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202. 都不想做狠人啊
瀞灵庭的夜空，一如既往的深邃无垠。
这一次，京乐春水没有将见面的地点选在房间之中，而是放在了朽木家的院中。
旁边就是假山流水，几步之外便是亭台楼榭。
朽木白哉已经提前遣离了家中的仆从，并由京乐春水亲自在院子中央布置下了鬼道结界，用以防止接下来的谈话外露。
“现在距离上一次春水你找我，好像没过去多久吧，一个月的时间，有吗？”
东野秀一站在池塘边，逗弄着里边的红尾鲤鱼，慢条斯理地说道。
他发现，这些贵族们，都很喜欢养些这种小东西。
“很多时候，事情赶不上变化，尤其是现在尸魂界又不安稳，这很正常。”
京乐春水靠在座位上，望着东野秀一说道。
“说吧，这次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东野秀一起身，弹了弹自己指尖的水滴，面向京乐春水还有此刻正坐在京乐春水旁边的朽木白哉说道。
回答东野秀一的，是朽木白哉，并且言简意赅，三言两语便将前后原因给东野秀一全部道出，并且在最后，朽木白哉也补上了自己目的，
“我希望秀一大刀狩长，你可以帮助我们！”
东野秀一没有直接作出回答，反而是望向了京乐春水，“你也是这么想的？”
短短的几个字里面，有着隐藏的含义，京乐春水似乎是读懂了，但又好像在装不懂，
“嗯！”
一声轻哼，便是他的回答。
“别告诉我春水你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我会和纲弥代家反目，我现在包括我手底下的如月绣助、松本乱菊他们，都会重新被整个尸魂界所不接纳。
我不相信山本元柳斋重国他会接受我们这些人！”
“我可以代表朽木”
朽木白哉刚想解释，却立刻被东野秀一粗暴的打断，
“你也不用和我说什么你们朽木家可以帮助我们，假的！
你们朽木家现在没有那个能量，哪怕是纲弥代家倒台，也轮不到你们朽木家上台。
或者说，朽木家的年轻家主，伱告诉，你有那個魄力和现在尸魂界千年以来的最强死神，护庭十三番队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唱反调吗？”
东野秀一一句话，便将朽木白哉问得是哑口无言。
诚然，纲弥代家倒台以后，朽木家绝对会是瀞灵庭内，话语权最大的那一支大贵族，但是朽木家的现任家主，朽木白哉资历还是太浅了，甚至连东野秀一自己都不如，更别说指望朽木白哉有那个胆量去和山本元柳斋重国对抗了。
如此年轻的他，还无法深刻理解五大贵族的家主，意味着什么。
不对山本元柳斋重国唯命是从，已经是朽木白哉有作为朽木家家主的觉悟了。
东野秀一很清楚，现在的朽木白哉，还无法做到像其爷爷朽木银铃那样，完美的平衡朽木家家主和六番队队长之间的关系。
事实上，这一点，即便是朽木白哉的父亲，朽木苍纯，也没有很好的做到。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东野秀一的蝴蝶效应，导致朽木银铃还有朽木苍纯比起原本剧情要死的早上太多。
就连一旁的京乐春水，在听到东野秀一这样直截了当的将真相挑明以后，心中也是有些惊讶，但他也并没有进行阻止。
对于京乐春水而言，以他的身份和立场，是不能将这种残酷的真相直接和朽木白哉说清楚的，可是东野秀一可以。
东野秀一现在这个亦正亦邪的身份，可以让他在很多事情上，都百无禁忌。
这对于朽木白哉而言，并不是一件什么坏事。
一直等到朽木白哉缓和了一点之后，京乐春水才笑着向东野秀一打趣道，
“秀一，你今天的火药味，很重啊！有点不像你~”
“换做是你，在我的位置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天发生的这事，你们也说了，它就是冲我们刀狩众来的，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不管你们理由是否充分，我们刀狩众的面子，他就是被拂了，不是吗？”
东野秀一佯装出怒火道，
“不过没关系，我会找到朽木响河的，然后我会亲口告诉他，威，是该怎么立的！”
朽木白哉听完东野秀一的这句话，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因为东野秀一的神态和语气，给他的感觉，就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大恶人，还有其说话间，从身上“不经意间”溢出来的沾染着可怖气息的灵压，都令朽木白哉产生了一种东野秀一下一秒就会大开杀戒的错觉。
或许，某种意义上，总队长当年的做法也没有错？
至少在东野秀一的手下，绝对躺着不少的冤魂。
幸好，京乐春水不动声色地也释放出来了一些自己的灵压，替朽木白哉分担了一部分压力，这才令这位朽木家家主没在东野秀一的面前丢了面子，
“你这么说，都只是建立在你会和纲弥代家反目的前提下，但如果我说，不会呢？”
东野秀一凝滞了神情，慢慢地来到了京乐春水的对面，坐下，“细说~”
“首先，转神体的事，是真的，对吗？”
“嗯。”
“其次，转神体的创造者，浦原喜助已经离开了尸魂界，现在在现世当中不知所踪，现在整个尸魂界，知道转神体真正用途的人，只有你、我、白哉，还有去过大灵书回廊查看的朽木响河。”
“嗯”东野秀一倒是知道远不止这些人，蓝染、如月绣助也都是知道的，不过朽木响河在大灵书回廊里面看到的，是蓝染修改过后的内容，不知道这些倒也正常。
“再然后，朽木响河会卍解的事，目前为止，除了你、我、白哉还有朽木响河的妻子朽木紫樱以外，整个尸魂界再无外人知晓，虽然说响河能力必然会在大灵书回廊当中备案，但是只要没有证据直接指向朽木响河，那么也不会有人嫌着没事去大灵书回廊刻意查找朽木响河的能力。”
“我想我明白你的想法了，春水，你该不会打算，让我和朽木响河联手吧？”东野秀一一点就通，他在来之前已经于心中做好了数份可能的预案，都是京乐春水还有朽木白哉两人可能会采取的操作，而这个，正是其中之一。
同时也是东野秀一认为，风险系数最高的一个。
但是京乐春水面对着东野秀一的反问，点头了，
“指证你的过程其实完全不需要变动，现在朽木响河已经找到了九番队的队长东仙要愿意出面指认你的转神体，有一名和此次事件完全不沾边的队长加入，这件事我想很快就会被老头子重点关注，说不定就是明天，你便会被请到一番队里面，为了防止纲弥代家的人利用大灵书回廊去查询真相，我们需要在现场，直接检测转神体的效果.”
“然后你就让朽木响河悄悄地在暗中配合，对吗？
到时候，只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转神体可以令大范围的死神斩魄刀实体化’这样一个效果坐实，再加上我自己也承认，转神体有确实有这个能力，纲弥代家想的，就不会是去大灵书回廊查证，而是怎么帮我处理这件事了
只不过，春水，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总队长那边，这一次，还会向纲弥代家妥协吗？”
东野秀一的表情严肃，但实际上，整件事的结果，蓝染早就进行了预测。
山本元柳斋重国会妥协，但是纲弥代家包括东野秀一的刀狩众，会进一步和尸魂界割裂，从而会导致纲弥代神原开始加速其背后的计划。
因为纲弥代神原也无法保证，在自己和尸魂界彻底决裂后，山本元柳斋重国会不会带领着护庭十三番队对自己动手。
京乐春水对于东野秀一的问题，答复是肯定的点头，对于自己的那位老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这个得意门生，看得比谁都要透彻。
但是一旁的朽木白哉，却将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为什么听上去，秀一你对纲弥代家会怎么做，没有丝毫担心？难道你就不怕他们抛下你，去和总队长做出妥协吗？
毕竟这件事一旦顺利执行，秀一你身上可是有着非常重大的嫌疑.”
“.”
要不怎么说，朽木白哉太年轻呢？
东野秀一一时之间都不太想回答朽木白哉这样一个有点掉智商的问题。
夹在他和京乐春水两人之间，实在是太为难白哉了。
“因为纲弥代神原不会那么做，区区转神体的问题，别说这一次没造成什么重大的伤亡了，就算是造成了，还能比当初东野秀一他们虚化事件对于尸魂界的影响更大？
只要不是秀一他明着背叛纲弥代家，仅仅是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可能让纲弥代神原放弃秀一的，毕竟当初他特意将秀一从现世找回来，就是想用来制衡山本元柳斋重国，甚至是整个护庭十三番队的。
而这一点，至今为止，秀一都做的非常出色，至少，以纲弥代家为首的那些贵族，现在在尸魂界的行事，是愈发的嚣张”
京乐春水说到后面，逐渐发现味道不太对了，怎么感觉他在资敌一样？
但是他又的确是在陈述一件现在正在尸魂界里面潜移默化发生改变的事实。
否则，这一次纲弥代神原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在流魂街内不经中央四十六室报备，便在流魂街各处私设所谓的真央灵术学院预科班这种假机构了。
更不会堂而皇之的在流魂街各处买下那么多块地方，用来安设那些特殊装置。
这些都是以前纲弥代神原他们这些贵族，在护庭十三番队的管理之下，所想做，却又不敢做，或者说做不到的事。
因为山本不会允许这么不讲规矩，甚至可以说是随心所欲的事情发生，那会严重破坏整个尸魂界的正常运转。
而朽木白哉也是听到这里，望向东野秀一的目光之中，有了一些新的改观。
过去，他只是单纯地以为，东野秀一就是给纲弥代神原做一个比较厉害的打手罢了，和过去那些他们这些贵族家臣死神没什么太大区别。
这也就是朽木银铃死的早，否则他要是听到朽木白哉今日的想法，一定会气的从地狱里面杀回来，揪起朽木白哉的耳朵开骂，
“你这个不长眼的白哉，要不要再回过头去听听当初你爷爷我怎么安排的你姑父朽木响河？
不就是因为你姑父响河他的斩魄刀能力对于整个尸魂界，乃至全体死神，威胁很大吗？
现在再想想东野秀一这厮，单单他回来那一日，在全体队长面前，所展示的那一招可以封禁全体死神斩魄刀能力的卍解特殊能力，就足以称作是核威慑了。
哪怕是山本元柳斋重国现在想要对付东野秀一，那都要掂量掂量后果好吗？
这样的死神，没点真家伙，纲弥代神原那家伙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
总之，朽木白哉一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但可惜，地狱离朽木白哉还很遥远，一时半会，朽木银铃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当月亮越过远处的山头，没入云层之中时，东野秀一今夜和京乐春水他们的交流也算是来到了尾声。
正如之前蓝染的猜测一样，京乐春水包括朽木白哉在内，都不是真正的狠人。
他们有着反抗和作斗争的意志，也有着想要改变现有尸魂界现状的意愿，他们都想要建设一个更好的尸魂界。
但是他们唯独缺少了一股血性。
一股将敌人置于死地不后生的狠辣。
在两边已经相当于是水火不相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之下，京乐春水还有朽木白哉想得竟然都只是将纲弥代家整垮就好了。
实在是有些令人发笑。
这也难怪未来他们总是会被不同姿势的敌人拿捏。
甚至于朽木白哉明明就是朽木家的家主，却连保护自己的妹妹都不敢去做，还要依靠着别人的力量，才能救下自己的妹妹。
利用这次事件，逼迫纲弥代神原进行让步，交还一部分刀狩众权力，并且将东野秀一的刀狩众正式并入护庭十三番队体系，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是名义上属于护庭十三番队，即不听调不听宣。
这便是京乐春水和朽木白哉所期待的最好结果。
槽点太多，东野秀一有些无力点评。
并且，更令东野秀一有些无语的是，蓝染的想法，竟然也差不多，出于对尸魂界的稳定考虑，蓝染也是不打算对现有的五大贵族体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借此机会，整垮纲弥代家，粉碎掉纲弥代家背后那个谋划了数十年的阴谋，就是蓝染的最终目的。
但东野秀一很不满意啊。
纲弥代家，这个从骨子里就已经烂掉的五大贵族之一，对他们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不如期待着太阳从西边升起。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么这个狠人，让我来做呗~”
东野秀一抬头望向了上方已经没有一点星光的天空，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与此同时，可能是因为三人的谈话已经结束，京乐春水撤去了结界，还没有睡去，一直等待着朽木白哉的朽木绯真，端着一份新的茶水送了过来。
望着这张熟悉的面庞，东野秀一忽然想起来了一件差点被自己忘记的事情，
“朽木夫人，我曾经见过一张长得和您类似的面容，那个小女孩自称，是您的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