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巷,柳丝丝的宅院里,二皇子和东方凌云颓然地坐在地窖门口。
一整晚,两个人都在地窖中搜寻。
起初,他们发现地窖中除了杂物还是杂物。
后来二皇子想起妹妹的心声曾说过,韦建忠的外宅有双层地窖,便欣喜若狂地将破旧家具挪开。
这下,他们终于在堆放家具的位置上,又发现了一道地窖门。
二皇子激动地掏出短剑,想要继续如法炮制,将锁头别开,可这道门的锁头实在是太坚固了。
二皇子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将这锁弄开。
“看来只能去找钥匙了。”东方凌云揉着眼睛道。
“找钥匙?”二皇子撇了撇嘴。
说得容易,这钥匙关键非常,岂是容易找的。
“有了!”东方凌云激动地一拍脑袋。
“我听人说过,将绿矾用热油浸了,制出的绿矾油腐蚀性很强,可以腐蚀任何铁器。”
二皇子听罢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出去买绿矾。”
二皇子顾不得整理衣服,站起身就往门外跑。
“去药铺里买!”东方凌云喊道。
太子府内,太子陪着父皇、母后吃完早饭后,就急着要去江府继续搜查。
“你将桑琪带上,她敏锐细心,说不定能帮上忙。”皇后关切地看着太子。
“你放心去江府搜查,朕已经派了程风和应晨,去寻江家的别院。”夏正启目光灼灼。
“儿臣写过父皇、母后。”太子感到一股暖流激荡在胸膛,一家人守望相助的感觉真好。
这次有了夏妙元心声的提醒,太子一赶到江府,就率先往会客厅赶去。
“这都搜查了两天两夜了,你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江夫人斜眼看着太子,阴阳怪气道。
“江夫人,搜查还没结束,请您稍安勿躁。”太子的语气沉稳坚定。
“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了我家老爷和两位公子,你们若是还搜不出什么,老身就闯到那金銮殿上闹去!”
“老身还就不信了,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还没有天理了!”江夫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天,底气十足。
见太子不再搭理她,而是急步向会客厅走去,江夫人突然脸色发白。
“会客厅你们不是搜过了吗?”江夫人面上看似淡定,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慌张。
太子见状,心中更加确定,密室一定就在会客厅里。
太子带着几个心细的随从在会客厅仔细检查。
桑琪手里端着一盏油灯,靠近墙壁和一寸一寸仔细端详着。
突然,她将墙上的一幅小画掀起来,伸手用力按压墙壁。
太子等人纷纷走过去观看,只见有一块手掌大小的墙壁,实际上是一个隐蔽的机关。
随着桑琪的按压,一声弹簧弹开的声音发出,紧接着,一块一步宽的墙壁突然翻转开。
“这里面有密室!”几个随从兴奋叫道。
江夫人瞬间瘫倒在地。
太子兴奋地带人进去查看,果然找到了信件和账册。
“收队,回宫复命!”太子脸上一扫阴霾,朗声命令道。
入夜,铜锣巷内黑漆一片,只有打更人偶尔吆喝一两声。
柳丝丝家的西偏院内,东方凌云提着灯笼,站在地窖中给二皇子照亮。
二皇子掏出一块面巾,围在脸上,遮住口鼻。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打开一个小包袱,从中拿出一个瓷瓶。
因为绿矾并非常用的东西,非常难买。
今天他从柳家溜出去,和几个心腹分头找,足足找了快一天,才在一家药铺买到。
紧接着又找了一个懂得炮制的匠人,将绿矾炮制成了绿矾油。
等他带着绿矾油回来,天已经黑了。
咚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方公子,开门呐!”莲叶的声音传来。
“快,你先上去应付!”二皇子略显惊慌。
东方凌云趔趄着爬出地窖,关上地窖门,又整理了一下衣袍,这才将院门打开。
“方公子在干什么呀,叫我家夫人好等。”莲叶嗔怪着。
“无妨,想必是方公子温书太过专注,没有听见。”柳丝丝的声音温柔似水。
东方凌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尴尬地笑笑。
莲叶拎着一个食盒,麻利地进屋,几下就把酒菜摆好了一桌。
“这是?”东方惊愕地睁大了眼。
“我们夫人看你读书辛苦,请你喝酒聊天罢了。”莲叶捂嘴轻笑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快坐下,方公子,长夜漫漫,我们来喝几杯吧。”柳丝丝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抚着东方的肩膀,按着他坐下。
东方只觉浑身一个激灵,头皮发麻,心里暗叫:夏承年你这个狗东西,快来救我呀!
“这不妥吧?我们孤男寡女的。万一主君回来……”东方硬着头皮劝道。
“不用担心,我家那位,十天半月都不回来一次的。”柳丝丝娇媚一笑,一手揽住东方的肩膀,将一杯酒喂进了他嘴里。
此时,韦建忠骑着马走进铜锣巷。
这两日他偷偷去见江家人,商量对策,身心俱疲。
白日里又听说,家里的正房夫人又去找柳丝丝的麻烦了,心里有些不放心,于是临时决定来外宅看看。
砰砰砰!
韦建忠拍打门环。
“开门!开门!我是你家老爷!”韦建忠大喊。
“老爷稍等,这就来,这就来!”一声含含糊糊的男声传来。
韦建忠机警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小声说话的声音。
“狗奴才!在搞什么鬼?!”韦建忠抬脚就踹。
正赶上门房取下门栓,韦建忠踹到了门房身上。
他两个眼睛迅速搜索着,只见一个丫鬟急匆匆地向内跑去,神色慌张。
他急步跑上前,扭住丫鬟,厉声质问:“好端端的,你跑什么?!”
“奴……奴婢只是急着告诉夫人,您回来了。”丫鬟目光闪躲,语气怯懦。
“急着告诉?”韦建忠眼珠一转,左手一把掐住了丫鬟的脖子。
“夫人在干嘛!老实回答,否则马上掐断你的脖子。”
韦建忠的声音透着一股吓人的阴狠。
他本就是武将,而且为人狠辣,府里的下人都是知道的。如今这般对待丫鬟,丫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我说,我说,夫人在……在……西偏院,喝酒。”丫鬟吞吞吐吐。
“什么?西偏院?”韦建忠脸色黑沉。
他三番五次警告过柳丝丝,千万不可以去西偏院,如今她竟然趁自己不在家跑到了西偏院!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难道,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韦建忠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西偏院,低声对两个小厮吩咐道:“你们就在院门口守着,我不发话,你们千万不要进来!”
两个小厮郑重地点点头。
韦建忠关上院门,在里面拴好,默默地将身上的佩刀握在了手里,轻手轻脚地向院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