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猫猫后,又过了好一会,两人来到了青石路的尽头。
“咱们到了,九田小区!”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偌大的建筑群,房屋错落有致排列工整,大多为矮层独栋建筑。
如果不考虑朴实无华或风格各异的建筑风格,也可以高情商地说是小别墅。
地面是一种不似水泥的不知名石质材料,小区绿化出色,各种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树草花木繁郁,一点也不显得单调。
一眼望去,像是园林,也像桃源。
以“小区”来说,这里也太大了。
钟鸣从眼前的这条小区内的大道上看过去,竟然看不到头。
山里边真能藏得下规模这样庞大的建筑群吗?
他注意到路边立着一块高约三米的石碑,上边写着两个有些别扭的汉字:九田。
为什么说它别扭呢,因为这两个字相对石碑而言太小了,而且写得歪七扭八,又间隔很开。
整体充斥着一种不和谐感。
阮望走到那石碑跟前,介绍起来。
“这是我们小区的路标,也是小区名字的由来。”
“关于本小区的取名经历,还有一个脍炙人口的传说。”
钟鸣已经习惯了这位摆渡人碰到个啥就跟他聊八卦了,在来的路上他至少听了有五六个各不相关的奇闻轶事。
“话说在九田小区尚且新建之时,此地尚且无名,只有一块空落落的提名石碑立于此处。”
“居民们唇枪舌剑,各抒己见,却迟迟无法决定最终的命名。”
“这时!一位盖世奇女子呼喊道:‘尔等蝼蚁,怯懦之辈,遵吾之命即可!’遂题二字。”
“若说这‘九田’二字有何深意?且听我……”
还没等阮望的书说完,离这里最近的那家住户突然推开了二楼的窗户。
一声娇怒声音自屋内传来。
“臭阮望!你又在抖我黑料!我杀了你!”
一名有着焰红色微卷长发的漂亮少女正站在那扇窗前,她双手撑着窗沿,一双赤色眼眸狠狠地瞪着阮望!
这是钟鸣第一次见到九田小区里的其它超凡人类,对方看起来似乎和普通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不考虑她周身那足以让光线产生扭曲的高温的话。
“哟,早上好呀,希斯卡娜。”阮望朝她打招呼。
“好你个头!”少女翻窗而出,一个飞踢踹向阮望!
阮望呵呵一笑,面对这记气势惊人的飞踢,他只是微微俯身,左手向前探出,像是一位发出共舞邀请的舞者。
不等希斯卡娜的拖鞋和他的脸来一次亲密接触,阮望手掌划动空气,就像在水中搅动水波一样,带起一阵空间涟漪。
希斯卡娜“哎”了一声就被带偏了身形,以一个绝妙但又失去平衡的姿势在空中扑腾,然后像落叶一样飘落。
阮望把这一招命名为接化发。
以公主抱将少女接住,他微笑道:“早上好,希斯卡娜,吃早饭了没?”
希斯卡娜一阵愠怒,“好你个大头鬼!大早上就听你编排我,气都气饱了!”
“放我下来!”
眼见少女掏出一根又粗又长的水晶魔杖就要捶他胸口,阮望连忙把她放下。
和一米八有余的阮望比起来,身材娇小,身高或许只有一米五的希斯卡娜站在地上后就显得更迷你了。
阮望:“介绍一下,这是希斯卡娜,咱们九田最伟大的魔法师,精通各种火焰和裂解魔法。”
“火力教派大姐头,傲娇协会的精神领袖,九田的赐名者!”
他又补充介绍了好几个对方的名号。
“你在自顾自说些什么啊?你可闭嘴吧阮望!”
因为魔杖被阮望按住杵在地上,恼怒的希斯卡娜只能狠狠地用皮靴踢他的小腿。
然而阮望其实并没有胡说八道。
希斯卡娜作为第一批回归的异界穿越者,等级高达65,是名副其实的六阶大佬。
火力轰炸量大管饱,战力出众,是同行中的佼佼者。
她在第一届【我要打十个】穿越者自由互殴竞赛中勇拔头筹。
狂笑着蔑视众生后,在小区门口还未题字的石碑上挥笔留下了“杂鱼”二字,以此彰显自己的胜利!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回归者越来越多,留下“杂鱼”碑文的希斯卡娜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比她更强的人,对方以压倒性的战力击溃了她。
在那位女士的要求下,战败的希斯卡娜不得不哭哭啼啼地在门口抱着石碑擦了一夜。
也许是她当初所用的涂料确实过于出色,希斯卡娜最后也没能完全擦干净。
最后阮望出面调和,石碑上剩下的“九田”也就成了小区的最终命名。
你问阮望那时候在干嘛?他当然是作为啦啦队在给大伙加油助威了,裁判肯定不能亲自下场对吧。
过了一会儿,等到希斯卡娜的气消了,她才注意到今天阮望似乎带了个不太一样的人来。
她从对方身上看不出一点魔力反应,也没有各种花里胡哨的术式刻印。
简直……就像个普通人。
“喂,阮望,这老头是谁啊,你带个普通人回来干啥?”
在她的印象中,阮望作为“摆渡人”,是劝大家不要过多干涉凡世的那个人。
他会带个普通人来九田——这个超凡人类的大本营?
要是带个漂亮的女人回来,她还能勉强理解,一个糟老头子?
嘶……
“你好像在想什么不礼貌的事?”
阮望按住希斯卡娜的头,手指轻轻用力给她做头部按摩。
“这是我请来的客人,龙国官方那边负责调查超自然现象的一把手。”
希斯卡娜没有产生“就是你把鬼子引进来”的想法,她只是啧了一句。
“大官啊?算了,反正你想干什么也与我无关。”
“话别说那么绝嘛,没准以后还有合作机会呢,”
“哼!”
见少女转身要回去,阮望连忙拿出一份蛋糕递给她,并且说道:“还有一件事。”
希斯卡娜瞅了他一眼,手接过去,“说。”
“穿着睡衣就不要上蹿下跳,一点也不淑女。”
沉重的吸气声……
然后阮望就看见希斯卡娜眉目阴沉地盯着他,轻声道:“我最讨厌你了,阮望。”
阮望嘴角一瘪:“真伤心。”
就在希斯卡娜思考要不要在这个男人的肚子上来上一拳的时候,忽然像是感受到了某种气息。
她面色一僵,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然后一只手压住裙摆,飞也似地溜进房去了。
阮望转头看去,哟,这不是克星嘛!
来人是一位银发白瞳的高挑美人,面容姣好,风姿绰约。
不过与她的外貌气质不太相符的是,她身上披的是一件白大褂。
这也说明了她的身份——一只科研人员,或者是医生。
“早啊,白姐,吃早饭了没?”阮望打招呼。
对方并没有做出明确的回应,只是眼睛转动,目光在两人和希斯卡娜的房门上略微停留后就离开了。
“哎,白姐还真是忙啊,真希望她什么时候能学会给自己放个假。”
“阮先生,”在一旁当了好一会灯泡的钟鸣开口道:“您和那位希斯卡娜小姐的关系很不好吗?”
就这几分钟,他好像全看见少女在冲阮望发火了。
“哈?”阮望颇为吃惊,“有这回事?”
“希斯卡娜说你是老头子真没说错,眼光不太行啊老钟。”
钟鸣尴尬。
“我们的关系好得很,你别乱猜,挑拨离间可不好哦。”
“虽然希斯卡娜是调皮了点,孩子气了点,特立独行了点,但她确实是个好女孩!”
“九田的许多苦力活,或者外出的跑腿任务,都是她抢着完成的。”
“你说说,这样热心的好姑娘上哪去找?”
阮望掰掰手指,“灯塔国前段时间没了两艘舰船你们知道吧,有一艘就是我们的希斯卡娜打爆的……哦,另一艘也是。”
“从索敌到歼灭,只用了不到一顿早饭的时间,回来牛奶还是热的。”
“而且还顺带抹除了痕迹,屏蔽了卫星监控,真是效率又贴心。”
“当然最重要的,”阮望哈哈笑道:“她太可爱了。”
“你知道吗,就像一只肚子里装了火油的小河豚,戳一下就蹦一下,气鼓鼓地喷火,非常有趣,真是太可爱了。”
“你说,这样的好女孩,我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钟鸣:“……”
嘎吱——一旁的房门被打开,换了身衣服的希斯卡娜站在门口,用惊诧的目光盯着阮望。
“你…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啊,不害臊,真是羞死人!恶心!”
她脸颊有些绯红,不过因为她的法师长袍也是一身红,所以并不明显。
阮望不禁失笑,“哟,亲爱的希斯卡娜,早上好呀,要一起散散步吗?”
“你上次搬回来的那门主炮还在不,我带钟先生开开眼。”
希斯卡娜想到刚刚听到的评价,就有些想跺脚,她赶忙错身溜走。
“谁陪你啊!我要去给传送阵充能了……”
随着那道红色身影慌慌张张地离开,她的声音很快变得极小。
“那堆破铜烂铁已经丢给灵能科技的人了。”
阮望摊开手,无奈道:“那没办法了,本来还想给你送点土特产的,既然到了那帮科研人员手里,那炮肯定被拆掉了。”
他拍拍钟鸣的肩膀,继续往小区里边走去。
“走吧,带你好好瞧瞧咱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