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纱男似是被竹灵牵手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挣脱开,“娘娘,谨言慎行啊!若是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竹灵轻笑道:“怕什么?人,哀家都支走了。梅儿说自己人。”
因为众人听得都很专心,所以,竹灵和粱朝宗都对话,大家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此时,小皇帝的一张脸,已经成了猪肝色,夏妙元则是目光炯炯,看得更来劲了。
【啊啊啊,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拉手,胆子够肥的啊!】
再看那些随从们,刚刚还一脸看热闹的八卦相儿,可此时,却是一个个浑身微微颤抖着。
他们见真的撞见了皇太后和男子私会,又害怕起来,如此皇家丑事被他们看在了眼里,若小皇帝或是皇太后不想让丑事外传,那他们的小命就完蛋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韩烈带着女儿和几名随从,往奇兽园这边走,走着走着,一名端着托盘的太监从岔路走了过来。
太监抬头见是韩烈,陪笑道:“给韩大人请安!”
韩烈辨认了一番,发现是自己熟识的一个太监,便笑道:“鱼公公如今在南苑可还好啊?”
这个鱼公公,原来是皇宫里的一名不得脸的太监。
后来他巴结上了韩烈,是韩烈帮忙,将他调到了清闲的南苑。因此这个小太监对韩烈十分感恩。
“奴才托了韩大人的福啊。如今在南苑十分清闲。”
韩烈颔首,“那就好。”说着,便要继续往前走。
鱼公公却拉住了韩烈的袖子,将他拽到路边,附在耳朵旁道:“韩大人可说要去奇兽园看麒麟兽?”
韩烈疑惑地点点头,“对呀,怎么了?”
鱼公公又道:“现下,皇太后正在奇兽园麒麟那边,您最好还是不要过去。”
韩烈更加疑惑了,“为何?”
鱼公公贼眉鼠眼地瞅了瞅左右,见没有人经过,才又道:“太后刚刚屏退了所有下人,仅剩一个梅儿,她身边又个遮了面的神秘人,似乎是不想让人看见。”
韩烈闻听此言,心头一颤,但还是挤出了一个微笑道:“多谢鱼公公提醒。”
小太监朝韩烈行了一礼便去了。
韩烈定定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脑子里很乱。
“大人,怎么了?那太监说什么了?”站在一旁的姚锦瑟问道。
韩烈朝女儿压了压手,示意她安静,容自己想一想。
自从先帝过世,他作为辅佐幼主的权臣,一直深受竹灵信任。
基本上,竹灵有任何问题,都会同他商量。竹灵的事情,他也都很清楚。
可说今日,小太监说,竹灵竟然悄悄地带了一个神秘人,同来南苑游玩,他一点都不知情,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韩烈感觉胸口升腾起一片凉意,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皇太后竟然有了瞒着他的秘密,这会不会是他权势不稳的先兆?
不,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看看,这个神秘人是谁,皇太后到底瞒了他什么。
想到这里,韩烈朝身后的四个随从冷声道:“你们就留在门口等我。”
随即,他又朝姚锦瑟道:“你同我过去,一切听我指挥。”
姚锦瑟从父亲严峻的脸上,看出了异样。但此时此地不适合刨根问底,便顺从地点了下头。
韩烈来过南苑无数次,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
他带着女儿,换了一条小路,从奇兽园的一个侧门,走了进去。
南苑规模宏大,奇兽园也修得很是气派,占地面积巨大。
父女俩从侧门进入后,韩烈轻车熟路地带着姚锦瑟,走到了一座假山跟前。
“这假山前面,便是麒麟兽的圈舍,咱们悄悄爬上去,藏在假山里张望。”韩烈轻声对女儿道。
姚锦瑟一听,要爬假山,还要藏起来偷看,心头一凛,但对上父亲那双深沉的眸子,又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韩烈年过六旬,姚锦瑟是个纤弱女子,父女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后面爬上了假山。又费力地藏在山石后面。
此时,小皇帝一行人,听着假山另一侧发出嘻嘻索索的声音,都很是惊奇。但为了不暴露,只得强忍着不出声。
韩烈父女终于藏好了身体,透过山石缝隙向麒麟兽那边望去。
只见竹灵主动拉着一名黑纱男子的手,热切地看着那男子。
那个叫梅儿的贴身宫女,识趣地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
韩烈和姚锦瑟见了这场面,都惊得瞪圆了眼睛。
他们万万没想到,皇太后竟然在此私会男人。
姚锦瑟目光凝重地看了父亲一眼,韩烈冲她压压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父女俩继续观察。
只见竹灵同那男子亲密地聊着天,因距离太远,听不真切,依稀能分辨出,两人是在打情骂俏,说着酸唧唧的情话。
一时之间,韩烈父女都有些尴尬。
若是韩烈自己,或是姚锦瑟自己,躲在这儿偷看竹灵私会,便不会尴尬,反而还会觉得十分兴奋,可偏偏,父女俩同在。
韩烈紧抿着唇,压制着现场吃瓜的兴奋。
姚锦瑟拿了帕子掩嘴,定定地注视着那个黑纱男子。
据她所知,这大越皇太后竹灵,年仅三十二岁,年龄实在算不得大。
而且她本来就是个风流人物,当年身为先帝宠妃时,就惯会魅惑承欢那一套。
如今,已经守寡几年,恐怕是耐不住寂寞了。
也不知道,这竹灵看上的男子,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姚锦瑟强压下自己兴奋地心绪,仔细观察着那黑纱男子。
奇怪,为何那黑纱男子看起来好生眼熟啊?
这身形,这背影,这举手投足的姿势,都十分眼熟。
电光石火之间,姚锦瑟只觉如遭雷劈。
因为她发觉,这个男子,竟然和自己的夫君梁朝宗十分相像。
今日一大早,梁朝宗的心腹就跑过来,对他耳语了一番。
之后,梁朝宗就赶紧梳洗,还特意让丫鬟去拿了一套簇新的衣袍过来。
当时,她还慵懒地靠在床头,问梁朝宗什么事还要穿新衣服。
梁朝宗只含含糊糊地说,是一个官职更高的同僚请自己去吃饭。
当时,姚锦瑟并未多想。毕竟,谁家的男人出去找女子鬼混,是一大早出去的。
回想到这里,姚锦瑟将目光落到那黑纱男的衣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