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冷无霜有些吃瘪。
“……”风北尘扶额,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
就在此时,独孤枫晨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天际。
“落落!落儿!!阿落!!!”
声音大到待在小空间里的风北尘和冷无霜都听到了,闻此,二人同时神色一凝,飞速返回城主峰。
“嘭!”
冷无霜十分急切,能让独孤枫晨发出如此凄惨的喊声,沐沁落只怕是又出事了。他直接撞开了房门,闪身来到床边。
却见沐沁落整个人缩成一团,浑身爬满了冰霜,好看的眉型此刻紧紧地挨在一起,原本只是有些发白的嘴唇当下竟乌紫发黑。她紧紧地咬住下唇,丝丝鲜血自唇角溢出,努力让自己不发出痛吟。
痛!浑身都好痛!从来没感觉到过如此难受!钻心蚀骨的疼痛直接让沐沁落痛醒。
“她这是怎么回事?!”冷无霜整个人都不好了。
沐沁落身上的问题一件一件的都解决不了,难道此刻又来新的问题了吗?!
一旁的独孤枫晨没有回他,可他抓着沐沁落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仔细看可以发现他面露惊恐之色,却听他十分艰难地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今日是几月几日?”
“十月二十二啊。”冷无霜下意识回答。
“不对,此刻已过子时正点,是霜降之日。”
独孤枫晨刚想松的一口气,又突然听到北尘大师的话,瞬间双眸瞪得大大的,眸中满是震惊与慌乱。
风北尘修为不如冷无霜,所以慢一步回到了沐沁落的房间。
“霜降……是那日,这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啊!”独孤枫晨喃喃自语,眸中布满血丝,面上满是迷茫和难以置信以及阴霾密布。
他的声音很小,连正俯身准备给沐沁落把脉的北尘大师都没有听到。
就在北尘大师右手快要挨上沐沁落的脉搏的时候,独孤枫晨突然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北尘大师准备把脉的手悬在半空,他疑惑地歪头看着独孤枫晨。
正欲开口问他做什么,却见独孤枫晨先一步出声:“内里如同炙阳灼烤,外表却如寒夜冰蚀,这是她的旧疾。对于阿落身上的旧疾,我再清楚不过,就不劳烦北尘大师了。”
风北尘皱眉,这是什么意思?赶他走?他收回右手,有些不悦地甩袖走远了。
可又想到沐沁落关系到冷昭雪,于是他忍气问了一句:“她可是木火双系?”
“不是。”
果然,她娘亲连其中一系都没有,她又怎么可能会是木火双系?风北尘暗自摇头,他真的是想多了。
打发走冷无霜和风北尘后,整个屋子只剩下他和沐沁落。独孤枫晨布满阴云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神伤。
沐沁落的旧疾,他再熟悉不过,他怎么能不熟悉!这可是沐沁落前世生下孩子后留下的病根啊!
此刻,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爬上他的心头——难道沐沁落根本没有转世,而是重生?还是带着原来的身体重生。
这个想法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这一世的沐沁落有娘亲,不是转世又怎么会有娘亲?
只见他伸手揉开了沐沁落紧蹙的眉头,随后轻轻脱下她的外袍,解开衣衫、中衣。白色的肚兜出现在眼前,可他根本没有心思去看。
只见他紧紧地盯着沐沁落的腹部,瞳孔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在她的腹部,有一道特别明显且触目惊心的疤。
他的手缓缓抚上那道疤痕,眸中占据着心疼之色,此刻他像是真的笃定,这个身体,就是沐沁落前世的身体!
跳下灭神崖的神,是只会魂飞魄散,肉身是不会被破坏,可前世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的身体,他一直以为她尸骨无存。
对于她的身体,他再熟悉不过了,可正是因为太过熟悉,他才会害怕。因为他知道沐沁落身上留下的病根有多严重,即便当初已是小神的他,也连缓解她的病痛都做不到。
她身上的旧疾会在每年霜降之日发作,全身疼痛难耐,没有任何根治之法。
此事只有他知道,也一直以来都只有他在想办法帮她。他不敢让人知道她的身份,不敢让人知道她的软肋,更不敢让人知道她不是转世而是重生。
若是“杀神”只是转世,她对天界的威胁已经可以大大降低,虽能重回神位,但几千年几万年足以以她初生的心来磨平她对天界的仇怨。
可她不是!魂魄重回神体的“杀神”,只需短短百年便能回归神位。那不是普通的身体,那是神明之躯!
若是天界之人知晓“杀神”重生,一定会将她扼杀在摇篮之中,他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此事!
便因此,他又怎敢让北尘大师查看,若是一把脉,风北尘定会发现沐沁落身上的旧疾已存在万年之久,若是继续排查,她的身份很难掩盖住。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前世一直都是她在保护他,这一世,就让他来保护她吧!
独孤枫晨重新帮沐沁落穿好衣裳,此时的她并不适合盖上被子,他只好做出前生驾轻就熟的动作。只见他俯身躺在她的旁边,紧紧地抱住了她。
“共情……”独孤枫晨唇齿间缓缓吐出这两个字,随后他的身上发出了红蓝两种光芒。
这是前生的他专门为沐沁落学来的禁术,光芒护着沐沁落,将他俩的魂体连接,此法会将一部分的痛苦转移到他自己身上,能让沐沁落身上的疼痛快点结束。但是这个禁术只能减少她难受时间,并不能减缓病痛。
他原本以为已经再也用不到这个禁术,可终归是命运弄人。此生他仅仅是个人族,修为太低,使出这个禁术的作用并没有太明显,反而极其消耗他的灵力。
独孤枫晨咬着牙,难耐的疼痛逼得他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从他光洁饱满的额头滑落,一颗颗全都掉在床榻上,不过一刻钟,他已汗流浃背。
可他好似对这一切都无感,只是眉眼温柔地看着她。
他看着她,思绪逐渐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