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忽然想起了黑猫月神的消失,惊的从位子上站起来,她当时从城堡里得到一张照片,上面除了城主和城主夫人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和月神,月神从一千年前一直活到今天,非常重要,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走丢了呢。
韩风茫然四顾,一时间失去了头绪,全然没有注意到小永夜已经把头埋进了宽大的玻璃杯中。
“小永夜。”韩风的大叫吓的小永夜一个激灵,把头埋的更深了一些,假装没听见,“月神你还有印象吗,那只肥肥的猫,有没有办法能够找到它。”
“一只猫而已,我堂堂永夜怎么会放在心上,韩风你不要拿这点小事烦我。”小永夜煞有其事的说道,一点不提月神进入了暗夜星空的事,更不会把月神是神告诉韩风。
“你真的对它没印象。”韩风疑惑,不知何时开始,遇到麻烦总是想到小永夜帮忙。
“一只猫而已,我怎么可能记得住。”
“但是月神对我来说很重要,它是圣女的宠物,它不能丢。”
“圣女都困在培养舱里,你找到那只肥猫又能怎样。”
“总之要找到它。”
“要出动执行组的人吗?”
“不,靠世界树。”
“随你便吧。”小永夜知道,韩风无论如何是找不到黑猫月神了,因为月神已经进入了暗夜星空,不可能在出现在约克城了。月神和其他神是不一样的,她的权能很特别,理论上来说,她无所不在,无所不至,可以身处任何地,却又并非身处任何地,总之是一种非常诡异的权能。
月神是世界上最自由的神,只要月神想,连至高神都不能困住它。但是月神也有一个束缚,那就是不能因为自己的无所不在,无所不至,而去干涉那些已经存在,正在发生之事。也就是说,月神是不能随便出手的,它一旦出手就脱离了权能的保护,身处于危险之中,所以月神很少出手,哪怕那个人与自己关系亲密。
月神愿意住进暗夜星空,一个原因是它和小永夜是旧相识,有交情;另外一个原因,是要帮助圣女,千年前没能帮助圣女,是因为无能为力,这一次它希望能够帮到圣女,所以才进入了暗夜星空,成为小永夜力量的一部分。但是与其他暗夜星空的居民不同的是,黑猫月神如果想的话,它随时可以离开暗夜星空,去向任何地,无论知与不知,无论在与不在,都能到达。
韩风打定了主意,坐下继续吃饭,但心里面总是装着这件事情,导致吃饭都没有心思了。小九看到韩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感到有些无聊,毕竟她和小吃不一样,她不是吃货,对美食没有过多的爱好。
小九时不时地左顾右盼,她忽然注意到旁边桌子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正在注视自己,小男孩穿着得体,面容干净,笑容纯真,年纪和自己相仿,头发是金色的,和父母一起用餐,父母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他则无聊的左顾右盼,两个人目光对上的时候产生了火花,那团火来自于内心,是青春懵懂的灼热之火。
小九露出了暖洋洋的微笑,她很少主动对人显露微笑,特别是对不认识的异性。小男孩同样露出笑容。男孩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hello,my name is jack。”
小九本来有一个手机,是韩风给她买的,但是树林里没地方充电,所以手机买了等于没买,基本上就没用过,小九也不会使用手机。咧开嘴,对着小男孩对口型道:“我叫做小九。”
小男孩笑了,他听懂了,小九也笑了。
小男孩跳下椅子走过来,他从服务员那里要了一朵红色的玫瑰,账记在父母那一桌。
“你好,小九。”他贸然的出现吓了韩风一跳,但看到小九的笑容,韩风很快就明白了,催眠了他让他自己回去,男孩照做了,一段美好的姻缘就这样被破坏。
小九有点失望,韩风拍着她的肩膀说道:“牧是不会允许人类的男孩接近你的,不要忘了你妈妈的教训。”
“可是……”小九低垂着眼帘。
“更何况,陌生的男孩对女孩来说是很危险的,我们必须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姐姐。”
小九没有坚持,因为知道韩风的话是对的,在牧出现以前她不知道自己原来有父亲,她每一次睡觉都能听到黄毛责骂母亲的声音。
韩风是小九在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小九对韩风充满信任。
优雅的钢琴声响起,不知是谁点了这首曲子。原来西餐厅靠门的位置摆放着一张钢琴,西餐厅雇佣了一位钢琴手,只要有人花钱,钢琴手就会坐在门边的钢琴上弹琴。
虽然仅仅是一家餐厅,不是什么大型的剧院或者豪华艺术厅,但是钢琴手演奏出的旋律非常动人,韩风对钢琴曲很敏感,因为她喜欢音乐,随着旋律陶醉其中,听出了演奏者的疯狂和激情。
一曲结束的时候,韩风猛然睁开眼睛,看到演奏者欣然站起,面相众人鞠躬致意,接受了热烈的掌声。
韩风等到他离开的时候走了过去,催眠了他问:“谁教你弹奏的这首曲子。”
“一个男人。”
“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他带着面具,名字叫做恶来,他说要教我弹奏一首从没听过的曲子,这首曲子会吸引一个女人的注意,你不必惊慌,等她来问你就好,她也不会伤害你的,只是老朋友互相打个招呼。”
“那个人现在在哪?”
“他主动来找我,又主动离开,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钢琴手身上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了,韩风解除了他身上的催眠,允许他离开,眉头紧锁地回到位子上,“那首曲子你听到了?”
小永夜回答,“当恶来具现出的恐惧在城市里暴动的时候,耳边回响的就是这首曲子。”
“他果然还没死。”
“藏起来了吧,降临者总是有几个方法保命。”
“有办法找到他吗?”
“只要他自己不主动现身,我们要找他就很难。”
“可是他知道我在哪里吃饭,他在挑衅我。”
“很可能他现在就在某个角落注视着我们,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在暗,你在明,你韩风在约克城已经不是秘密了。”
“我需要找到他。”
“有办法吗?”
“还没想到。”
“恶来的能力是具现恐惧,他将恐惧具现出来,自己躲进去,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是我现在有了世界树。”
“世界树也找不到恐惧的根源。”
“总要试一试。”
“也好,找月神的时候,顺便找找恶来,说不定能有意外惊喜。”
“我也是这么想的。”
“总共十三位降临者,现在已经出现了六位。李晨死了,金有贤死了,撒旦离开了,恶来躲起来了,诺兰被收归了,柔仅剩一缕残魂被你封印到静湖中。还有七个降临者,在他们出现以前,解决了恶来是一个好主意,但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试试看。”
“明天送小九回去的时候在世界树里找找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
晚饭后,韩风带着小九在街道上散步,约克城很容易忘记曾经的伤痛,面对东南海岸几乎覆灭的惨剧,城市并没有哀痛太久,仓库和楼宇在重建,幸存的人们在迁移,街头的热闹很快就恢复了。
韩风很久没有晚上在城市街头逛街了,这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很忙,今天难得和小九一起,走在最繁华的购物街上,两位靓女无疑成为了最美好的风景,引来人们艳羡的目光。
当然小吃和小永夜就倒霉了,不得不扛起足以把身体盖住的包裹。走到一处灯光下,韩风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看起来很可怜,整条繁华的街道人们欢声笑语,唯有他瘫软在电线杆下面行乞。
一个乞丐……约克城的乞丐很少很少,因为他们会被淘汰,会冻死在冰冷的街头。乞丐在这座城市是要不到饭的,人们不会给予乞丐一星半点的馈赠,因为这是一座忙碌的,奢侈的,喜欢享受的城市,这座城市不需要乞丐,甚至会定期处理掉他们,把乞丐当成垃圾扔掉。
韩风看着乞丐饿到皮包骨的样子,知道今天晚上可能是对方的最后一夜了,不自禁的有点心酸。她受不了这样可怜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将手中的烤香肠扔给了对方。
乞丐吃掉了香肠,但不知道是不是一冷一热过于剧烈,又或者吃的时候情绪太过激动,动作过快,总之吃了烤香肠,人生的最后一餐的乞丐死掉了,死在冰冷的街头,冰冷的尸体很快就被保洁人员处理掉。
韩风离开了乞丐倒下的地方,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在乞丐临死前给他一根香肠按理说是一件好事,但韩风心里却很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心里面不舒服,以至于逛街都失去了心情。
“回去吧,回家睡觉。”
“我要泡澡。”
“玫瑰花管够。”
“好哦。”
酒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开上了城市的街头,繁华的背后隐藏着冰冷的尸体,能够在约克城看到明日太阳的,永远只是少数。
回到帝国大厦的豪宅,韩风决定放松一下,她喊来了血族的仆从,命令仆从给自己和小九涂指甲油,两姐妹美美的接受了她们的服务,然后开心地送别了她们。
韩风放好了热水,在浴缸里洒满玫瑰花瓣,打开环绕立体音响,让小九过去泡澡。小九开心的照做了,韩风自己则走到阳台上,顶着刺骨的夜风跳入保持常温的泳池,在泳池中游泳,一趟又一趟,去了又回来,好像在发泄什么,好像在思考什么,好像在流连什么。
一只长着人脸的毒蜘蛛偷偷靠近了泳池,韩风上岸的时候挥舞手刀插入对方的胸腔,她知道恶来送来恶心她的,毫不留情地杀死了对方。
毒蜘蛛死的时候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胸腔猛然鼓起然后剧烈爆炸,许多小蜘蛛随着爆炸的威力冲向韩风,被护体妖力一一吞噬。
韩风在夜风中站立,帝国大厦是约克城最高的建筑物,韩风站在在帝国大厦最高层的阳台上,即便穿着泳衣,也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两只怪鸟拍打着翅膀冲向了她,这是韩风没有着急回屋的原因,她早就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那怪鸟足有三米高,鸟喙之中长满利齿,爪子粗壮,看上去非常嗜杀。
韩风召唤出一个绿色的阵图,这是木系法术使用的前奏。阵图出现后,无数条坚韧粗壮的枝蔓从阵图中伸出,缠住了两只怪鸟的身躯,将它们拉入阵图之内。
怪鸟本为杀人而来,没想到反成猎物,阵图中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传来,它们注定成为世界树的养料。
韩风扬起右手,血离剑出现在掌中,纵身一跃以龙霸之姿升空,血龙之口咬碎黑暗帷幕的时候,引着鬼兽图案的飞艇现身了,飞艇上面安装着最先进的武器,对着韩风进行了一轮齐射,数百枚炮弹一齐射向韩风,被血龙一一吞噬,然后贯穿而出。
炸弹爆炸产生的轰鸣照亮了约克城的夜,不知情况的居民以为城市在放烟花,庆祝即将到来的节日。没错,约克城的节日快到了,这是城市少有的节日,名叫欢鼓节,这一天挨家挨户都要上街打鼓,沾染喜气贵气。
韩风回到阳台,潜藏的危险全部解决了,恶来这家伙真是送了一份大礼过来。韩风心说:这家伙不死自己永无宁日,必须想办法找到他,裹上浴巾,赤着脚走入屋内。
小九正在床上擦头,粉色的浴巾上面印刷着比卡丘的图案,是韩风专门为她购买的。外面的战斗就像是一场免费的科幻片,小九在屋里一点都不为韩风担心,因为她知道姐姐厉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