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在房俊的身后眼巴巴的瞅着二人。
他知道御珍坊有李丽质的参与,也知道房俊与李丽质经常接触,可他从来没想过,李丽质跟房俊的关系竟然如此‘亲近’。
好在李丽质已经被赐婚给了长孙冲,不然的话,这恐怕又是自己妹妹的一大劲敌啊!
房俊回头看向李恪,“你先忙,我跟长乐有些事要谈,一会再去找你。”
李恪跟李丽质相互施礼,李恪率先进了太安宫。
回过头,房俊一边随着李丽质走进太安宫,一边询问,“我给你的收购单据还在吗?”
“在!”李丽质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单据,不过这张单据并不是房俊给李丽质那张,应该是李丽质自己誊抄的一份单据,单据上在每样要收购物品的下面,都标注了已收购的数量。
房俊扫了一眼单据,所有需要收购的原材料下面,几乎都标注着万斤的数量,唯独,猪和鸡没有进行标注。
“猪和鸡呢?没收到?”房俊询问。
“不是没收到,是没开始收!”李丽质解释道,“猪和鸡你要的都是活的,收回来也没地方安置,而且,你要的这个数量,太子哥哥说一天之内就能收齐,所以就没急着收购。”
房俊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倒也是这样。
家畜数量过多,聚集在一起很容易生病,而且,家畜得病,大多是快速的传染病,只要有一只生病而死,不出十天,所有的猪和鸡都会跟着染上病。
就算是在后世,这种家畜间的传染病,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更何况在大唐。
“这样啊。。。”房俊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猪要5000头,鸡要只,这是第一批,第二批在一个月后,还是这个数量。”
“咱们马上就要开酒楼了,这些食材还是要提前多准备一些。”
“还有,其他的原材料,还要继续收购,已经收购的这些,让他们先送我家去。”
“至于扩建工坊,这点原材料还不够,所有的原材料,每种最少也得凑齐五万斤,才够咱们扩建工坊使用。”
扩建工坊的事,本来也不急。
反正有冤大头帮着收购原材料,不要白不要嘛。
房俊都想说凑齐十万斤在研究扩建工坊的事,可他怕一口气要的太多,再把太子他们给吓跑了,那不白白的失去了这些免费的劳力了?
“还需要那么多原材料啊!”李丽质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想扩建工坊,原材料的储备只能比这多,不能比这少。”房俊又解释道,“工坊扩建后,你没有足够的原材料供给,工人生产一个月,休息俩月等原材料,那还扩建工坊干啥?”
“还有。。。”
进了太安宫,李丽质跟房俊找了个角落,坐下聊御珍坊原材料的事了。
而李恪,在太安宫中转了一圈后,直接离开,去了贤灵宫。
这会时间还早,别说李世民了,就算是李渊都没出寝宫,大殿里就几个年龄不大的皇子公主在那玩儿。
李世民跟长孙皇后,还有后宫的嫔妃,一个都没过来呢。
现在,到场最多的,就只有李渊的儿子闺女们了。
李渊还没出寝宫,所以,他们这些人大多都在太安宫大殿门口,三三两两的闲聊着。
李恪因为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他平时若是要进宫,都需要提前通传,不然的话,即便他是李世民的儿子,是蜀王,也不能随意进出后宫。
所以,李恪出了太安宫后,便去了贤灵宫,给杨妃请安。
“儿臣给母妃请安。”
“恪儿,你稍坐一下。”
杨妃这边正在忙着整理自己的妆容,待会还去太安宫给太上皇贺寿,后宫的嫔妃都要过去。
等了有近一刻钟的时间,杨妃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妆容。
“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侍女躬身,轻声退了出去。
“恪儿可是有事?”
杨妃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若只是来给她请安,李恪不会像此时这般沉闷,半晌无一言。
“母妃,昨夜儿臣留宿在了房府。。。”
李恪咬了咬牙,把昨晚他想找房俊帮忙,加上房俊跟他说过的话,几乎是一字不差的说给了杨妃听。
昨夜喝了酒,当时酒劲上来了,李恪觉得自己可以跟房俊推心置腹,毕竟自己的亲妹妹德安是房俊没过门的媳妇。
可酒劲下了之后,李恪心里有些后悔了,这种话,哪是轻易能跟人说的啊。
别说房俊还没跟德安成亲,即便德安已经过门了,这种话也不能轻易对人言啊。
所以,李恪才来找的杨妃。
“这些话,都是房俊跟你说的?”杨妃面无表情的盯着李恪,但心中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不仅震惊于房俊的言论,更震惊于李恪竟然把自己想争太子位的事,跟房俊说了。
李恪点了点头,“房俊说,母妃待他不错,所以才肯对儿臣说这些。”
“母妃,儿臣昨夜一夜未眠,一直在想房俊跟儿臣说过的那些话。”
“房俊说,儿臣的路走错了,他说儿臣不该在朝中网罗朝臣,甚至让儿臣跟已经依附儿臣的官员们断绝往来。。。儿臣实在是想不通,若无朝臣依附,儿臣还如何与太子争?”
招揽人才,积蓄势力,这是历朝历代君王争夺天下的根本。
同时,这也是这个时代人的固有观念。
别说李恪了,杨妃也不明白房俊为什么让李恪断绝跟那些已经依附于他的朝臣往来。
若说,李恪断绝跟官员们的往来,是示敌以弱,让所有人都觉得李恪不想去争那个位置,倒也说的过去。
可没了朝臣的依附,他日李恪即便坐上了皇位,又要指望谁来治理天下呢?
房俊说,李恪不该与太子和魏王同道而驰,这个杨妃也能理解。
太子跟魏王,那都是长孙皇后所生,都是嫡皇子。
这天下自古便是长幼有序,嫡庶有别。
皇位有嫡子,自然是要先传嫡子,无嫡子时,才会传庶子。
李恪想跟两个嫡子争皇位,确实处于劣势,其中的困难不言而喻。
可若不争,那不是离太子位越来越远了吗?
杨妃皱了皱,抬头询问李恪,“房俊让你派人去抓刘文瑾,对吗?”
李恪点了点头,“房俊说,只要儿臣帮他把刘文瑾抓回来,他就告诉儿臣后面的路要怎么走!”
“刘文瑾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母妃来安排。”杨妃顿了顿说道,“待会儿酒宴过后,你把房俊带来贤灵宫!”
既然房俊已经答应了李恪,抓到刘文瑾就会告诉他后面的路该怎么走,那就没必要为了那些话继续烦心,抓到了刘文瑾,自然就知道了房俊话中的意思。
其实让杨妃想不明白的问题还有很多,就比如,房俊如此出色,长孙皇后为什么会撮合房俊跟德安的婚事呢?
今日,杨妃又听了房俊对李恪的分析,此等才思,年轻一辈中,有几人能比?
如此麟儿,皇后竟然舍得赐婚给德安,皇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