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面具人的话让阮望升起了警惕。
“你是谁?”他问道,“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
面具人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简单陈述道:“阮望,这里是蓝星,你从未离开过。”
阮望觉得对方在装傻,他不想兜圈子,直言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所在的蓝星是2029年,而不是2049。”
“有什么区别吗?”
面具人瞥了他一眼,讪笑道:“你睡糊涂了,还在怀念20年前的时光?”
他的话很短,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里既不是什么未来,也不是什么幻象,这里就是蓝星的现在。
有问题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还停留在过去的阮望。
阮望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冷静,心却跳得很快。
“我不信。”
“无所谓。”面具人摇了摇头。
阮望盯着对方的眼睛,认真道:“我要回去。”
陷入沉默——
几秒钟后,面具底下的脸似乎笑了一笑。
“回去?回哪儿去?”面具人反问。
说着,他伸出手,一本厚厚的书落在他掌心。
这书很大,通体黄白,有着镂刻着星空图案的实木书封,从闭合的书页侧边,时不时漏出几缕璀璨的光。
阮望瞳孔一缩,心中大惊。
自己回来后没有找到的《信标》,为什么会在这人手上?
它不应该被星火拿着的么?
星火也消失了,是否也与此有关?
疑惑太多了。
阮望张开手掌,心中呼唤《信标》,但没有回应。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等面具人给出答案。
“呵……”
见阮望还算镇定,面具人轻笑了一声,随即将《信标》翻开。
一张张晶莹的书页无风自动,往复翻飞,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动它们。
唰啦啦——某一页忽然停下,闪烁了几息后,从书上自动脱落,消失在空气中,像是融入了这个世界。
面具人缓缓开口:
“如你所见,《信标》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异界的游子们不再需要摆渡人指引方向了。”
“阮望,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落入阮望心底。
啥情况,《信标》自动化了,我失业了!?
震惊之余,他将目光聚焦在那些翻动的书页上,用精神力仔细感受……刚才脱落的那页书给人的感觉,确实与自己激活维度之门时非常相似。
所料不差的话,那张书页刚刚变成了新的异界狭缝。
草了,真的失业了!
阮望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好吧,不当摆渡人也无所谓,送我回去。”他对着面具人说道,语气无比认真。
摆渡人只是一份工作,是自己从启明和洪远哥那里接来的任务罢了,即便没有这个身份,自己依然有生活的选择。
无论这面具人是谁,出于何种目的,将自己带来这个诡异的未来,都太过分了。
嗯……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呵呵…你还不明白吗,阮望?”
面具人收回了目光,笑声中有着几分戏谑,
他淡淡说道:“你不是到了未来,只是恰好在此时醒来罢了。”
“醒来?什么意思?”
阮望无法辨别对方话里的真假,只隐隐生出几分不安。
这次,面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过头去,视线重新落在希斯卡娜身上,将话题拉了回来。
“阮望,你说…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她如此死心塌地地爱上你呢?”他语气中的戏谑之意更浓,“只因为你是摆渡人么?这感情未免太过廉价了。”
阮望强忍住给这面具谜语人来上一拳的冲动,也转头看向希斯卡娜。
希斯卡娜已经沉默好一会儿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俏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幸福的笑。
阮望哼了一声,觉得面具人真是不可理喻。
希斯卡娜喜欢我,难道不是因为咱们真挚的友谊吗,所谓日久生情,友情变质什么的也很正常吧。
这面具人一直调侃我,一定是自己没朋友,见不得我们好。
“喂,你是不是酸了?”
阮望扭头嘲笑,想呛面具人几句,却发现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
“……”阮望无语。
说完谜语就走,不给人反击的机会,真是太可恶了!
他甩了甩脑袋,想要甩掉脑子里的不愉快,但不知为何,面具人的那句话却在他心头再次浮现——
她为什么喜欢你呢?
“切,奇怪的问题,喜欢就是喜欢,需要什么理由。”阮望自言自语。
而另一边。
希斯卡娜的眸子也终于恢复了清明,瞳孔聚焦在现实世界。
似乎是因为回忆,她的小脸已经不再冰冷了,嘴角带着如春日微风般的幸福。
“喜欢就是喜欢,你管我那么多?”她看向萧尘,眼神中带着几分炫耀,“他比你好,比任何人都好,我喜欢他,你不服气?”
她这直白而带有侵略性的发言,给吃瓜的阮望听得面红耳赤,也让萧尘心底的无名之火烧得更盛。
萧尘嫉妒得快要哭出来了,他认识希斯卡娜十年,还从未在她脸上见过如此美丽的笑容。
自己竟然连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都不如吗!?
十年的苦苦追求,比不上时隔二十年的思念,开什么玩笑啊!
心神激荡下,他差点灵力暴走,脚下的遁术也因为供能不稳,嚓地一声散掉了。
于是希斯卡娜瞥了他一眼,问:“怎么,不想走了吗?”
萧尘:“……”
心里窝火归窝火,他深呼吸后,又捏起手印,展开空间遁术,转身就要离开。
踏入空间通道之前,他最后看了希斯卡娜一眼,有些落寞地说道:
“希斯卡娜,萧某此次前来,其实还准备了一件礼物,想来……是用不上了。”
他从储物道具里取出一个方方的木盒子,放到地上。
“这礼物不易保存,萧某就留在这儿了,希望你喜欢。”
“……”
希斯卡娜翻了个白眼,准备顺手把那盒子烧掉。
但——莫名的寒意贯通脊柱,她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
空气中飘来一丝咸腥味,是血的味道。
盒子里……装的什么?
砰的一声,狂暴的魔力将盒子撕碎,血淋淋的一幕映入希斯卡娜眼中。
那是一颗男人的首级,从脖颈处被整齐割下,皮肤因为失血变得苍白,睁着的眼睛已经有些发灰。
希斯卡娜认得他。
他是龙国境内某个异世界的守护者,曾经被阮望救下,又惹自己生气的家伙。
——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