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清一行人回到老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直到村里人发现李家大宅,灯火通明,人影涌动,这才意识到李家大宅的主人回来了。
其实,早在碧云带人回来收拾屋子,村民们就有所猜测。
但他们在李家大宅外面观望了好几天,都没见正主回来,就慢慢的散了。
对李家大宅的关注也少了。
不过,好歹也是他们村子里最贵重的人家,总有人时不时的关注着。
这不,一有不一样的动静,就被村里人发现了。
其实不光是村里人关注着,就连镇上、县里,甚至是郡城里,也多的是人家关注着李家村,李家大宅的动静。
不管怎么说,这李家村都是祁安王的故乡,是他诞生之地,也是他爹娘的埋骨之地。
大祁上上下下不管有没有点门道的,都知道咱们王爷是个重情重义的。
早先就传出王爷五十岁会致仕,原来他们对于此等流言还嗤之以鼻。
直到报纸上真的报道了后,他们才相信,王爷是真的五十岁就退休了。
白马郡的那些个大户人家,知道王爷致仕的消息后,都派人时刻注意着李家村李家大宅的动向。
他们始终坚信,王爷肯定会回老家的。
不说其他,王爷肯定会回来祭拜他的爹娘。
这边李家大宅刚有动静,镇上的客栈就已经住满了。
超一品亲王,谁不想到跟前去套套近乎!
李延清丝毫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正因为他的归来,而躁动着。
他这会儿正在和云芊,哥哥嫂嫂亲点为李父李母准备的祭品。
他们等会儿要上山祭拜李父李母。
李父李母的坟墓在一座风景秀丽的山上,早在李延清考上状元的时候,就派人回来改建过。
后来,他受封成为王爷,又派人回来扩建过。
原来那两个简陋的小土堆,已经变成了豪华大别墅。
就连周围都种了一大片,李父李母生前最喜欢的花。
村里人会定期上山为李父李母打扫‘别墅’,打理花丛。
李延清很是感恩村里人的付出,早些年为村里买了一千亩上好的田地,充作了族田。
还为村里修建了村学,田里的产出就用来维持村学的日常开销。
不管是村子里的孩子,还是其他村子里的孩子,只要想读书,都可以到村学来。
只是外村的孩子来读书,在花费上要比李家村的孩子多一些而已。
但相比其他地方,李家村的村学可要便宜不少。
李家村附近的村子,有些闲钱的人家都会把孩子送到村学,让孩子学上一两年字。
就算不走科举为官的路,但读书识字的人,在外找工都容易些。
尤其是李家村的人,出去找工作,只要听说他们是李家村的,有时候工钱都要比其他人高一些。
当然,李家村的人也颇为爱惜李延清的羽毛,从不在外给李延清招黑,做有损李延清名誉的事。
他们想的很明白,也懂得感恩。
李家村的村民有这个觉悟,也离不开李家村村长深明大义、耳提面命的教导。
李家村和李延清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是李延清不好了,他们也不会好过的。
毕竟,往上数几辈儿,他们是一个祖宗,反正出不了九族的范围。
李延清带着一家人去了山上,路过村子的时候,这下村里人是切切实实的看见,他们村出去的王爷了。
李延清也没什么架子,微笑着和村民们打招呼。
尤其是一些老人,他还有些印象的。在他叫出那陌生又熟悉的称呼之后,更是红了眼眶,激动的不知该如何言语。
李延清一家,一走就是几十年。
现在回来了,但有很多爷爷辈儿的老人都已经走了。
现在还在他们面前的,都是以前的叔叔婶婶。
看着他们头上花白的头发,褶皱的皮肤,李延清在这一刻,仿佛看见了时间的实体。
“刚刚的刘婶子,小时候一看见我,都会从兜里掏些小吃食、小零嘴给我。有时候是花生糖,有时候是炒瓜子,有时候是饴糖...她是一位很温柔的婶子。”
“还有李泉大叔,他每次看见我,都要把我抱起来,扔两下...”
“还有...没想到,他们都这么老了。”
李延清那些小时候的回忆,突然就显现到了眼前,似有所感的叹息道。
似怀念,似追忆。
“你都老了,他们自然也逃不过岁月的侵蚀。终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他们那样,白发苍苍。”云芊笑道。
“也许,我们的后辈也会像我们现在这样感叹,我们怎么变得那么老了。”
“谁说不是呢,快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快走吧,真是惭愧,我和你成婚这么多年了,这才第一次来拜祭两位老人家。”
“他们会理解你的,每一次在家里的祠堂,你可没有少为他们上香。爹娘都是很和善的人,要是还在的话,肯定把你当亲闺女疼。”
“能养出你们兄弟这么好性子的孩子,我就知道爹娘肯定差不了。”
“嗯,我媳妇的眼光杠杠的。”
到了目的地,四人亲力亲为,把周遭的卫生好好的打扫了一遍。
然后,把祭品小心翼翼的摆在前面。
李延清跪在墓前,看着哥哥嫂嫂细细的说着,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事。
也没个时间顺序,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絮絮叨叨的,就跟爹娘还在一样。
哥哥和嫂嫂说了很多,轮到李延清的时候,他也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
只是他在说的时候,火盆里的火苗跳的更欢了。
就好像是在回应他。
轮到云芊的时候,她仍然有些拘谨。
好在年纪和阅历都在那摆着,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祭拜结束,他们一行人回到家。
镇上那群人已经得到消息了,李家大宅的门房已经收到两箩筐的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