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队长只是冷着脸冲老孙头儿摆摆手,又继续带着人巡逻。
“切!死板!蠢蛋!”老孙头儿低声嘟囔着。
五天后的半夜,皇庄培育园外,三间平房内。
老孙头儿和几个老伙计,正四仰八叉躺在炕上熟睡。
这三间平房紧挨着培育园,是他们几个平时住的地方。
老孙头儿突然感到一阵腹痛,强撑着起来,出去上厕所。
他正蹲在露天的茅厕里打着哈欠时,只听见嗖嗖嗖的声音划过。
“啊!”老孙头儿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吓得睡意全无。
他从茅厕矮墙上看去,只见几个黑影窜到了培育园的高墙外,纷纷从怀里掏出绳索,用力一甩,将绳索甩到了墙头上。
紧接着,几人嗖嗖嗖地顺着绳索向上爬。
“啊!”老孙头儿被吓得叫出声,他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奈何这回吓得实在是不轻,这声“啊”,声音有些大,惊动了墙上那几个黑影。
几个黑影齐刷刷地看向他。
月色中,几双冷峻的眸光射到老孙头儿脸上,吓得他腿都软了。
“嗖!”
一支飞镖冲着老孙头儿的脑袋就飞了过来,老孙头儿脚下一软,咚的一声掉进了粪坑。
但好在,这一掉,刚好躲过了飞镖,小命是保住了。
转眼间,几个黑影已经爬上了高高的墙头。
然而,正当几个黑影想要站在墙头上时,他们突然身子摇晃起来。
他们被墙头上的倒刺铁钩给刮伤了腿脚。
慌乱之下,他们只能忍着疼赶紧往下跳。
然而刚刚跳进墙内,他们才发现,面前的压根就不是农田,而是另外一堵墙。
更糟糕的是,墙缝之间还装了尖锐的木契。
他们这一跳,很多人的脚都被木楔扎穿。
这下,他们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哎呦哎呦的嚎叫声。
侥幸没有受伤的两人,奋力解救着同伴。
“哪里跑!”一股浑厚有力的男声传来。
紧接着,十几个已经埋伏了多时的禁军跳了出来。
他们脚上穿着特制的靴子,跳上墙头,喝令黑衣人束手就擒,可那几个黑衣人哪里肯依。
黑衣人忍着伤痛,爬上墙,和禁军搏斗。
不过,双方实力实在是相差悬殊,黑衣人很快就撑不住了。
最终,只有两个黑衣人跑了,那几个受伤的黑衣人,很快就被擒住了
但他们趁人不备,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丸,自尽了。
老孙头儿被老伙计们从粪坑里打捞出来的时候,晋王正站在培育园外的空地上,一边打量着排成一排的黑衣人尸首,一边听禁军队长禀报情况。
“哎呦!哎呦!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孙头儿又是哭又是哀嚎,浑身脏臭地不成个样子。
几个老伙计皱眉,紧紧捏着鼻子,茫然失措地站在老孙头儿旁边。
“老孙,这回算你命大!”其中一个老伙计闷声道。
“你别叫唤了!小心惊扰了王爷千岁!”另一个老伙计捏着鼻子道。
“什么味儿啊!?”晋王捂住口鼻,嫌弃地转头,刚好看到浑身不可描述的老孙头儿!
“怎么回事!”晋王惊道。
老孙头儿的样子,简直比地上那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带给晋王的冲击力还要大。
“回禀王爷!”其中一个拿下了捏着鼻子的手,回道。
“老孙起夜,撞见黑衣人,吓得掉进了粪坑!”
老孙头儿窘迫到了极点,哭着说:“王爷!小的错了!”
晋王和身旁的十几个禁军,都“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喷了。
……
凌晨,京城梁府。
两个步履蹒跚的黑衣人翻身跳进了梁府后墙。
两人窜到梁朝宗和姚锦瑟的卧房外,有节奏地敲了三下窗棂。
“进来!”梁朝宗冷声道。
“事情办得如何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语气艰难道:“回禀主公,事情办砸了。”
“什么?!”梁朝宗拧眉。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姚锦瑟厉声骂道。
两个黑衣人颤栗着。
“夫人,你听我们说,我们也是没有料到。”
“我们进入皇庄的时候还很顺利,但是,没料到,培育园竟然设了陷阱,还埋伏了禁军守卫。”
“兄弟们八个,只有我们俩活着回来了。”
说罢,两个黑衣人低低垂下头。
“罢了,你们俩退下吧!”梁朝宗叹了口气,冲他们摆手。
两人退下。
姚锦瑟用力绞了绞手里的帕子:“我们还真是小看了狗皇帝。没想到,他竟然早有防备。”
“看来,他是很重视这些异域作物的。”
“他的重视程度,远超过我们的预料。”
“看来,这个计划是废了。”姚锦瑟有些失落地将手扶在了梁朝宗的肩头。
梁朝宗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道:“不过,幸好,我们还有另一个计划。”
“这回,就看大越国的了。”
姚锦瑟微微蹙眉:“可是这次,大越国会按我们说的做吗?”
“那次在花里洒香药的事儿,都没成,不知道大越国会不会因此而放弃同我们合作。”
梁朝宗抓住姚锦瑟的纤纤小手,温柔地抚摸了两下,缓缓道:“你放心,只要我们的目的和大越国是一致的,合作就会持续下去的。”
姚锦瑟谄媚地一笑道:“夫君就是英明,夫君才是真命天子!”
……
夏正启是第二天下了早朝时,得知培育园夜里遭袭的消息的。
“晋王送信说,园内没有造成任何损失,还请皇上放心。”送信的小太监站在一旁,禀报道。
“可抓到活口了?”夏正启问道。
小太监低声道:“本来抓了六个,可他们都咬破毒丸自尽了。”
夏正启长长地叹了口气:“真够狠的!”
“不过,园内没事就好!”他自我安慰道。
见夏正启有些失落,德宝适时地赞美道:“还是皇上有先见之明。”
“上次视察培育园,让晋王加强了防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夏正启听罢,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暖的感觉,喃喃道:“不是朕,是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