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
王德微微躬身,随即快步走到了房俊面前,将一块玉牌交到了房俊手中。
房俊好奇的翻看了一下,玉牌不大,但很精致,以蝙蝠做的纹饰,取的应该是万福的寓意,一面雕着一个令字,另一面雕刻着一条五爪云龙。
“俊儿,今后你可凭借手中御令进出宫廷,没人敢拦你。”
人群中的长孙冲,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凭什么啊?
长孙皇后可是他的亲姑母,嫡长公主长乐也被许给了他长孙冲,即便这样,他长孙冲向进出皇宫都要有人通禀才行,面对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他都不敢以姑父姑母相称,更别说称呼李世民为父皇了。
可这些他平日连想都不敢想的事,竟然全都落在了房俊的头上?
“陛下,此事不妥~!”
这时候敢站出来出声跟李世民硬顶的人,不用问也知道他是谁。
魏征出列后,对着李世民躬身行礼。
“房俊之才,堪与秦之甘罗比肩,其才得陛下赏识,臣等也为其高兴!”
周围人不少开始窃窃私语,房俊之才可与秦之甘罗比肩?
甘罗是谁?整个华夏的历史上,最年轻的宰相啊!
十二岁的甘罗,代表秦国出使赵国,仅凭自己一人,就为秦国连收了赵国十六座城池!
魏征竟然拿房俊跟甘罗相比较?是不是太抬举房俊了,还是说,魏征有些瞧不起甘罗啊?
“但为人臣子,当恪守君臣之礼~!”魏征顿了顿,继续说道,“即便房俊与德安公主完婚,成为名副其实的驸马都尉,他也不能同德安公主一样,称呼陛下为父皇!”
“此乃礼制,不可废,亦不可破~!”
魏征要表达的东西很简单,你李二稀罕房俊这个女婿,他们这些朝臣管不着,你想怎么稀罕就怎么稀罕,愿意怎么稀罕他们都不管,但是,你李二不能因为稀罕自己的女婿,就坏了圣人的礼法吧?
有魏征在前面顶着,礼部的官员一个个的全都站了出来,痛心疾首的劝说着李世民。
“陛下,魏大人所言极是,不可为房俊一人而坏了礼法~!”
“是啊陛下,历朝历代,哪有驸马都尉可称呼陛下为父皇之人啊?”
“陛下,房俊未及冠礼,便可登朝议事,如此恩宠已是古今罕有,万不可因宠而再废礼法啊陛下!”
“我说你们这些人烦不烦啊?”房俊满脸不耐的指着一帮礼部官员,“我与我岳父之间如何称呼,几时轮得到你们这些外人来说三道四了?你们是羡慕我有一个好岳父,还是嫉妒我岳父有个好女婿?”
“你们讲君臣之礼的时候,就没想过,到底你们是君,还是我父皇是君?”
“这天下,究竟是我父皇的天下,还是你们的天下?怎么我父皇做什么决定,还得你们来管?”
张嘴就父皇?
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
不少人心里已经骂开了。
可当房俊质问他们,谁是君,谁是臣,这天下到底是李世民的天下,还是他们的天下时,所有人心头都莫名的一颤!
就连魏征身体都跟着一震!
房俊的话,看是质问他们这些朝臣的,但反过来看,又何尝不是在质问陛下的呢?
机灵的人马上退回了自己的位置,选择了闭嘴。
一些反应慢的,就像是发现了表现自己的机会一样,完全没看到李世民的脸色,又一次冲了出来。
“大唐的江山,自然是陛下的江山,这天下,自然也是陛下的天下!”
“我等身为臣子,当匡正陛下言行!”
“不错,我大唐自允为礼仪之邦,陛下自当为礼仪之表~!”
谁都没想到的是,太子李承乾竟然也跟着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也觉得此事略有不妥。。。”
“太子以为有何不妥!?”
对上李世民的目光,李承乾心里咯噔一下。
李世民不光声音冰冷,目光也阴寒的骇人,他李承乾这些年一直跟在自己的父皇身旁,没人比他更清楚,李世民这副表情的时候是意味着什么。
李泰在一旁轻轻的拉了拉李承乾,“大哥,别说话。”
李承乾咬了咬牙,这时候开口惹父皇生气,确实不明智,只是自己都已经站出来了,就这么退回去,满朝文武要如何看孤?
房俊扭头朝李承乾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好跟眼睛里都要往外喷火的长孙冲目光对在了一起。
‘干啥这么一脸怨毒的看着我?我又没把长乐给那啥了!’
“你们这帮人,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老滚刀肉的声音,把李世民的目光拉了回来,也算是替李承乾解了窘境。
“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这老百姓都懂的道理,你们这帮读书人咋就不懂呢?”
“房家小后生跟陛下是什么关系?翁婿,翁婿懂不?”
“这是陛下的翁婿之事,你说你们非得跟着起什么哄啊?”
“哎,那个常老头!”老滚刀肉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小老头说道,“你也是礼部官员,满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你家女婿平日里就管你叫爹!”
“你自己的女婿当儿子养就行,轮到陛下了,你还跑出来说三道四来了?”
在大唐,女婿是很少管岳父叫爹的,但事事都有例外,倒插门的女婿,少部分是会管岳父叫爹的。
“我。。。我我。。。”小老头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这锅他不能背啊,他要是背了这个锅,以后还怎么在礼部混啊?
老滚刀肉咧着嘴,嘿嘿的笑着,“我我我,我什么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你紧张个啥?”
“陛下!”老房适时的站了出来,“陛下,小儿能得陛下垂青,有幸与德安公主订下婚约,已是皇恩浩荡,让小儿如此称呼陛下,虽然亲近,但却失了几分敬意。。。”
老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世民给打断了。
“朕意已决!”李世民朝着老房摆了摆手,环视着满朝文武说道,“知节一介武将,尚知此乃朕的翁婿之事,尔等饱读诗书,于朝政之上未有建树就算了,朕的家事还需尔等来多言?”
“再有人敢多说一言,杖毙!”
原本还有想上前说两句的人,听到‘杖毙’二字,迈出的脚步赶忙又缩了回来。
帝王之怒,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朝臣能承受的!
“陛下~!”
谁啊?竟然还敢说话?这么跟陛下顶着干,这是不要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