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璃末似乎对每个人都拥有杀意,这近乎她的本能。在甫接触的那一刻,她仿佛就在潜意识里思考,自己可以如何杀对方,又以哪种方式最快的速度杀人。
哪怕是对夙殉司仁轩司潇潇。
大概慕剑非慕旭真才不会让她如此吧。
赵长老看穿了慕璃末的本性,她周身充满了邪道丑恶,清正风仪之下隐藏着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所以他极厌恶她。
赵长老眼底闪过冰冷,再将目光转向夙殉,对夙殉道:“多谢夙师侄关心,吾家孙儿受伤虽重,也无需如此,劳师动众带着这么多人。”
他这种话软中带刺,符合赵长老往常的个性,夙殉不以为忤,回道:“同门之间互相关心皆为正常,更何况师尊也吩咐我了,辰毓师弟遇袭之事非同小可,值此各门各宗来到问天宗关键时刻,那些宵小行刺之径恶人谋害之举,影响极恶,一定要彻查到底。”
“查?怎么查?”赵长老挑眉看向夙殉,“是你除魔堂的人来我嵩岫峰查,还是你带着你身后这群人来查?”
说完,他用冰冷的目光扫向璃末,璃末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气定神闲的玩着袖子,这下赵长老更气了。
司仁轩心想:论能气死人的功夫,慕璃末一定是属一属二的。
“若赵长老同意,除魔堂自有管谋刺查探部门来调查,他们自有一套行动章程,不受各峰管辖所制,可为辰毓师弟找出谋害真凶。”
“哼,不用了,我嵩岫峰又不是无人可用,用得着你们除魔堂的人。”
“是,长老所言亦是。”夙殉脸色平静地听了赵长老语带讽刺的话。
“令孙还没醒么?”璃末忽然开口,她一开口,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赵长老冷哼一声:“重伤未醒,你有何想说的,想幸灾乐祸?”
“不……”璃末慢悠悠地说:“令孙受伤,自然是受到最好的医治,用最顶级的药材,而现时未醒,自然是因其伤很重,另一个,也有可能医修手段未合适对症,我宗如今有天下第一医术的玉瑶谷首席大弟子与谷主亲弟来访,赵长老若是有意,可请他们也来看看令孙伤势,一来可治人,二来可提供一些新的查凶线索。”
赵长老意外挑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慕璃末居然这样说,好像是要帮赵家一般,怎么,她忽然变了性了?
璃末看向司潇潇,司潇潇先是一愣,想了想点头说:“好的,如果赵长老要求,我可以去跟玉瑶谷的人一起去为赵公子医治。”
司潇潇跟着一起去,自然不会让人觉得有人看不上藏夜峰的人的医术,请来玉瑶谷之人来治了。
没想到璃末来嵩岫峰好声好气,还出手相助,倒不是她口中所说的“杀上嵩岫峰”了,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夙殉出现的原因。
赵长老思忖了一番,最终点点头道:“可。”
说完还不忘了警戒的看向璃末一眼。璃末站在人群之后,一脸无辜的样子。
司潇潇跟着烟易来到嵩岫峰大殿,于是赵长老带她来到了赵辰毓的居室,屋内富丽堂皇金缕玉瓶,墙上更是挂着好几把宝剑,锋气逼人宝光凛凛。
璃末跟在人群之后,没有凑上前去,但远远的,也看到了床榻之上赵辰毓苍白的脸色,眉目一片青黑,出气多入气少的样子。
烟易看了皱眉,道:“这位公子受了极重内伤,心脉大裂,需极品灵药维护,而且还中了毒。”
“毒?”赵长老惊,烟易前一半的话和自家的医修所言一样,赵家也一直在用极品灵药维持赵辰毓的生机,可是,中毒?
“是的,这是一种极难以察觉的毒,虽然微弱,但是可以一直吞食宿主的心智,若宿主受重伤,便更能让此毒隐于无形却吞噬其人生命,这毒……唯魔界才有。”
这话,令在场之人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所有人都呆住了。
魔?
嵩岫峰上有魔入侵?
加上之前藏夜峰啸苍峰皆出现了魔迹,最先渡沧峰慕剑非的昏迷也说是魔袭,这……什么时候,正道第一宗问天宗,被魔渗透至此……
让人细思,不禁毛骨悚然。
烟易说完,感觉屋内气氛诡异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轻轻的捂住了嘴巴干笑说:“也……也不一定是,要……要细查。”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她轻咳了一声:“治毒我没有小叔叔擅长,你们,要不要让我小师叔来看一看,与司潇潇道友一起研制解药?”
赵长老的脸色极为难看。
最后轻轻点头,向烟易温和道:“那麻烦玉瑶谷的道友了。”
这是他难得温和的样子,想来这个老人对于自己家族孙辈接二连三的陨落,遭受到了打击。如今有一份方法,他也愿意尝试。
烟易连连摆手,说赵长老无需这么客气。
她又微一停顿说:“不过我小师叔脾气有些古怪,我怕他可能……”
可能不愿意出手相帮。
夙殉道:“我可出面去请。”他是掌门首席大弟子,又极可能是未来的问天宗宗主。他去请沐琛,沐琛大概会卖他面子
烟易点点头。
心中却想:小师叔脾气古怪,夙殉不一定请得动啊。
夙殉离开,璃末也跟着他出了门。
当夙殉站在了沐琛的房门前,璃末也站在了他的身边。
夙殉微怔,没有去敲沐琛的门,而是转头问璃末:“你跟着来?”
“嗯。”璃末微微一笑。
“为什么?”
夙殉想问的是:为什么璃末会出言请玉瑶谷的人来救赵辰毓,为什么在夙殉请沐琛治毒的时,陪在了他的身边。
璃末回答:“因为我也要想救赵辰毓。”
她不喜欢赵长老与丁长老,包括那个赵五郎,但赵辰毓她倒是没有恶感,而赵清仁嘛……
他对她而言是个迷,一个她难以解开,想到他情绪又会变得有些复杂的人。
“真的”
“赵家孙辈接二连三的出事,所有人都怀疑是渡沧峰做的,但我着实有些冤枉……”
除了赵清仁的昏迷她袖手旁观之外,其他的她可什么也没有做:“如此那些暗中下手,布下谋局暗棋的人,其实就是要陷我与渡沧峰于不利之地,那么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如意,一定要救活赵辰毓。”
“可之前……”
“敌可为友,友可为敌,未至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