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长见张招娣瘦瘦弱弱，唯唯诺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心里暗自嘀咕：
    她会有可能养出一个女特务吗？
    “张招娣同志，请问你今天夜里都去了哪儿？又都去做了什么？”王所长和小张找了个板凳坐下，王所长问道。
    小张也掏出公文包里材料纸，放在另一张凳子上，并随手打开记录本，摘掉钢笔笔帽，等待张招娣的回答，随时准备记录谈话内容
    “我？我去……我去看电影去了？”张招娣吞吞吐吐、结结巴巴地说道。
    “和谁一块儿？可有证人？”公安人员又问。
    “我…我…我……”
    张招娣依旧结结巴巴，但最终没有说出所以然来。
    她当然有一路的，可是那个证人……那个证人自己能说出来吗？不能说呀！
    张招娣窘迫至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内心有鬼。
    “没有证人？那好，带走！”小张在一边说。
    张招娣吓了一跳，这个公安人员看起来温温和和的，怎么一不如意，就要逮人呢？
    “我……我我……我和……”
    张招娣还是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站在一旁的魏青山说：
    “张招娣，夜里跟谁在一块儿去看的电影，你就老老实实、快点给公安同志一个交代，你要是一直坚持不说的话，公安同志就真的把你抓进去喝稀糊涂去了，到时候你再想出来就难了。”
    “我……我……我说我说……我是和那个谁……那个他……一起去的”
    张招娣哭丧着脸，一个劲那个这个的，到底不肯说出来和谁一起去的。她不是不说，而是真的不好张嘴啊！
    “你还是不说是吧？那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把手伸出来吧，跟我去派出所一趟吧！既然你非得要去里面吃苦，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小张生气地站起身来，从自己的包里随手拿出一个手铐，就准备往张招弟的手上套去。
    “啊！啊？公安同志，不要不要，千万不要，我说我说。我这就说！”
    张招娣一看公安人员来真格的了，内心止不住一片凌乱，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急得噼里啪啦直掉眼泪，抽抽噎噎地哭道：“我说我说，我全部交代……”
    小张立即把手铐放到了包里，再次坐下来，重新拿出笔记本准备笔录，等待张招娣的回答。
    可张招娣一看小张把手铐收起来又坐下后，再次低下了头，又缩着身子开始重新装起鹌鹑来。
    一看这情景，张爱军所长一下子恼了：“不用问她了，走，先带到所里饿她三天。到时候看看她到底说不说？走，带走，立即带走！”
    小张也再次站起身来，从挎包里掏出手铐。
    张招娣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坐到地上，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低声哭泣道：
    “公安同志，我不是不说，我是不能说呀，我真不能说呀！呜呜呜……”
    说着，爬起身子，双膝一弯，对着张爱军和张公安“咚咚咚”的磕头起来:
    “公安同志呀，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能说，不能说，真的不能说，求求你们了……说了就没法活了……呜呜……呜呜呜……”你们是想逼死我啊？”……
    她嘴里一边不停的呜呜地哭着，还一边嘟嘟囔囔的叨叨着，眼睛却几次三番的偷偷瞟向几位公安同志。
    所长他们像是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一般，面无表情。只有张公安拿着手铐站到他的面前，淡淡的说道：
    “张招娣，别在这里废话了！你起来吧。”
    张招娣心里一喜，刚想从地上爬起来，接着就被小张的下一句话给吓得差一点尿一裤裆。
    小张说：“跟我们去所里一趟！”
    魏青山赶紧在一边敲边鼓：
    “张招娣，你确定现在不说是吗？现在不说，就把你拉到派出所了。到了那里，你再不说，那就等着吃枪子了。
    现在你儿子腿还没好，你走了，看谁伺候你儿子？”
    小张也说：“张招娣，跟我们走一趟吧。现在就去派出所。”
    “我不去，我不去派出所。”张招娣扑上去，一把抓住小张拿着手铐的手，哭着喊道：“公安同志，公安同志，求求你，行行好，别让我去派出所，我说我说，我说就是了，我，我，我，公安同志，我能不能先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吧。”小张觉得自己都快被张招娣的磨叽给烦死了，口气里尽是不耐烦。
    “就是，就是…”张招娣忽然有些扭捏起来。
    “张招娣，你到底说不说？你没事儿，人家公安人员还有事呢！不说，赶紧跟人家走。”
    魏青山也是被张招娣给烦死了，就没有见过这么矫情的人。
    “我想问，嗯，我就想问，我就想问……”张招娣看着众人那不太好的脸色，再看了看所长那双气的快要喷火的眼睛，咬了咬唇，终于下定了决心。
    在小张想要再次开口训斥的时候，呑吐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说了出来：
    “我想问，嗯，我想问，我想问搞破鞋会不会被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