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依兰缓缓道:“按照约定好的计划,我会操控二皇子的心智,当场杀了太子殿下。”
【啊啊啊!计划原来是这样的!】夏妙元惊得瞪圆了眼睛,浑身发僵。
【好歹毒的计划!】
明熹帝和太子三人,也都惊得汗毛竖起。
他们若非是及时发现了二皇子身上的蛊虫,今日宫宴上,便会酿成一个巨大的悲剧。
【天呐!险些,险些,我的大哥和二哥就都没了。】
【真是好毒,好毒!】夏妙元恨得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而且,就算是惨剧发生了,也很难查出来什么。】
【二哥在宫宴上饮酒,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若发生了,众人便会认为,是二皇子醉酒发狂,与太子发生口角冲突。】
【然后失手杀了太子。】
【而二哥刚刚从北疆归来,战功赫赫,受到了封赏,在朝廷威望极高。大家自然而然会认为,他居功自傲,有心争夺太子之位。】
【因此,他在宫宴上发疯发狂的反常行为,只会被大家认为是借酒装疯,以酒遮脸,故意给太子难堪。】
【到时候,大哥枉死,二哥势必也会背负弑兄的罪名。】
【弑杀兄长,按律当诛。就算是再怎么网开一面,也还是会被幽禁终生的。】
【这样一来,一夜之间,我大夏就会失去皇储和最英勇的皇子。】
【到时候,父皇和母后一定会倍受打击。也许,一向爱子如命的父皇,会一病不起。】
【好歹毒啊!大越不费一兵一卒,便可重创我大夏。】
明熹帝和太子、二皇子三人,凝神听着夏妙元的分析,不觉间已经是冷汗直冒,衣袍内,整个后背全都汗湿了。
这一次,真是好险啊!
幸好小妹敏锐,及时发现了二皇子的不对劲。
感谢上苍,将一个小仙女赐给大夏。
感谢小妹,又救了大家一次,救了大夏一次。
否则,今日的宫宴,就是一场悲剧。
夏妙元想着想着,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不对呀,怎么感觉这个剧情如此熟悉啊!】
【皇子之间手足相残,两败俱伤。】
【我记得,这个剧情,在上一辈也发生过啊!】
【先皇在世时,原本的太子,是我的大伯父,也就是爹爹同母所出的亲大哥。】
【当时,继后所生的六皇子,也就是江慧那老妖婆的儿子,也觊觎皇位。】
【一次宫宴上,大伯父与他的六弟发生冲突,然后,大伯父就失手杀了六皇子。】
【大伯父因此被判终身监禁。】
【后来,皇位才落到了我爹爹这个性格最不适合当皇帝的儿子身上。】
明熹帝父子三人听到这里,浑身一僵。
明熹帝只觉眼前发黑,双腿发软,难道,难道十几年前的惨剧,不是意外,也是人为?
太子眼疾手快,用力扶了明熹帝一把,二皇子又赶忙将夏妙元接到了自己怀里,明熹帝这才缓过来一些。
“淳于依兰,朕问你,你师父大越巫女,今年年龄几何了?”明熹帝突然问道。
淳于依兰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明熹帝,她实在是想不通,大夏皇帝为何会突然话锋一转,问到自己的师父。
不过,为了活命,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师父她今年四十二岁了。”
明熹帝沉声道:“朕命你,画一幅你师父的画像,明早之前交给朕。”
淳于依兰惊得合不拢嘴,她的嘴唇抖了抖,温声应道:“遵命。”
……
御书房内。
太子不解地问道:“父皇,儿臣能不能问个问题?”
明熹帝脸上面无表情:“说!”
“刚才您为何会问淳于依兰,巫女的年龄?还让她画出画像啊?”
明熹帝长长地叹了口气,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道:“朕想到了一件旧事。”
“十几年前,当时,还是先皇在位时。”
夏妙元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装模作样地玩着九连环,【沃趣,难道是爹爹也联想到了大伯父的事?】
明熹帝继续道:“也是一场宫宴,朕的大皇兄,失手杀死了六皇弟。”
“现在想来,当年之事,与这次大越的谋划,是何其相似?!”
二皇子插嘴道:“不是说,是因为一时口角,失手误杀吗?”
明熹帝叹气道:“那只是对外的说法而已。”
听到这里,三兄妹恍然大悟。
这件宫廷旧事,算是大夏的一个禁忌话题,因为难堪至极,又极度违背礼法,被视为大夏皇室的巨大耻辱,是不允许议论的。
太子年龄最大,当年惨剧发生时,他已经是几岁的孩童了,也记事了。
但他也只是从皇后口中听到寥寥数语,只说是宫宴上,大伯父与六皇叔口角冲突,大伯父一时激愤,失手杀了六皇叔。
至于具体的细节,他根本就不知道。
据说,当时目睹惨剧的太监和宫女,也悉数被处理掉了。
明熹帝的声音继续:“那天,大皇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反常态,饮了很多酒。”
“他平时并不这样的,一向是端方自持。尤其在宫宴上,会极为注重自己的礼仪举止。就算是再怎么高兴,再怎么失意,也不会失态的。”
“可是那天的宫宴上,他喝了一杯又一杯,任凭朕怎么阻拦,他都不听。”
“后来,朕的六皇弟便阴阳怪气地嘲讽起大皇兄来。”
“当时,江氏得宠,连带着,她所生的六皇弟在父皇那里也得宠。”
“当时,江家势大,朝中很多人都议论,先皇想废掉大皇兄,立六皇弟为太子。”
“六皇弟在这种舆论下,便更加骄纵跋扈。”
“那天,六皇弟讥讽大皇兄。按照大皇兄平素的作风,会置之不理,或者拂袖而去,是不会同六皇弟争辩的。”
“然而那天,大皇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失态地同六皇弟争辩。两个人吵得面红耳赤,就连父皇发话制止,大皇兄都不肯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