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美丽办起事来豪狠,不留尾巴和瑕疵。她经过东陵镇人民法院起诉高良伟离婚。法院的传票很快递到高良伟的手中。
接到传票的高良伟气的对着房屋砖墙和办公桌椅拳打脚踢,顿时屋内一片狼藉。
失去理智的高良伟哪里知道手脚没有木头坚硬,较量过后才知道手脚钻心的痛,呲着牙,咧着嘴,叫苦连天。
冯四海和高东东目睹了这一幕。冯四海教导似的说:\"七年的时间,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对于你来讲,这个梦早该清醒了。\"
高良伟不停的甩手,以期减轻疼痛。他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冯四海微笑:\"什么意思?你自己经过的难道没有印象吗?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我们都想得到,得到过后却发现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人性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七年前你对陆美丽来说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七年后,你对她来讲,你的离开对她今后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她踩着你的肩膀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明智的话,尽快放手吧!\"
高良伟暴跳如雷:\"我不能便宜了那个小婆娘,我绝对不会让她的阴谋得逞。我要找人,我要把她整的生不如死。\"
高东东嗤之以鼻:\"你拉倒吧,你把她整的生不如死,那你的儿子谁来领?你来领呀!你要是领的话,你能把他领死。七年了,你已经享受人家七年了,可以了,该收手了。你看你老败顶都老成什么样子了?人家还年纪轻轻,怎么可能陪你到老?\"
冯四海:\"出现这种状况是迟早的事。人类的情感世界是错综复杂的,凡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频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不可能为一个糟老头子守身如玉。她的地位高了,眼界面宽了,动物的本能就显现了。她纵容自己寻找一种崭新的生活,你无疑会被踢离她的床头。\"
高东东:\"所以,你要清醒。清醒的你该怎样经营窑厂就脚踏实地的去经营,然后想办法慢慢靠近郝惠凤。反正她现在也是单着身,苦苦的撑着那个家。你把挣来的钱全都交给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原谅你,让你回去。\"
高良伟:\"我这还没判呢,你们就这样的态度。看来,我是没有任何希望了,只有认命了?\"
冯四海:\"你绝对没有希望了。依我之见,你不要去参加庭审,明天就去法院告知法官,你庭外和解,愿意离婚,没有任何条件。这样还显得你大度,有担当,是一个做事果断的男子汉。\"
高良伟:\"如果不闹腾两下,岂不便宜了陆美丽。我的心真的不甘,一段婚姻只维持了七年,说离就离,这不是骗我吗?\"
冯四海:\"你永远都不会懂,你们两人的年龄差距与身体差距。你已经显现出老态龙钟,陆美丽却仍是青春美丽。你不要低估一个年轻女人的情欲,在两性关系上,如果你不能满足她的需求,她被压抑的太久,就会自我觉醒。这种觉醒是情欲的觉醒,说的最根本点,姓氏,人权不是配偶权,特别是像她有思想见地的女人,头脑不一般的女人。她为自己的情绪负责,疏导她自己,绝对不做生活的奴隶。陆美丽就属于这种人,恰恰被你碰到。她是你的劫,也是你的缘。缘分尽了,如东东所说,该是你清醒的时候了。\"
高东东:\"离开她你又不是不能活,抬起头,你照样活的很精彩。你家里家外都有孩子,没有什么遗憾的。放手吧!晚上整俩菜,我们弟兄三个喝两杯。
高良伟搬过一个椅子坐下,垂头丧气:\"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收场。这些年,我把经济大权都交给她,她从中到底赚了多少钱,我不知道。反正是赚了很多很多,这可咋整?\"
高东东:\"我说你这个人死脑筋是不是?她就是有一百万,有二百万,你还争取钱干什么?那些钱,将来不还是你儿子的。她也是人,她不可能不考虑自己儿子的将来,是吧?\"
冯四海:\"我这样跟你解释吧,形容女人的词起码比形容男人的词多出一百倍。女人是爱美的动物,她们需要被爱,爱中必不可少性,爱和性会让女人变得更加美丽。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女人,最起码晚上在床上能让女人得到精神上的满足,这样才能锁定她,她就不会三心二意,见异思迁。你能做到吧?显然你不能。从你的身体就能看出,你不能让她从两性之中得到快乐,就会把你踢出她的生活圈子。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不要再做无力的挣扎了,面对现实吧。把这一篇翻过去,你照样是你高良伟,与众不同的高良伟。\"
晚上,高良伟喝的是烂醉如泥,从床上掉在地上。从地上转移到池塘边,喊了一夜陆美丽的名字。
第四天是星期一,陆美丽和高良伟庭外和解,协议离婚。东陵镇人民法院为两人颁发了离婚证明。
走出法院的大门,高良伟始终低着头,像小偷一样畏畏缩缩。陆美丽则不然,她笑容满面的说:\"不要愁眉苦脸,人生就是这个样子。你今后可以抽出空来看望孩子,如果有什么过不去的,你也可以来找我。毕竟我们夫妻一场,不要因为离了婚而成为仇人。\"
高良伟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出了法院的大门。
陆兆庆和婆娘张氏,儿子陆正明匆匆忙忙赶了过来。陆正明质问陆美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
陆美丽:\"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好好的嘛?\"
陆正明:\"那不是你选择的吗?你选择的为什么要反悔?\"
陆美丽:\"是我选择的呀,可我也没有让他衰老的那么快呀,他老了我还年轻,我凭什么将就他?\"
张氏走过来,用食指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数落似的说:\"看你这小妮子干的啥事?人家好好一个家庭,被你搞散。你现在有了小孩,房子,钱,都有了,非要和人家离婚。你的良心太坏了,我咋养你这么一个不听话的闺女。\"
陆兆庆两手一摊:\"这下好了,东陵村肯定炸了锅。你也不要回去了,回去就等着别人的白眼吧!\"
陆美丽不屑一顾:\"我才不回那个鸟不?蛋的地方呢。我有我新的生活,我崭新的生活就在前面等着我。再见!\"
说完话,陆美丽快步离去,抛下一脸懵圈的陆兆庆,张氏,陆正明三人。
陆美丽急步快走,有归心似箭的感觉,心情更是激动的无法言表。她出了法院的大门,一路往南,直接来到李艳冰的家。
她找遍了楼上楼下,院里院外,并没有看到李艳冰。她坐在凳子上休息,暗自思忖,他能到哪里去呢!
陆美丽与李艳冰相识,要从陆金蝉到东陵镇为陆达农资选址说起。
陆五儿特别交代,选址要符合三个条件,第一,交通便利。第二,门面要宽敞。第三,租金要合乎规范,不能漫天要价。按照这个标准,办起事来要容易的多。陆金蝉下了车后就去找陆芙蓉,让她出面给自己找一个最合适的地方。
陆芙蓉正在忙碌,一点多钟带陆金蝉来到李艳冰家,站在门口对陆金蝉说:\"这里就是最佳地段,交通顺畅,后面院子大着呢,随便改造都够用的,只是租金,你亲自找主人谈去吧!\"
陆金蝉看了看整排的房子后:\"这不是李婶的家吗!她年前刚死掉。\"
陆芙蓉:\"她去了,她儿子在家呀,你去找他谈租金,我不方便参与。\"
陆芙蓉走后,陆金蝉走进院子喊道:\"有人吗?\"
李艳冰应声从二楼探出头来:\"你找谁?″
陆金蝉:\"你就是李婶的儿子,我雪飞叔的孩子李艳冰?\"
李艳冰点点头:\"我就是。\"
陆金蝉主动上了二楼,李艳冰为她端茶倒水。陆金蝉扫视了全屋一眼,开门见山的说:\"五儿哥的生意又做大了些,要在各个镇开农资店,派我到东陵来选址。芙蓉姐说你这最合适,所以我就过来找你谈谈,能否租你家的房子。\"
李艳冰:\"农资是什么?有哪些内容?\"
陆金蝉:\"化肥呀,农膜呀,农药呀生产器具呀,面向农村,什么都有。\"
李艳冰眼睛转了两转:\"那需要不小的场地!更需要人手吧?我能不能被招进去,反正现在我也没工作可干。\"
陆金蝉:\"肯定行,明天你坐早班车到县城去找五儿哥,把你的想法讲给他听,他一准答应。\"
李艳冰注视陆金蝉:\"我该怎样称呼你?希望你在这件事上能帮别人助我!\"
陆金蝉:\"我们本是一个村子的,我姓陆,你随了母姓,柏陆是一家。你是世杰哥珍宝岛战死疆场第二年出生的,你比我大,我得喊你哥。\"
李艳冰:\"我比你大,珍宝岛战役我都没出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金蝉:\"听别人说的呀。我大把当天的盛况讲给我们兄妹仨个听的,我听后还流了泪哩!\"
李艳冰:\"你听故事都能流泪,说明你的内心太善良了,还很脆弱,你这样的人容易被欺负,受伤。\"
陆金蝉:\"我才不怕呢,有五儿哥保护我,谁敢欺负我?再说了,你也是我哥,别人如果欺负我,你能袖手旁观,不管不问?\"
李艳冰优雅的一笑:\"那是,知道谁欺负你,我不可能不管。\"
第二天,李艳冰来到陆达百货大楼,陆五儿开车带着李艳冰来到同里私塾仓库柏雪飞的房间,让他整理柏雪飞的遗物。
本是找他谋得一份工作,现在他却让自己来整理杀人犯的遗物。以前为什么不让来整理,现在才让来,真的搞不懂,意义何在。
在整理馒头时,李艳冰发现一个硬东西。翻开发现一个破信封,打开信封发现了一个用牛筋带束缚的白纸袋,袋上写着\"李艳冰\"三个字。打开白纸袋,里面裹着的全是信用社的存款单,上面附了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陆五儿把李艳冰用车子拉到陆达百货,在三楼会议室里,二人面对面而坐。陆五儿目视心情沉重的李艳冰:\"雪飞叔的房间之所以一直保留,就是想有这么一天你去收拾。我去找过你,你上学走了。金蝉回来把你想工作的事给我讲了,这是好事,我支持你。你应该知道,我创业是跟着雪飞叔跑的,跑着跑着他就掉链子了。有可能是方式方法用的不对,织好的网被他一个一个烂掉,由于气馁,一头扎进烟花巷,多次劝导他都是无效,直至他走上不归路。我拥有的今天离不开他的功劳,你是他的儿子,你要在公司里谋得一份工作我大力支持。你就从基层做起,公司租你家的房子,东陵镇农资就由你来经营。一年为限,只要你做的好,一年后我把你调任管理层,你就可以大展鸿图,展翅飞翔了。\"
李艳冰与陆五儿谈的非常开心,陆五儿开车把他送到汽车站,在候车的时候,李艳冰与陆美丽相遇。
陆美丽带着一个垂髫的孩童在李艳冰旁边落坐。陆美丽款款大方,穿着时尚得体,充满青春活力和魅力,让人看了禁不住浮想联翩。
这时候,陆美丽也注意到了李艳冰的存在,这个年轻人身材颀长,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又显得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坐下去问道:\"你也是去东陵镇的吗?我咋看你面熟。\"
李艳冰抬起头,快速看了一眼陆美丽,被她的美艳给吸引住了,他忙忸怩不安的回答:\"是吗,我不认识你。\"
陆美丽大脑开始急速的运转,她终于想了起来:\"你是雪飞叔的儿子,是不是?\"
李艳冰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陆美丽惊讶:\"哎呀,没想到呀,多年不见,你竟长得这么亮眼,像李婶,个子这么高,又帅又英俊。\"
李艳冰被夸,显得更忸怩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陆美丽:\"啧啧,你不但成熟,还很会谦虚,多讨人喜欢呀!\"陆美丽仔细去瞅视李艳冰,不由得心生涟漪:\"你来县城干什么呀?\"
李艳冰再次抬头去看她,四目相对,不由得又低下了头:\"我五儿叔成立了陆达农资公司,让我经营东陵镇的生意,刚刚谈好,他送我来的。\"
陆美丽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亮光:\"你说的是陆五儿,他的生意做的是不小,现在已经是宁民县的大人物了。按道理,你该喊我姐,我叫陆美丽,东陵村陆兆庆是我大,陆正明是我哥。\"
李艳冰的眼神在陆美丽的的脸上稍稍多停留了一回:\"好,今后就喊你姐。\"
陆美丽马上话锋一转:\"我家离这里不远,要不,到我家认认门?\"
李艳冰:\"这样,不好吧,等回来,车子可能走了。\"
陆美丽:\"走就走呗,走不了明天再走。又不是没有吃的没有住的,走,到姐那看看去。\"说着话,陆美丽抱起儿子前面引路,没有免疫力的李艳冰肩挎小背包跟在了后面。
这一挪步,李艳冰逐渐步入陆美丽设置的爱情陷阱,很多年也没能从陷阱里爬出来。
不能不说,美丽就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