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互怨
作者:雁无凭   负雪寒霜耐岁寒最新章节     
    “你瞧我如今成了阶下囚,便整日里冲我发脾气,从前怎不知你这般趋炎附势?”
    “我堂堂隶元上府的府君,用得着与你趋炎附势!”
    步若鸿愣了半晌,他记得闻青灯来他身边时不过是名少年,嘲讽道“府君?自封的?”
    闻青灯怒不可遏“隶元上府谁人不知我闻青灯,不妨打听……”他说到这里闭上了嘴,阶下囚要如何打听。
    步若鸿根本没当真,假意质问“哦!原来如此,说!你潜伏在我身边意欲何为?”
    闻青灯讥讽道“本想扶你做这天下之主,奈何你烂泥扶不上墙!”
    步若鸿瞬间怒气值爆增“你扶得上墙何故在此?我用得着你来扶?”
    “呵,你这种蠢货,我一不在身边,就被人三言两语诓骗来此,害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步若鸿气到猛踹了那铁栏门数脚,边踹边骂“那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不是有人扮作你的模样,我怎么会那么轻易上当!都是你害得我如此,还敢说风凉话,简直岂有此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下脚步冷笑了起来“当年隶元上府能屠了西照王室,你既自称是府君,却被区区明氏囚在这里,可见你也不过是个废材,呵,说到底就是在吹牛。”
    闻青灯冲了过来,抓住铁栏门处的栏杆,显得极为激动“若不是你这个废物突然失踪,我怎会来刺杀明负雪,想要把你救出去,你这个祸害!”
    两人互揭痛处,互相埋怨,毫不留情,陈泊简开始还劝两句,后来便躲在一旁看他二人你来我往。
    那十三个弟兄虽然瞧不见闻青灯,但听他的声音觉得他十分精神,显然除了自由,其他待遇都还不错,一时情绪很是复杂,又对今后感到一片茫然,不知什么是该做的,什么又不该做,以后该听谁的。
    闻钊对他们道“殿下仁厚,虽然你们想要置她于死地,但她仍愿意留你们一命,你们此番离开,就莫要再来生事。二叔今后由我们来照顾,他如今钻在牛角尖中听不进好赖,若他能看开一些,自然会放他出来,你们不必担心。”
    宋辞也道“你们该知天下一统乃是大势所趋,但能者居之,我们既然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就该顺应民意,你们可随我们去看看我北阴南关城门外,就应知民意如何,我们都出自寒苦,应更有分辨是非黑白的能力,而不是为了一个人的偏颇而昧心刺杀一个能真正为百姓做事的人,你们若实在不知今后该如何行事,不妨去问问暮长兄。”
    前往南奏的大军要途经隶元上府,这十三人正好可以随军出行,看看南关外安置下来的流民开僻的村落,然后再回到隶元上府。
    同时随军出发的,还有在帝京待了一月之久的庄未染一行人,正好他们也要回隶元上府,而且还身负傅雪交给他们的收粮重任。
    这比当初让北阴官员驻扎在隶元上府要强多了,至少没人会驱逐庄未染他们。
    南奏国隶元上府钱庄,在暴乱四起时为防止暴民劫掠,关闭了大部分的钱庄,一直没有收到下一步行动的指令。
    而所有隶元上府在南奏国的商铺,在最初爆出铜币不足量时就按指示,率先涨价,导致短时间内经济动荡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又开始四处煽风点火使百姓和商家开始仇视、对抗朝廷。
    如今这些钱庄、商铺所有人终于再次接到了新的指示,来自于席暮长(陆奇年)、宿秋白以及庄莫渡三位府君——黎红蝉将会继续主管隶元上府在南奏国所有的钱庄、商铺,要他们一切听从黎红蝉的安排。
    从前黎红蝉只主管南奏的钱庄,如今倒是连商铺也归她了。
    而这些钱庄、商铺的人,几乎都还不知道黎红蝉便是北阴的二公主。
    左丞易骁与太后易珍见荆灏油盐不进,便将他囚禁宫中,由他二人把持朝政,与东彦密切往来了数月,谈妥了一系列条约,譬如由东彦掌管南奏财政,南奏每年的税赋五成属于东彦,南奏崇京京军交由东彦将领统领……诸如此类,但保住了易氏在南奏国的地位。
    荆灏则沦为比从前还不如的傀儡,从前好歹还有一些话语权。
    待签订条约之时,易骁和易珍前往宫中逼迫荆灏签字画押盖印,荆灏身边却不知何时潜入了一些武功极高的人,将易珍、易骁二人五花大绑囚在了宫中。
    正是纪彦清等人。
    荆灏这才得以重入朝堂,他在一众朝臣或吃惊、或惊喜的目光中再次征询了众臣的意见,将所有赞同依附东彦的臣子一一整理成名册,交给了纪彦清等人。
    表达自己归顺北阴的决心。
    纪彦清对待外人向来心狠手辣,一场血雨腥风的暗杀开始了,最先死去的就是那些来南奏签订条约的东彦使臣,而后,便是那些与东彦勾连的臣子,这些臣子接二连三的死亡,终于使百官都有了一些不可媚东彦的觉悟。
    司辰与何不惑则在收到北阴来信后,便秘密护送着南奏国右丞庞斐及几位重臣前往南奏北关,他们到达地点没几日,北阴二公主也率军抵达了南奏北关。
    看到北阴大军森严浩荡的铁骑炮辇,庞斐等人心中一片忐忑,不知这一步到底是对是错。
    北阴大军进驻南奏,并不是完全没有阻碍的,尽管有庞斐等几位重臣在,尽管还执有荆灏亲笔特令,但仍有一些官兵在暴乱期间开始拥兵自重,不承认荆氏王权,有独占一城独善其身的意思,怎肯让北阴来横插一脚,坏其大事,于是非但不肯放行,还妄图用地雷和单兵弩对抗北阴大军。
    还有一些自诩高洁的,觉得荆氏与这些大臣此番行径是在与卖国无异,他们宁愿饿殍遍野,也要负隅顽抗。
    再者便是易氏党羽,知道易骁属意东彦,可来的却是北阴军,便有心想拖延时间,觉得东彦与南奏定然已签订了条约,自有东彦派兵与北阴大军对抗。
    而这种种迹象,均被北阴大军以武力强势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