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荣抬头，“我不要，你不去我自己去。”
    她转身便走。
    唐兰对她没有办法，仔细听谢昭昭讲解。
    谢昭昭关于内务会的仅限于一点叠军被的知识。
    全部来源于曾经的军训生活。
    将被子叠成豆腐块。
    曾经对谢昭昭他们来说，挺有难度。
    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技术不够，工具来凑。
    现在，谢昭昭将当初教官教给他们的内容，给张艺三人讲一遍。
    她自己是二把刀，张艺几人学的也不好。被子叠的软遢。
    下午。
    连里像早有所料一样，干部和大家见面的时候，直接带着剪刀和推子。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方晴荣不安地扯扯唐蓝的手。
    他们又不是真正的士兵，这么认真做什么？！
    指导员目光从左向右，从前向后，环视全场。
    掠过谢昭昭等人时，心里满意。
    不错，很听话。
    面对其他无动于衷的人，目光严厉。
    “连里之前已经给过你们时间自己处理， 现在看来，还是有人心存侥幸。”
    他顿了顿，“既然你们不愿意自己动手，那我们就来帮你们。”
    三个排长依次站在前面，“你们一个个过来。”
    三排长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谢昭昭不知道方晴荣他们中午商量的什么。
    自己本身就是短发的女生很快检查过去。
    谢昭昭他们站在一旁，他们的头发已经按照规定剪短，不需要多担心。
    三排长检查过后，谢昭昭四人顺利通关。
    只剩下方晴荣等人在后面徘徊。
    男生那边好解决，头发长短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影响。
    一二排长拿着推子直接将陆国才他们的头发推成板寸。
    一群人，也仅仅摸摸头发哈哈大笑一通。
    指导员来到三排这边，看着谢昭昭整齐利落的短发，脸上露出满意笑容，“你们做的很好，主动按照规定剪了头发，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他转头看向磨磨蹭蹭的方晴荣等人，语气严厉，“看看她们，再看看你们。同样是女生，为什么她们能做到，你们却做不到？”
    他的话让现场氛围瞬间安静下来。
    男生那边已经理完发。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
    方晴荣觉得身上火辣辣的，面色通红，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
    她嘴唇轻抿几下，还是没有勇气反抗指导员。
    方晴荣悄悄往旁边侧步，好似想要寻找依靠。
    马丹握住方晴荣的手，鼓足勇气，“指导员，我们真的要剪头吗？”
    她语气里不甘心，任谁都听得出来。
    指导员严肃盯着心存侥幸的女生，“这是连里规定，你们应该清楚。没人和你们开玩笑。你们也没有和别人不用的地方。”
    言下之意，马丹、方晴荣等人没资格讲特殊。
    “可是……”
    方晴荣犹豫一下道：“可是，这些规矩太苛刻了。我是是来接受再教育的，不是来当兵的。”
    “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像木头人一样遵守这些繁琐的规定？”
    木头人？
    繁琐？
    指导员本想好好和她们讲明白。
    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
    没想到有人会如此地西湖。
    他皱着眉，深吸一口气，厉声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们现在在278团驻地，在这里就要听我们的，你们来的时候就知道要实行军事化管理，军人你们只需要服从命令，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马丹还是不甘心，“可是……”
    “服从命令。”连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黑着脸，喝道。
    “三排长，你还在等什么？”
    新来的第三排长和大学生连的人年龄相仿，一个男人管理一群女人，他总感觉很尴尬，尤其这群女人还是一群高知识分子。
    她们不愿意剪头发，他也不敢强硬勉强。
    若眼前是一群男兵，他早就踹上去。
    “方学员，你坐过来。”
    凡晴荣身子一僵，慢慢走到三排长面前的凳子上坐下。
    连长说的很清楚，意思很明显，他的地盘他做主，不服气也要憋着。
    剪子咔嚓咔嚓。
    方晴荣心疼的差点吐血。
    她养了好久的头发。
    方晴荣头发剪完，马丹也没逃过。
    谢昭昭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方晴荣他们会怎么反抗呢。
    结果雷声大雨点小。
    嗯，其实雷声也不怎么大，就怂了。
    剪完头发，连长满意，“现在，各排跟你们排长回去学习整理内务，以及熟悉关于营房内的相关规定。”
    唐蓝走上前，牵起方晴荣的手准备安慰一下她。
    指导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位学员，不许牵手走路，不许交头接耳。”
    唐蓝浑身一僵，立刻放下凡晴荣的手，绷直身体，“是。”
    她给了方晴荣一个眼神，快步向前走去。
    方晴荣背对指导员，不满的撇撇嘴，摔着胳膊走回营地。
    “方学员，注意走路的姿态。”
    方晴荣立刻不敢甩四肢。
    三排长一个营房一个营房教过来。
    谢昭昭他们营房是最后一个。
    “连里这些规定一点儿不人性化，咱们女孩子都爱美，长发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方晴荣回到营房还在不断发牢骚。
    谢昭昭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她转身坐到一旁捋直被角，“这里是军事化管理的地方，不是城市美容院！长发短发对我们没有太多影响，而且短发更方便咱们日常训练劳动和生活。”
    “我们不是真正的军人。”方晴荣嘴硬。
    谢昭昭到：“规定就是规定，我们必须遵守，如果你不愿意，可以选择离开。”
    这句话让方晴荣彻底安静下来。
    谢昭昭说的是实话，这里不是她可以随心的所欲的地方。
    没一会儿，三排长和指导员一行人便来到营房。
    一进门，便看到谢昭昭他们的被子。
    虽然离让他们满意还很远，不过明显可以看出学习痕迹。
    指导员一边笑着，一边摇头，“看来，你们营房有会叠军被的人呀，不过还需要多多努力，这被子叠的，怎么说呢，有创意。”
    在军被上，他们路经风雨，谢昭昭他们的被子，指导员一看，就已经发现里面做的手脚。
    谢昭昭有些脸红，她的技术确实有些不够看。
    她硬着头皮，“指导员，我们会继续努力。”
    “好，有信心就行。”指导员点点头，指挥三排长开始详细地讲解如何正确地叠军被，以及一些内务整理的小技巧。
    三排长的手很神奇，被子在他手里听话的很，豆腐块叠的方方正正。
    他手把手教大家如何手指划出被子中线，如何折叠，如何压实，最后整形。
    反正看似简单的叠被子，其实里面有很多小窍门。
    被子最后总要求，叠成左看一条线，右看一条线，像一块豆腐。
    三排长叠的很标准，谢昭昭几人恨不得一直不动被子，不让三排长劳动成果被糟蹋。
    三排长教学结束，询问他们学的如何？
    谢昭昭觉得自己强的可怕，跃跃欲试。
    三排长轻轻一笑，“现在先不急，不要求你们立刻将被子叠完美，慢慢练习，现在说下关于营房其他规定。”
    说到这里，三排长转向方晴荣，“方学员，你们同学之间的优点还是需要学习的。”
    一个营房里除了方学员，其他人都主动剪头发、叠被子。
    这位方学员有些不合群。
    方晴荣唰的一下脸色通红，“是，排长，我知道。”
    “单说，你们也不会牢记，这样咱们演练一下，你们假装在宿舍休息，我从外面进来。”
    谢昭昭……
    怎么还有这种节目，部队干部经常体察民情，到营房嘘寒问暖吗？！
    眼见三排长已经出去，剩下指导员和其他干部，还有他们几个学员在屋内。
    情景在宿舍休息。
    为了符合，好好表现，方晴荣一屁股坐在床上。
    大家目光全部集中在它身上。
    方晴荣不明所以。
    张艺提醒：“不可以坐床。”
    方晴荣像被针一样，立刻跳起来，伸手抚平床上褶皱，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不准坐床上，谢昭昭拿出一个小马扎坐在床边，以床当书桌假装在写信。
    张艺等人立刻反应过来，有样学样。
    三排长轻轻敲了敲门，直接走进来。
    谢昭昭立刻跳起来，立正站好，嘴里还不忘，“报告排长，三排x班战士谢昭昭正在给家里写信。”
    周翠红等人等着谢昭昭的示范。
    见状。
    “报告排长，……周翠红正在给家里写信。”
    “报告排长，……张艺正在给家里写信。”
    ……
    几人狗咬了似的先后跳起来，弄的三排长愣了几下，没立刻反应过来。
    谢昭昭以为他们的回答不完美，仔细在嘴里过了几遍，又喊道：“请排长指示。”
    “请排长指示。”
    “请排长指示。”
    ……
    指导员轻咳两声，收到指导员愤怒的目光，三排长才反应过来。
    三排长立刻拿出平日对待战士的和蔼态度，笑容可掬，“请坐下。”
    互相坐好，三排长日常谈话几句，起身告辞。
    临走前还说：“写吧写吧，不打扰了，给家里报个平安，代排里向你家人问好。”
    说完转身出去，不消几秒又回来。
    回来后，收到连长怒其不争的愤怒目光。
    三排长悻悻地摸摸鼻子。
    真的不赖他。
    这个营房和其他的反应不一样。
    其他营房，学员全部手忙脚乱，他们可以趁机提出很多批评和改正意见。
    这个营房反应已经很接近正常军营。
    还怎么批评呀！
    他们怎么这么会？
    他当时已经忘记要给下马威了。
    直接按照日常流程来。
    哎呀，大意了。
    三排长顺从心意，“你们表现不错。”
    他做了好人，连长黑着脸做坏人，鸡蛋里面挑骨头一样，选了几个错处，最后勉强一句，“你们不错。”
    他仔细打量谢昭昭几眼，带着一群人离开。
    谢学员的情况，前面兄弟部队走之前和他们说过。
    连长没和她说过话，也没有特意关照，不代表不关注。
    离开三排，连里干部均一脸轻松。
    和女学生相处太难了。
    太冷不行，太热情也不行。
    “整个三排就这里还像点样子。”
    “这个营房像样子，还不是因为有人指导，开小灶。”
    指导员到：“开小灶没关系，他们有人教，谢学员不错。”
    一排长重点在舒徐他下面的人，对二三排还没太多时间关注，好奇道：“谢学员什么的情况？”
    连长一脸正色，“她是烈属，即使现在家里还有人在其他军区供职。”
    其他人闻言，立刻一脸认同，“怪不得如此优秀，原来是咱自己的孩子。”
    “要我说，一二排那边的男生鲜少比的过她的。”
    连长一说，这几位立刻对谢昭昭有滤镜。
    他们的谈话，谢昭昭不知道。
    若知道，还指不定怎么得意呢！
    检查的人走了，他们五个才放松下来。
    周翠红关上门，避开被子的位置，一下子扑在床上，“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躺着不如睡着。还是床上舒服。”
    唐蓝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将被子放在最里面，“俗话说得好，爹亲娘亲不如床亲。”
    “我在学校时候，回宿舍就喜欢大面朝天地往床上这么一躺。”方晴荣大字型躺在床上，“多惬意的习惯。”
    谢昭昭深有同感，现在连里有规定：不到睡觉时间不准躺着。
    宁可让自己的床百把空着，也不准躺在上面。
    趁着现在他们还是报复性多躺一会儿吧！
    方晴荣躺了一会儿，站起身，“我出去看看他们的情况？是不是和咱们一样。”
    没等人拦着，她大步离开。
    唐蓝扬起的手放下，算了，随她吧！
    问这些根本没用，他们又反抗不了。
    方晴荣强行让自己伪装社交悍匪，事情打听清楚才回来。
    回来时候，一脸笑意，浑身轻松。
    谢昭昭几人已经在床上起来，毕竟不让躺着，被发现不好。
    见方晴荣样子，几人不用问，便知道，别得营房情况一定比她们糟糕。
    方晴荣不用几人追问，便速速道来。
    “你们不知道，她们可惨了，啧啧，排长，指导员，连长一个接一个的批评。她们表现太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