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舅舅,求求你了啦!就帮帮忙嘛!”
“我的好舅舅,我最好最好的舅舅!”
柏美美在这里撒着娇,将脸颊往他腿上蹭,就像三岁的孩子一样,声音也嗲嗲的。
周洪涛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就在即将妥协的时候——
有人推开了办公室门,往里迈开两步,不偏不倚撞见了这一幕——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扒拉在年近五十的周总身上撒娇,画面着实有些辣眼。
周洪涛也闻声看向门口,两人视线汇聚,那人脚步仿佛钉住了,进退两难,一脸尴尬。
柏美美也愣了一下,蹲在地上看向那人。
周洪涛赶紧站起身,柏美美也顺着松开了手。
“周总。” 对方面带尴尬笑意,心想,来得真不是时候。
“我外甥女。” 他笑着介绍,“有什么事你直说吧,不用回避。”
“舅舅!” 柏美美深吸一口气,也站起了身,“请给我五分钟,五分钟就好!我不打扰您忙工作!”
这一声舅舅,喊得中气十足,看来……是真舅舅?
“行行行,你先坐会儿。” 周洪涛拿她没辙了,朝着男人走来,“怎么了?”在他这里,工作还是最重要的。
“周总。” 男人将一份报表递给他,小声地道,“数据上有些问题,我都标注出来了,您再看看。”
“好的,我知道了。”周洪涛仿佛感觉到了压力,刚开拓国内市场,事情一大堆。
“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你等等。” 周洪涛把他唤住,在对方回眸的时候,他再次解释道,“她真是我外甥女。”
对方唇角一扬,“我相信你为人。” 然后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周洪涛转身看向那女孩,有些严肃地道,“美美,这是办公室,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引起误会可不好!”
柏美美忍不住捂了捂鼻子,看着舅舅那十分正派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音。
“舅舅快过来!那您看看我的设计!”
“听说你喜欢战云霆?你了解他那边是什么情况吗?”周洪涛在办公椅里坐下来,抬眸看向她,“你爸妈让我劝着点,他不是你的良配。”
看个设计作品,怎么还提到感情了?
“是你们不了解吧?” 柏美美没法转移话题,她这边也希望舅舅能当说客,“你们见他了吗?有跟他交谈过吗?”
“这十五年,他并不是在国外深造,他昏迷了,成了一个植物人。” 中年男人一针见血。
柏美美却一点也不吃惊,“那又怎样呢?人家现在好好的!”
“表面看着是好好的,可这十五年指不定吃了多少药,打了多少针,身体里面残留的药物,对后代都有遗留,这个问题你不得不考虑!”
柏美美心情一下糟糕起来,“您先帮我看设计!我这次一定要拿冠军。”
“我只是评委之一,关于这个商业综合体的设计,我们内部还没有开过会,所以我也不清楚大家是什么想法。” 他也只是实话实说。
但柏美美却认为,舅舅这是不爱她,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委屈起来。
她就站在那里,委屈巴巴地瞅着他。
周洪涛见她不说话,抬眸看向她,“怎么了?还哭上了?” 看到了她眼里的泪花。
他叹了一口气,“舅舅只是把情况告诉你,舅舅尽力好不好?”
“您不是总裁吗?不是方圆一把手吗?”柏美美很不解。
“是,但有幕后老板啊,老板在公司里也有分散的势力,我就相当于是个拿高工资的,方圆公司不是我的,你也清楚啊。”
“您就一句话,愿不愿意帮嘛?!” 柏美美着急了。
“……”
整整一下午,柏美美都在方圆公司。
最近的新闻里,80%都是战京霆向半夏的道歉,孩子生病住院到出院,媒体添油加醋的报道,也没有把半夏逼出来。
京霆有些心灰意冷,兰博基尼在银城的街道上缓慢地行驶着,雨水拍打着车窗,模糊了他的视线。
半夏已经消失十多天了……
他仍没有关于她的半点消息。
这些日子,他心如刀绞,难过与悔恨不断折磨着他。
战京霆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车里气氛沉闷且压抑。
顺着车窗滑下的雨水,就仿佛是他心里无声的眼泪,他不知道她是否安好,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几近崩溃。
直到季如风逼停了他的车,在接到慕波的电话以后,他跟了战京霆一路。
感觉他这行车轨迹越来越危险,整个人都是分神的,连红灯也闯。
十分钟后,某清吧里。
季如风陪着战京霆坐在沙发里,空气里弥漫着酒香,五彩的灯光照耀在他们身上,舞台中间一个女生在弹唱——
“我走过后院的小屋,清风又吹乱了头发,如今的我只能徘徊在,那静静的小桥下,告别了忧郁的晚风,我们的故事还留在,那斑驳的老树下……”
“看窗外的月亮,看路上的灯光,只是没能陪你去远方,时间它在回荡,时光它在流浪,是谁留在来时的地方?”
歌词很应景,战京霆听得很入神,他手持酒杯,一口接一口地往喉咙里灌。
记不清喝了多少,酒精仿佛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够了。” 季如风终于伸手夺去酒杯,担忧且生气,“你们都不爱惜身体!还谈什么照顾别人?”
“你们?” 京霆转眸,拧眉看向他。
季如风收回目光,放下酒杯,没有回答他。
“看窗外的月亮,看路上的灯光,只是没能陪你去远方,时间它在回荡,时光它在流浪,是谁留在来时的地方?”
歌声仍在耳边回荡,战京霆轻轻靠入椅背,低声呢喃,“如风,你知道吗?这段日子,每次手机响起,我都期待是她。”
季如风转眸,从他英俊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憔悴与心酸。
“每一次拿起手机,发现不是她的时候,心里那种失落感,真的可以将整个心脏掏空。”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轻颤的声音有些哽咽,“十多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叹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谈过很多次恋爱,但都没有过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