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知道了,再见。”
挂断电话后,夏流萤明显松了口气,她刚刚是在和自己的亲生父亲通话。
用那张巨额支票换来的合作机会,肯定是要告诉给她父亲本人知晓的,万一把联系过来的人当成骗子而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不好了。
说来奇怪,夏流萤明明在法律上判给了亲生父亲,可实际上和母亲相处的时间却要更多,关系也更亲近。
和父亲的一通电话分外沉默,干巴巴的问了两句夏流萤的现状,竟然是连夏流萤受伤都不知道,前两次网上那么火的消息,也似乎完全不清楚,他的小家庭和工作好像占据了他的全部,甚至分不出精力去关注其他。
不能说夏流萤的父亲不爱她,因为夏流萤的父亲从来不会打骂她,要什么东西也都会给她买,学费再贵,也没有说不给夏流萤出……但就是没有那么亲近。
他的重心似乎都放在了另一个家庭中,所以对夏流萤的要求都予取予求,能给予的东西从不吝啬,也许换成另外一个性格要强不好相处的孩子,这份感情很快就会被各种无理取闹的要求给消磨干净了,但夏流萤一直都非常“懂事”,懂事到那份缥缈的亲情,竟然一直维持住了。
“叮”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夏流萤点开看了眼,在中学时办理的用来接收奖学金的一张学生银行卡,收到了数额不小的一笔转账,还附带一句留言。
“买点好吃的养养身体,快开学了,在学校里也不要怕花钱,没钱了就和爸爸说。”
夏流萤叹气,又来了,这种只会拿钱来弥补亲情的操作,说真的,这一笔钱对夏流萤的父亲而言,肯定是不小的压力,他本身也不是多有钱的一个人,公司规模又不大,再想到之前出的那些学费钱,恐怕现在这些已经是他目前能拿出来的全部的钱了,何况他还要另外养着一个家庭。
可夏流萤缺的并不是钱啊……
“谢谢爸爸。”犹豫了一下,夏流萤没有把钱退回去,那只会让她父亲觉得没有尊严,不能让女儿完全信任,哪个父亲不想在儿女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伟岸呢。
……
“叔叔。”夏流萤在晚餐时,见到了下班回家的赵庆平。
从长相上,赵庆平和赵跃行有七八分相似,只要看过一眼都不会认错是亲父子,而且身材极高,大概一米九几的样子,常年健身的身材非常雄壮。
夏流萤曾听说过,赵庆平叔叔年轻的时候是省队的王牌篮球运动员,只可惜后来出了点意外,因伤退役。
说是煤老板,其实只是一个虚称,赵庆平并不是有煤矿的老板,他名下的那个矿,是一种新金属矿。
原本赵庆平的出身就不穷,父辈也是经商的,小富之家,到了赵庆平这一代,原本他是想追求梦想,当一名运动员的,结果意外受伤只能退役。
心灰意冷之下想找个没人地方隐居,搞点农业养殖啥的,也算是可以养活自己,就买了座山,结果山刚买下来没多久,就有一伙专家发现了新型矿的重要作用,恰好赵庆平买下的山就有这种矿。
阴差阳错,农业养殖没搞起来,倒是出了一座矿,赵庆平就算啥也不干,都有矿给他源源不断的送钱,大概算是那种命特别好的人吧。
“萤萤你身体怎么样?用不用搬个轮椅过来。”出人意料的是,赵庆平长了一张很严肃的脸,但是对着夏流萤却是那种很和善的态度,和蔼可亲,声音也柔和许多。
“我没事,只是小伤。”夏流萤连连摆手,“怕抻到伤口走的慢了点,没有大问题。”
赵庆平的一张厚实大手,温柔的拍了拍夏流萤的头,“那也得好好注意,我看了网上的视频,你做的很好,很厉害。”
夏流萤脸颊突然红了起来,内心是觉得羞耻到爆,外人看来可能只是被夸张有些害羞。
赵庆平笑了笑,声音爽朗,“还这么害羞可不行,以后成为星侠了,夸你的人会更多。”
“好了,都过来吃饭吧。”
傅云菲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走出来,她是全职主妇,不用上班不用工作,按理来说有王姨和家里的佣人在,下厨做饭也用不到她。
只是夏流萤这次伤的有点吓人,她就亲自下厨做了骨头汤来给夏流萤补充营养,这一手厨艺是特意和大厨师学习过的,味道不用质疑。
“好长时间没吃你做的东西了,要不是萤萤过来,你都想不起进厨房吧。”赵庆平人高腿长,几步就进了半开放的餐厅中,把人半环抱在怀里,伸手接过了那一碗汤。
“小心烫。”傅云菲轻呼一声,不挣扎的任由赵庆平接过碗,放在桌子上。
“我去拿吧,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好吃饭。”赵庆平放下碗,半抱着傅云菲,笑着看向了傅云菲身上沾了不少油印的围裙和衣服。
两人也没有多腻歪,但就是这种日常相处的随意感,反而更有夫妻的感觉。
夏流萤缓慢的落座,面上也带着不明显的笑容,看着傅云菲上楼的背影,她嫁给别人之后的生活是幸福的,真好。
刚脱了西装,还穿着白色衬衫的赵庆平刚走进厨房,就被王姨虚推着赶了出来,“先生诶,你那衣服很难洗的,沾到脏的不好弄,我来就好,你莫进来的。”
赵庆平也没有和王姨僵持,无奈的后退几步,从厨房走出来,和夏流萤一起坐在餐桌前等着。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赵庆平和夏流萤同时抬头看去,只不过先下来的不是换衣服的傅云菲,而是赵跃行。
紧接着,夏流萤就看见赵庆平飞速的变了脸,面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一股迫人的气势出现,可以说是严格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赵跃行。
赵跃行看见父亲的时候,脚步一顿,面上表情也微微一动,夏流萤猜他在想现在回去楼上的可能性,估计是可能性不大,所以赵跃行没有动。
“过来吃饭。”赵庆平用相当有威严的语气,朝着赵跃行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过来在餐桌上坐下。
其冷酷无情的态度,和刚刚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赵跃行默不作声的在餐桌前坐下,赵庆平紧紧皱着眉头,“哑巴了吗?怎么不说话,在楼上干什么了,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