原本很正常。
    自从房氏喝醋此事传开。
    随着民风开放,长安女子在家里的地位无限拔高。
    纳妾可以,但必须经过大妇的同意。
    “先生,当初定亲的时候,老六管我叫小石榴,小糕点。
    如今才升官,就要背着我纳妾。
    先生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颜白扭头看着文老六,无奈的叹了口气。
    见先生不管,文老六再度往前跑:“别追了,再追,我再去娶一个.....”
    “先生,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