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太医向尹溪子拱了拱手道:“尹大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等任凭调遣。”
尹溪子温和一笑:“那就请三位帮我一同查找毒物吧。”
“这毒是日积月累进入越王爷体内的。而且,越王爷搬进福恩殿后,应当还在日日接触毒物。”
“如此便可推测,毒物应当就在越王爷的身边,且是日日都会服食或是接触的东西。”
【沃趣,好可怕,好歹毒!】夏妙元听到这里,不禁觉得脊背发寒。
尹溪子说完后,三位太医便同尹溪子一起,在福恩殿内开始检查。
西风跟在他们身边,从饮食起居各方面向四位大夫讲述越王爷的生活习惯。
一边讲述,一边拿出越王爷的日常 应用之物,给四位大夫检查。
半个时辰后,尹溪子从越王爷枕着的枕头中发现了端倪。
只见她手脚麻利地拆开了枕头,将里面的填充物掏了出来,其他三位太医也围了上来,拿起填充物细细检查。
片刻之后,尹溪子走到明熹帝跟前,严肃道:“启禀陛下,这毒物是一种罕见的西域毒草。它被人藏进了越王爷的枕头中。”
“越王爷便是因为夜夜枕着这枕头,才导致慢性中毒的。现下看,中毒至少已有五年了。”
明熹帝忙问道:“这毒可能解?”
尹溪子颔首:“能解,请陛下安心。”
明熹帝得到肯定的答复,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尹溪子回答完,便同另外三位太医一起,去敲定解读药方,给越王爷熬药去了。
另一边,明熹帝将西风叫到了跟前,“那枕头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西风神情复杂地跪在明熹帝面前,嘴唇微微发抖。
此时,站在一旁的皇子们在低声议论。
“下毒的人不会就是西风吧?你们看,他那表情。”
“我看有可能,他都发抖了。”
夏妙元白了几个皇子一眼,【真是一群幼稚的小屁孩儿。】
【西风是跟了越浩云二十几年的心腹,不大可能会做这种事的。】
【他脸色难看,是因为,可能已经猜到了下毒之人是谁,但他并不想告诉爹爹。毕竟是家丑嘛。】
【可现在,越浩云昏迷不醒,爹爹就逮着西风问,西风不想说,又畏惧爹爹身份,左右为难。】
几个皇子将信将疑地看着西风。
明熹帝眼眸一转,开口问道:“西风,你们王爷枕的这个枕头,是哪里来的?”
西风垂头道:“是从大越带来的。因为王爷睡觉认枕头,换了其他枕头便入睡困难,所以,王爷出门便习惯带上自己的枕头。”
明熹帝喃喃:“这样啊!”
随即便站了起来,“你好好伺候你家王爷,有什么情况马上来禀报朕,找不到朕便去找皇后。天色不早了,朕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望你家王爷。”
说罢,明熹帝就带着众人往外走。
西风给明熹帝行了一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二日,夏妙元正在御书房看着明熹帝批奏折,小太监突然传来消息,越浩云醒了。
“醒了!好好好,朕这就去看他。”明熹帝说着,抱起夏妙元就走。
福恩殿内。
越浩云靠坐在床上,脸色发白,西风正一勺一勺给他喂药。
见明熹帝和安国公主来了,越浩云受宠若惊,便要下床行礼。
“快坐着别动。”明熹帝上前按住了越浩云的肩膀。
越浩云眼中泛着泪光道:“臣听说,昨日臣昏迷,多亏了皇上皇后及时派了太医来诊治,这才救了臣的性命。”
“陛下和娘娘的大恩大德,臣没齿难忘。”
说罢,他双手交握,头低低垂下,向明熹帝行了一礼。
明熹帝爽朗一笑道:“王爷不必如此。你既住在朕的皇宫里,朕就有责任护你周全。”
夏妙元打量着越浩云的神情,心绪激荡,【这个越浩云,看这样子,是感动了吧?】
明熹帝顿了顿,又道:“西风同你讲了吗?你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下毒之人将毒药藏进了你的枕头中。”
越浩云垂眸,语气淡淡道:“西风已将昨日的事都同小王讲了。”
明熹帝试探着问:“那这毒,王爷可有什么想法?”
“特意下到每日使用的枕头中,还一连下了这么多年。医师说,这毒至少有五年之久了。”
“昨日,若不是及时检查出了毒物,给王爷用了解药。今日,朕恐怕就见不到王爷了。”
“下毒之人心思之深沉,用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明熹帝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着越浩云的神情。
只见越浩云脸色黑沉地可怕,默了默,他垂眸开口道:“臣枕的这种枕头,是王妃亲手所制。”
夏妙元听到这里,惊得双目圆瞪,【妈妈咪呀,不是吧?这是谋杀亲夫呀!】
明熹帝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他昨天想过,这下毒之人定是越浩云的身边人,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就是他的王妃。
越浩云的声音继续:“王妃同臣成婚后,得知臣有失眠的毛病,便为臣制作了这种枕头。”
“枕头内填进了香料,具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臣使用之后,睡眠确实好了很多。便日日都用。”
“此后的十来年间,枕头旧了,王妃便又制了新的给臣。”
讲到这里,越浩云失神地抬起头,无声地笑了,眼眸中却淌出了两行眼泪。
似是在嘲讽自己。
明熹帝见状,有些过意不去,“王爷,朕不小心触到你的隐私了。”
越浩云胡乱抹了抹眼泪,灿然一笑,“陛下,无妨的。”
“若是以前,臣是不会讲出来的。可经过昨日一场之后,臣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已经不在乎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