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议论仍在继续,每当有一个众人都认为可行的命令都会经历一轮表决,然后记录在会议档案内。
而首长桌子上会存留一份备份。
这些命令在会议结束后,部分会直接发出,部分会经过审批后再发出。
直接发出的,往往其上级就在这里,发布的直隶自己部门的命令,或者干脆就是军队调令,审批的,往往都是需要跨部门联合的,需要提前打招呼。
但是不管哪种渠道,可以想象的是,都会被异常迅速的执行。
只因为其背后的首长,对其无保留的支持。
老刑警此刻从后门进入,他无视了会议室内不断交流的人,哪怕这些都是平常根本就见不到的官员与士官,他只是匆匆忙忙的走向首长,走到他身边,俯身对着他低语。
会议室内的谈论声开始变小。
然后,老刑警将一份资料放在首长面前。
首长时不时的点点头,然后翻阅他带来的东西。
“你是说,唐院士他留下的线索也断掉了吗?”
“是,依照他的说法,唐院士早早就发现了什么,但是现在……”
“我明白了。”
首长点点头,然后看向会议室内。
会议室已经没有声音,所有人都看着首长。
他们知道,首长似乎又取得了什么新的消息。
“同志们,刚才我有了最新的消息。
唐院士跟葛老的学生,孟华接触的时候,留下的信息被毁掉了,是‘祂’干的。
祂在极力掩盖什么,这也证明,祂有在乎的东西。
祂杀死了我们两个院士,也就证明祂在害怕,害怕这两个院士有威胁到祂的能力。”
旁边的老刑警一怔,有点疑惑,因为自己给智囊团带给首长的话,只有,“祂”很在乎这条信息而已,这好像并不代表“祂”在害怕才对。
不过他一看会议桌的人一眼,这些人都斗志昂扬,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面对这个超凡存在,未知的威胁,神秘的手段,哪儿会有人不害怕?首长做的,只是来振奋人心罢了。
“同志们,我们不要掉以轻心,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伟人的教导要铭记在心上。
而我们现在要搞清楚,‘祂’在乎什么,‘祂’害怕什么,抓住祂的痛点,狠狠打击!
接下来,让这个老同志为我们讲一下刚才事情的始末。”
说着,首长起身,拍了拍老刑警的肩膀。
老刑警也体会到了大脑一片空白的景象,宛如大学生第一次上讲台答辩。
自己只是来传话的啊,怎么可就轮到自己讲述了呢?
不过他毕竟是见多识广,明面上就只愣了一秒,然后开始说自己面见孟华的事情。
要说的事情并不多,主要还是智囊团根据这些事进行的分析。
“那些学者认为,得知唐院士与葛老发现了什么这件事极其重要,但是鉴于‘祂’对此事的态度,两个院士的遭遇,若是知晓这个信息的话又极其危险,我们在得知‘祂’用了什么手段之前,恐怕很难对其进行反制。
毕竟我们的院士不多,这方面的院士更是屈指可数,其它的博士或教授也都是每个领域难以或缺的人才,哪一个都不是能轻易牺牲的。”
老刑警顿了顿,又说:“在我询问学者们的意见的时候,有几个这方面的学者自告奋勇,是两个博士,一个教授,他们有极高的觉悟,向我询问孟华的位置,而他们仨是这些人中唯一反对这些意见的人。
我拒绝了他们,而且我也建议你们考虑到这些条件。”
台下的人都一片沉默,他们明显想到了一些可能。
一些学者可能为了探究葛老留下的信息而同飞蛾扑火一般,死在火焰里。
哪怕人数不多,但也是国家惨痛的损失。
比如唐院士与葛老的学生,大部分都在相应领域内有着卓越贡献,这些人中,但凡有几个想为自己老师复仇而投身其中,都能对他们所在的项目造成灭顶之灾。
“这个需要考虑,可是,既然这样,还有谁能解读葛老留下来的信息呢?”
一个人的发问,震耳发聩。
是啊,若是没有人去解读这个消息,那他们怎么知道“祂”的弱点?怎么知道“祂”想隐瞒什么信息?
首长看了一下会议室内,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电车难题。
这个消息很关键,但是有害,一旦解读,就会被“祂”注意到。
一个院士实在太珍贵了,而且,他们也不是军人,即使他们都积极响应号召,自己也没办法让他们执行这个明显九死一生的命令。
“祂”仅仅只是杀死两个院士,但是却形成了极其简单有效的震慑。
“祂”似乎就高高在上的,为他们划了一条线,并轻蔑的告诉他们。
过线者,死。
前门传来吵闹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里。
门外就警卫,能进来的人素质也都极其的高,像这种吵闹声,在这里完全就是稀罕事儿。
吵闹声持续了很久,仍然没有平息,然后会议室的门还被敲响。
首长看过去:“进来。”
门被打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着轮椅推开了大门,他身后是两个表情极其无奈的守卫,拿着枪扶着老人,抓也不是,放也不是。
在听到首长的话语后,才放手,敬礼,出门。
这个白发老人转着轮椅,来到首长面前,精神矍铄,眼中满是锐利。
老刑警认出了,他就是那个智囊团自告奋勇的教授。
警卫也是见过他,明白他的身份,所以才左右为难。
老刑警过去首长说了这个老人的身份,首长对这个明知有危险却仍然甘愿牺牲的人不免肃然起敬。
这个教授裹了一下刚才因拉扯而凌乱的衣服:“首长,刚才的事是迫不得已,我是非要闯进来不可,你不要怪罪人家守卫。”
首长看着个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大的老人,点点头:“老教授,你要想见我的话,等会议之后见我就行了,为什么要闯进来啊?”
这个老教授笑了笑:“我是来问葛老学生的下落的,我跟我们团队商量了一下,发现,要想解读葛老同志的消息,知识面至少是要硕士以上,而且不怕死的才行。”
“那也不是非你不可啊,您老还是去后方……”
“你在说什么胡话!”老教授突然吹胡子瞪眼:“我对你说,我今年八十有余,早就活够了,而且还是从高能物理研究所退休下来的,知识储备充足,手上还没项目,少我一个,对国家,对行业根本没什么影响。”
首长没有被说动,他还是尽量和蔼的道:“老教授,你为国一辈子,也该享清福了,这事儿,我们会解决的。”
“放屁!”老教授脸色难看起来:“我叫你首长,是觉得你可能明事理,我与团队的同事商量过,若是没有一点牺牲那是不可能的!若你打算派遣人去解读葛老同志的信息,倒还不如让我来!”
首长也不恼,就是无奈:“行……但是我这里也不是一言堂,我说话不管用,你得按流程来,写一封申请提交,我们研究一下再决定。”
老教授想了想,觉得也是,于是瞅瞅首长,点了点头:“行,我回头提交申请,你尽快给我通过。”
然后招呼门口的守卫帮忙推轮椅出去,火急火燎的去写申请。
首长有些哭笑不得,他看了看这个教授的背影,无奈摇头。
这些可敬的人,真的是不容有失了,他们撑起国家的脊梁,使之能够昂首挺胸。
自己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