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政府大楼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走廊的大理石地板上，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黎锦在会议室结束了一场漫长的会议，独自一人前往男厕所。他没想到章立明也跟过来，让他眼神微微一荡。可他嘴里叼着烟，不主动搭话。
    章立明似乎早已等待着这个机会，他靠近正在洗手的黎锦：“黎锦，回来跟我搭班怎么样？你当江州市常务副市长，但因为没有正选市长，你就相当于代理市长。我保证，好处少不了你的。”
    黎锦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心中对章立明的提议并不感兴趣，尤其是他还记得章立明在苏玉举报时，他需要组织信任的关键时刻，章立明毫不犹豫抛弃放弃了他，在他担任江山市市长是时，章立明还挖他的项目，后面章立明与徐忠达的合作，章立明更是提议徐子龙来抢苏玉，乱他的生活节奏，破坏他的家庭。
    黎锦心中暗暗记恨，就等着机会报复章立明，但他不是官场菜鸟，深谙表情管理，所以面上并未显露太多情绪。
    “章书记，我在江山市的工作尚未完成。” 黎锦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而且，根据刚刚发布第一季度的经济表现，江州市接下来的发展面临不小的挑战，这时候需要更有实力的领导者。”
    他推荐：“例如，西阳市的市委书记顾翔霖，身为省委秘书长，又得到傅瑞麒书记的赏识，若由他担任市长，对江州来说，无疑是个双赢的局面。”
    章立明的脸色一沉，他显然没有预料到黎锦会这样拒绝他，黎锦怎么能拒绝江山市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啊。这可是江东省会城市，每年经济总量超万亿的大型城市啊，这样的常务副市长，官高权重！
    章立明并不死心，试图隐晦地暗示黎锦可以提出条件，但黎锦并不接招。
    “章书记，我没有什么条件可以提，目前我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江山市的发展建设上，无暇分心。你另找贤能吧。” 黎锦的回答干净利落，没有给章立明留下任何谈判的余地。
    章立明内心的不满如同暗流涌动，面上却勉强维持着平和：“黎锦，你记住，机遇错过便不再来。在这次会议期间，我都会等你，只要你肯同意，随时都可以到任工作。”
    他虽然觉得黎锦有点敬酒不吃吃罚酒，可黎锦又不俗的搞经济发展的能力，他现在就需要黎锦给他出谋划策。而且，黎锦和省委书记傅瑞麒，和省长梁涛等人，关系都不错，章立明也想通过黎锦，缓和与傅瑞麒等人的关系。
    这些，都是为了接下来的政绩考核！
    黎锦依旧婉拒，见章立明不肯放弃，他也没动摇。
    他洗完手，用纸巾擦干，然后转身离开。
    接下来继续开会，黎锦便将章立明的事抛诸一边。
    江州市作为省龙头，第一季度的经济总量表现滑坡，拖累到了全省第一季度经济总量，省委书记傅瑞麒也被中央打电话质询，他只有将怒火发泄在江东干部上。
    这次会议，傅瑞麒取消中午休息，大家就在会议室吃饭，吃完后继续开，不得到他满意的结果，他不会休会。
    中间，傅瑞麒接到一个中央的电话，他就先去忙活。省长梁涛让大家放松休整，他跟傅瑞麒是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在休息室，高树堵住黎锦，有事商量，关乎他和黎锦互换岗位：“黎锦，你得认真考虑一下，回江州市担任常务副市长。职位的提升不说，最重要的是，能和家人团聚，孩子们的成长不能少了父亲的角色。你看看，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黎锦轻酌一口茶，目光深邃，语气中带有不容置疑的冷静：“高树，你可能还没看清形势。章立明书记让你跟我互换，他恐怕怀疑你的能力，他对你的态度有所转变了。”
    高树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黎锦，你错了，章书记并没有放弃我。如果我们能够互换位置，我到江山市，你回江州，对彼此的事业都是一个推进。你想想，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黎锦轻笑了一声，语带深意：“高树，你还是太天真了。江山市现在的情况复杂，省里派来的李健仁只是一个开始，后续必定会有更多特派干部介入。到时候，你靠什么去和这些背景深厚的人竞争？更何况，章立明的政绩考核就在几个月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他离开江州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最好祈祷他能带你一起走，否则，你在这里的处境只会越来越艰难。”
    高树听罢，一时无言以对，心中五味杂陈。
    午后的会议就顺利得多，也许是傅瑞麒改变了想法，终于在傍晚时间结束会议，众人各回各岗位。
    高树和章立明回到江州市市委，高树就刚才的会议内容，还有他向黎锦等人做的请教，快速做了一份落实方案，就去找章立明。
    章立明很满意，夸奖连连：“高树，你的工作态度值得肯定，继续保持，务必确保接下来的工作能够更上一层楼，咱们打一个翻身仗。”
    感受到上级的赞许，高树心中暗喜，决定趁此机会进一步表露自己的立场。“章书记，无论何时何地，我的忠诚始终如一。外头传言您即将外调至省长职位，我希望能继续在您的领导下工作，共同为人民服务。”
    章立明的眉头微微一皱，严肃说道：“高树，眼下重要的是把工作做好，尤其是这个季度的经济总量必须提上去。至于外调的事，组织自有安排，你不要多想，与你无关。”
    高树内心一紧，但仍鼓起勇气，试图争取：“章书记，我只求一个心安。您的考核近在咫尺，按照惯例，晋升是必然的。我希望到时候能跟随您，哪怕是一个市长的职位，也是我为人民服务的新起点。”
    闻言，章立明的脸色骤变，声音中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高树！你作为发改委主任和副市长，你应该对第一季度经济的退步感到羞愧，而不是在此时谋求个人的升迁。你的思想认识存在严重偏差，这是典型的态度问题！回去后深刻反省，立即调整工作重心，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直接解除你的职务。”
    高树一时语塞，连忙认错，心中却已是一片翻涌。
    他心忖，难道真如黎锦说的那样，章立明只想一个人升官，而不会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