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朗星稀,处于大山深处的桃花坳还没有通电。
白天江淮在山上,围着村子观察了一圈。
最终确定村后的桃林是最方便行动的地方。
等到夜深人静,他趁着月光悄悄行动起来。
虽说已经答应过齐同普等他回来,但江淮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担忧。
他必须尽快找到谢昭昭,至少告诉她一声,他在,不要害怕。
江淮不敢想象没有办法和他们联系的日子里,谢昭昭过的怎么样。
中心处的院子围墙高耸,这对江淮来说并不构成太大的障碍。
他轻盈地翻越过去,进入院落。
进到院子,里面的屋子很多,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想到谢昭昭一路上留下的微妙记号,江淮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每一间屋子外的细节。
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外,他发现了那个熟悉的小物件。
是他送给她收藏的东西。
江淮心里送一口气,终于找到了。
与此同时,谢昭昭在屋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外面已经没有动静,其他房间的人想来已经全部睡着。
她心里烦闷不已,想要出去看看舒朗的夜空。
正在这时,她听到外面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
声音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谢昭昭心中一动,双眸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她悄悄地靠近窗边,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她的门口停了下来,那是江淮!
谢昭昭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从胸腔中蹦跳出来。
她心里迫不及待,动作上却还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江淮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谢昭昭那消瘦了些许的脸颊。
他左右环顾一下,长腿一迈,迅速进到屋里,反手关紧屋门。
谢昭昭看到江淮心里有些莫名委屈,鼻头一酸,眼泪就从眼眶滑落下来。
江淮上前两步,紧紧抱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深邃的眼眸中充满怜惜之情。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低声道歉道。
谢昭昭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摇摇头。
不晚,只要来了就不晚。
她知道自己做的记号有多随意,但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江淮能这么快赶来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惊喜。
他一路寻来一定也非常辛苦。
她抬起头注视着江淮那棱角分明的脸庞。
下颌处冒出的胡茬,和眼底的青黑,都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疲惫。
花姐他们习惯晚上睡觉,白天赶路。
江淮和齐同普从一开始追赶的就很艰难。
他不敢多耽搁,生怕被落的太远。
失去花姐一行人的踪迹。
怀里真实的触感,让江淮心中动容。
他双臂紧紧抱住谢昭昭,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直到此刻,他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这些天来他身心俱疲,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这一切在见到谢昭昭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谢昭昭被江淮抱得生疼,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出声。
这种疼,让她种真实的感觉,确信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梦境。
先前的焦虑、害怕、不安在见到江淮的那一刻,便全部消散不见。
两人静静地拥抱着,彼此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馨。
她张了张嘴,刚想小声和江淮说话,却见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指竖在双唇间示意她噤声。
谢昭昭双眸闪过几分疑惑,很快她便知道原因。
外面传来了微不可察的脚步声,非常非常轻。
若不是江淮特意提醒,谢昭昭根本察觉不到。
她心里有些惊慌。
江淮使劲按了按她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
他迅速环视屋里的情况,做出最快的判断。
屋里的床是用厚木板和砖头垒起来的,下面留有一定的空间,江淮觉得他应该可以。
江淮指了指床的位置,双手做了一个睡觉的姿势,示意谢昭昭回到床上躺好,盖好被子。
他自己迅速钻进床下的空隙中,双臂抱住双腿缩成一团。
谢昭昭听从江淮的安排,乖乖地回到床上躺好并盖好被子。
没过多久,脚步声来到她的门外。
对方停留了片刻后,突然敲响她的房门。
“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外面传来蒙苗的声音,“小谢你睡了吗?”
谢昭昭心里一紧,没想到会是她。
白天对蒙苗的猜疑此刻愈发强烈。
外面蒙苗没听见回答,又敲了一遍门,重复了一次,“小谢你睡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谁呀?”
“是我呀!你蒙姐。”外面的声音响起。
谢昭昭心中暗自叫苦,但表面上却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来了。”她应了一声,起床伸手将被子扯落一个角,遮住床下的一点空间。
她站在屋里,将屋门打开一个角,外面站着背对着月亮光的蒙苗。
外面站着背对着月光的蒙苗,她双唇弯成一个弧度,笑呵呵地看着谢昭昭。
“这么晚了你有事吗?”谢昭昭试探着问道,心中却充满警惕。
“我睡不着,出来看看月亮。”蒙苗温和地回答道:“好似听到你屋里有动静,过来看看你。”
谢昭昭心中一紧,表面装作若无其事。
“哦,我刚才也睡不着,想要出去看看月色。”
她解释道:“可是打开门后,又觉得天色太晚,其他人已经睡了,便立刻回来了。”
说着,她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蒙苗脸上依旧笑呵呵的,脑子里却不断在判断谢昭昭说的话是不是实话?
刚才她开门的时间确实很短,好似刚打开又立刻关上。
这是心中有鬼的表现吗?
还是真的如她所说,只是出去看看月色?
“你是不是心里害怕?我也睡不着,正好进去和你说说话。”
蒙苗说着,不等谢昭昭同意便往屋里走。
谢昭昭心中一惊,立刻做出决定,不能让她起疑心!
她装作被戳中心事低下头,遮掩住眼中的各种情绪,实则是在给床下的江淮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