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李大山起的很早,冯秋菊还没有起床,他就开始弹棉花。又有很多东陵村的妇女送过来棉花。
冯秋菊在做饭的时候,给李大山煮了两个鸡蛋。李大山不好意思吃,冯秋菊主动给他剥掉蛋壳,把两个鸡蛋放在他的碗里,疼爱的说:\\\"有意给你煮的,补补身子。你看你有多累!虽然你长得虎实,那也需要补充营养呀!\\\"
李大山知道冯秋菊是在犒劳自己,他还没有从那种羞涩中走出来。冯秋菊宽慰他说:\\\"我给你烧好水,你渴了就喝,干累了就歇会儿,千万不要把自己累嫩厥了!\\\"
李大山在家里从没有接触过除娘之外的任何女人。就是因为家里穷,很多女人对她有意,但是打听到他家里太穷后也就没人愿意嫁给他了。
李大三一边干着活,一边回想昨天发生的事。冯秋菊是那种热心肠,做事火速不拖三拉四的人。他也没有想到,只半天的相识,这个大姐就对他有意了。
他回想起那激动人心的一刻,心中充满渴望与向往,但又有些懵懂和后怕,自己初来乍到,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酿成大祸。冯秋菊对他没有掩饰她的饥渴,她说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就附在他的身上了。她的主动是她的故意,也是她对他喜欢的表现。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告诉他和陆瞎子结婚就是一个错误。陆瞎子愿意出她大提出的礼金,她大收了礼金她也就没有反抗的理由,信天由命的嫁了过来。陆瞎子并不是全瞎,只是极度近视,但他的听力非常的灵敏。
李大山羞涩的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刚来到这里就得到了大姐的喜欢!\\\"
冯秋菊:\\\"这好像是上帝有意派你来给我幸福。为什么这样说?后两条路上没有一个出来给你搭腔的,你来到这条路,喊出第一声我就听到了,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屋里太热,后来两人挪到有风扇的床铺上去睡。一直到天亮,冯秋菊意犹未尽。李大山想着外边还有很多活没干,就独自起床干活去了。
李大山干着活思考,认知这是一个错误,不该发生这样的事,这样做对不起她的丈夫更对不起她的孩子。可是这样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即过,那种沁入骨子里的体香和惬意的温热又让他全身萌动,思想飘逸到另一种境界,他在那种境界里欲罢不能。
中午的时候,弹棉被的主家已经没有人在此围观,只有李大山那手中的筋弦发出\\\"嘣嘣嘣嘣当当\\\"的声音。这时,冯秋菊走过来,她看到李大山额头沁出了很多的汗珠,他用毛巾去为他擦拭。李大山想躲,但汗水封住了眼睛,又不得不让她去擦拭。冯秋菊关心似的说:\\\"给你讲了,累了就休息,你咋不听话呢?休息一会再干,难道不行吗?\\\"
李大山刚想说什么,有一个人从门缝里探头探脑看到了冯秋菊给李大山擦汗的全过程。也就是这一瞅视,让冯秋菊与李大山陷入了不可挽救的境地。李大山看到了那畏畏缩缩的眼神,冯秋菊没有看到,她让李大山到主屋去休息,马上开饭。
就为那一瞥,李大山心中产生了惊悸,他思考着去了主屋。冯秋菊立马把饭菜端上来,又是俩菜,不过其中一个是荤菜。
李大山:\\\"冯大姐,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讲穷,能吃饱就行。\\\"
冯秋菊:\\\"肉营养丰富,吃了就有精神干活。别说话,尽管吃。″
冯秋菊连续给李大山?了几块肥猪肉片。李大山不紧不慢的把那些肉都吃进了肚里。
冯秋菊非常高兴,她走到他的身边,亲自?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只咀嚼了两下,就嘴对嘴的把肉吮进了李大山的嘴里。她眼中似喷火的说:\\\"大山,香不香?\\\"
李大山点点头。
冯秋菊等待大山吃饱饭,然后一只手把他拉到西间的屋里,仰躺在床上。李大山站在窗户边向外看:\\\"冯姐,这不好吧!\\\"
冯秋菊:\\\"大山你不要看,我们这里中午没有人串门儿。因为太热,都在屋里避暑哩!\\\"
李大山不想过去,冯秋菊起身,主动把他拉到了床边。当被动变成主动,主动变成被动,冯秋菊再一次完成了她心想事成的意愿。
李大山慌慌张张到窗户边对外张望,生怕那个畏畏缩缩的人再一次出现。他惧怕那种眼神,怕被发现。冯秋菊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他:\\\"怕什么,担心什么?没事。刚才不是讲了吗?我们这里中午基本上没人串门,除非有特殊的情况。\\\"
李大山转过身来:\\\"冯姐,我担心,我担心会出事,毕竟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冯秋菊:\\\"有什么不对?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你知我知。咱不管别人好不好?难道我们在一起,你不快乐吗?\\\"
李大山注视冯秋菊的眼睛点点头:\\\"姐,你长得很漂亮,特别是你的性格,很讨人喜爱。\\\"
冯秋菊高兴的把李大山抱紧:\\\"这不就对了!姐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如果陆瞎子今天下午回来也不影响我俩在一起,他虽然耳朵很灵,咱尽量不整出声来就行哩。\\\"
李大山与冯秋菊在西间门后耳鬓厮磨了半个小时后,李大山不怕暑热就继续弹棉花去了。
下午五点多钟,陆瞎子步步为营的来到了家。李大山看他进来就猜到是冯秋菊的丈夫回来了。他想跟他打招呼,可是陆瞎子瞎着个眼,直接往主屋去了。
没有任何迹象证明陆瞎子回来就不走了,他进入主屋过后,??嗦嗦的把衣服换了,然后就往门外走。
冯秋菊马上问道:\\\"你刚来到家又往哪里去?\\\"
陆瞎子边走边说:\\\"任家坡村有一户人家老人了,已经请了我们。他们已经先走哩,我换件衣服现在就去。\\\"
冯秋菊没有让他留下的意思,再没说任何话,看着路瞎子向门口走去。
李大山想给陆瞎子说话,陆瞎子的头没有任何的扭动,李大山看着他走出院子。
冯秋菊马上走过去对李大山说:\\\"看到没?他就是陆瞎子,什么都不会,只会敲锣。现在他又往任家坡村去敲锣,晚上不会回来。\\\"
一件轰动母猪原的大事正在慢慢酝酿,冯秋菊和李大山完全处在不自知之中。
晚上,冯秋菊像昨天一样为李大山炒了俩菜。李大山喝着酒,冯秋菊去刷锅,然后烧热水。
李大山洗过澡后,到村子里转了一圈。很多男人不认识他,却有很多女人认识他,都和他打招呼。他回到陆瞎子的大院后,冯秋菊把门从里面拴上,然后拉熄了下面的电灯,随后又把主屋的电灯给熄灭。
黑暗中,冯秋菊抱住李大山:\\\"大山,好不容易等来黑夜哩,我们又可抱着在一起睡觉了。\\\"
在冯秋菊的攻势下,李大山禁不住一点点的攻击,马上就沦陷了。冯秋菊非常满足的说:\\\"大山,因为你的到来我这一生没有白活,你让我的生活越来越有滋味!\\\"
李大山:\\\"我也没有想到,我来到原上会遇到你。谢谢你让我找到作为男人的感觉,能天天和你在一起才好呢!\\\"
冯秋菊小鸟依人状,把头埋在李大山的胸前:\\\"大山,你把我带走吧,我做的是假结扎手术。陆瞎子和书记是堂兄弟,我能为你生儿育女,好不好?\\\"
李大山马上正色说道:\\\"你要是跟我跑了,那你的孩子怎么办?\\\"
冯秋菊:\\\"不管那么多,只要我们在一起融洽就好。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天天晚上抱在一起睡觉,多惬意,好不好?\\\"
李大山:\\\"如果真的把你领走了,那我就是坏人了!你丈夫瞎着眼怎么做饭?怎么洗衣服怎么生火?孩子没有娘,对他们影响可大了。儿子可能谈不到婆娘,女儿有可能遭到婆家的白眼。\\\"
冯秋菊拥紧了李大山:\\\"这些我不管,我只想到我的幸福。我已经压抑了十几年,我不想我的下半辈子还那样过下去。那样多没劲,像我们这样多好,一到晚上就带劲。\\\"
李大山没加思索的说:\\\"我不能当坏人。我要是把你带到我们村,我们村的同龄人肯定会看我的笑话。\\\"
冯秋菊黑暗中望着他:\\\"为什么?\\\"
李大山:\\\"你比我大呀!虽然你的身材还行,但是你年龄上比我大。人家肯定说我是讨不到婆娘才找你这样的。再说了,我真的不想当坏人,我长那么大就没干过坏事。\\\"
冯秋菊:\\\"你不想当坏人?你现在把我搂在怀里,你不就是正在做坏人吗?\\\"
李大山:\\\"我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对你的主动我怎能做到无动于衷?只要你靠近,我的魂就没有了。\\\"
冯秋菊坐起身:\\\"难不成是我让你变成了坏人?那我就让你再变,再变成坏人,越坏越好。\\\"
就当两人在仙界里荡秋千时,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了,随即就是拉电灯开关的\\\"啪嗒\\\"声。
半夜里的灯光是很明亮的,进屋的几人首先看到的是冯秋菊,然后才看到身下的李大山。
冯秋菊慌乱中去拿衣服,李大山仰面坐起,赶忙去穿衣服。
首先进屋的人是陆瞎子的弟弟陆兆虎,随后走进来几位年轻人,最后才是陆瞎子。
陆兆虎大喝一声:\\\"不要脸的女人,我哥在外面挣钱,你却在家里偷人。你这种贱货!算是贱到家了。\\\"
冯秋菊穿好衣服后无话可说,李大山穿好衣服后站在床边,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陆兆虎走到冯秋菊的身旁,\\\"啪啪\\\"就是两巴掌,打的冯秋菊眼冒金花,嘴角立马沁出了血,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流。
冯秋菊怒视陆兆虎,但因为理亏,心里胆怯,不敢说话。
陆兆虎走到李大山的面前,抬起脚,一脚踹在李大山的肚子上。这一踹,有多大的劲就使多大的劲,李大山被踹倒在床上,疼的捂着肚子,痛苦连天。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陆兆虎,那眼神是想告诉陆兆虎,你放过我吧,你看我好可怜。
陆兆虎怒目圆睁:\\\"你刚才在下面,可得劲?\\\"
李大山用惊恐的目光看向他,不敢回答。陆兆虎窜上去又是一脚,这一脚踹在了李大山的肋骨上。李大山立马疼的流出了眼泪。
陆兆虎凶神恶煞的说:\\\"得不得劲?\\\"
李大山还是睁着惊恐的眼神不敢回答。陆兆虎走过去照着原位又是一脚,李大山疼的歪在了地上,抱着腹部,疼痛难忍。
陆兆虎颐指气使:\\\"你说你一个生意人,到我们这里弹棉花无可厚非。你用你的辛苦挣一点钱,谁闲弹你?然而你不守本分,以做生意为名,却干着占人妻子的勾当。你想没想过?她有一家人,有老公,有孩子,你这样做,是禽兽不如。要不是昨天有人告诉我,我哪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转过身面对冯秋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哥虽然眼瞎了点,他为了这个家也是做到了极致。他不在家,你却在家里偷汉子,这是千古令人不耻的事。说,今天这个事怎么交代?\\\"
冯秋菊非常嘴硬:\\\"什么怎么交代,发生就发生了,今后再也不犯就是。\\\"
陆兆虎又一巴掌打过去,扇的冯秋菊的嘴立马肿了起来。冯秋菊彻底被激怒,她扑上去就撕陆兆虎。陆兆虎看近距离制服不了这个女人,于是伸出右脚对准冯秋菊的肚子就踢了过去,一下子就把冯秋菊踹倒在墙角。
陆瞎子听到声音,马上对陆兆虎说:\\\"兄弟,你不要打秋菊,要治就治那个弹棉匠。如果他不来到咱原上,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陆兆虎转头望向李大山:\\\"小子,你说今晚上的事怎么解决?解决不好,有你小子好受的,这就是你破坏别人家庭的下场。\\\"
李大山忍着疼痛:\\\"大哥,你就放过我吧!我承认我做了坏事,我现在正在深深的自责之中。为了弥补这种过错,我愿意把这两天挣的钱全给你们,一分都不留。\\\"
陆兆虎轻蔑的一笑:\\\"哼,两天能有几个凑钱?我给你指明两个方向,第一,你亲自手写一份悔过书,把事情的经过写下来。然后再亲自写一张两千块钱的欠条,明天我就按照地址让你的家人带钱过来赎你。否则的话,你不可能独善其身。″
李大山惊愕,如果答应了他这个条件,别说家里拿不出这笔钱,就是能拿出又怎么可能成立,二千块钱可是一个人几年的工资呀!两天的工资作为赔偿不愿意,那他也就无能为力了。除了这个条件,其他的条件都不能答应。想到这里以后,他对陆兆虎说:\\\"我家里很穷,你就是让我家里人知道了,也没有用。我只有两天的工资,都在那个上衣的兜里,你们都拿去吧!如果你们愿意,接下来,我在你们村弹棉花的钱都给你们。我也只能这样做了,别的我无能为力。\\\"
陆兆虎看李大山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明显的是在耍小聪明,立马激起他内心的愤怒:\\\"我日你妈,这是讨价还价的事吗?你也不看看你做了什么事。如果把你曝光,你最起码有七年的牢狱之灾。这种情况下你还敢耍小聪明,真有你的。″他转首向进来的几位小伙子说:\\\"你们过来,把他给我绑喽。\\\"
几个年轻人蜂拥而上,用带来的绳子把李大山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几个年轻人问陆兆虎:\\\"捆好了,叔,怎么办?\\\"
陆兆虎想了想后说:\\\"你们几个把他抬起来,跟我走。\\\"
几个年轻的后生非常听话,他们合力用手勾起绳索,轻而易举就把李大山给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