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你们干什么那么避着步夫人?”
陆小凤被素续缘强制拉走后,看着几个人因为步香尘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跟后头有怪物追着咬一样。
像是陆小凤和楚留香这种浪荡江湖的风流侠客,实在是不明白大家都在怕步香尘什么,这样热情主动的美人,他们平常想遇还遇不到呢。
虽说这里大部分都是修佛之人,可能是因为避嫌,可另外几个为数不多的非佛门人士,怎么也是这个态度?一页书要动手打人的时候都没见你们跑这么快。
“……你还是不懂为妙。”
路过的天草二十六听到陆小凤的问题,随口回了一句。
因为大部分医生都有活干,素续缘把陆小凤拉出来以后,就告别走了。刚刚他问的其实就是路过的天草二十六。
天草二十六:本来走的好好的,陆小凤突然跑过来问大家为什么都怕步香尘,这人是真的社牛啊,路上逮个人就能聊。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看着天草二十六这个表情,陆小凤凭借在这里的经验,便觉得步香尘身上可能还有什么不得了的事。
因为这种表情和语气出现的时候,他们先后受到过质辛是至佛的儿子,质辛还有两个儿子,叶小钗的后代都四世同堂等一系列冲击世界观的东西。
但是光看步香尘的样子,陆小凤实在是猜不到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
“详细的吾也不知道,但还是劝你别好奇了。”
说完,天草二十六转身就要走。
“哦对了,楚留香找你呢,说是要和你们聊点东西。”
因为受到了殊十二的年龄震撼,楚留香正在到处搜刮受害者。
“现在大家都挺忙的,你要实在闲,就跟楚留香他们凑堆聊天去。”
别老路边逮人了,你这样冷不丁的一下他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楚留香找我做什么?”
楚留香陆小凤这对朋友,以前就因为到处浪迹江湖很少见面,碰到了就大大方方喝一场,聊聊在江湖上遇到的新奇事,然后就好聚好散,继续忙各自的纷争去了。
像是如今这个样子,被集中保护起来,大家天天见到,反而才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变化。
这么说吧,就这段时间里,陆小凤和楚留香见面聊天喝酒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了过去十几年见面的总和。
“算了,反正也没事干。”
自从修补天道漏洞的任务结束,他们这些“天命眷顾者”便又回到了无所事事的状态。和以前唯一不同的,是不时的去看看因被迷达施下杀咒,只能被停止时间,毫无意识的躺在那里的亲朋好友。
“呵,真是够讽刺的。”
一想到如今躺在床上,气息微软的几人,陆小凤不禁握紧了拳头,一股无力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陆小凤、楚留香、萧峰……他们这些人放到江湖上,那个不是赫赫有名的话题人物?
现如今不但要被别人层层保护,甚至面对被施下杀咒朋友的朋友也只能无能为力的干看。
大师们都说迷达只是智体,在波旬三相中武力不算多高,可对上他们,结果还不是一招两招的事情?
“呦,这是怎么了?”
“……三爷。”
一条手臂突然搭过来,陆小凤寻声抬头,原来是追命。
此时的追命有些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另一边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
“你这酒是哪里来的?”
他们自己带来西域的酒早就喝完了,城里又净是些佛修,根本没路子买酒。
“哦,这个。”
闻言,追命晃了晃手里的酒壶。
“香帅和萧兄弟带过来的,说是缘醉莫求和灵狩所赠。”
虽然天草二十六最终答应了不去告发,但可惜缎君衡的酒还是没喝成。因为天草二十六、素续缘和殊十二都不喝酒,楚留香又被殊十二一句“八岁”给震撼到了心灵,没心思喝酒,所以缎君衡想着再把萧峰拉过来。
结果刚把萧峰拉上,他们一个拐角就遇上了质辛,缎君衡被当场抓获,事先准备好的酒被质辛随手扔给了楚留香和萧峰。
楚留香又秉着拿都拿了,不喝浪费的原则,带着酒来找都没有事的几个人,顺便跟他们聊聊殊十二小朋友这个震撼的实际年龄。
“大家都在啊……业途灵?”
等楚留香一个又一个的把受害者捞过来时,大家发现这次多了一个生面孔,正是那个能变得极小,前段时间一直担任联络人质任务的业途灵。
跟要么那些长得特别好看,要么长得极为正气庄严的大师们不同。业途灵的长相比较普通,但着装上依然有很独特的地方。
光头、蓄胡、脸戴着一个全黑的眼镜(其实就是墨镜),身穿绣有金丝与红线的黑袍,两只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相连着动作,还一直用袖子遮盖。
“怎么?我不能过来吗?”
业途灵说起话来带着点奇怪的口音,肢体动作和语气都非常的夸张,让人看着有点故意搞怪的意思。
“……这倒不是。”
虽然他们跟业途灵确实不怎么熟,但朋友被欲界关押时,楚留香全靠联络业途灵帮忙从中联络。
只是这个业途灵,平常不是一直跟在一页书后面吗?毕竟按他自己的说法,业途灵是一页书目前唯一的徒弟。
楚留香:但是你们两个这个画风差距,真的很难理解你们两个是师徒啊。
“你怎么不去跟着一页书大师了?”
“师父去少室山打佛业双身了,我武力值低帮不上忙,只能留在这里了。”
说着,业途灵掐着哭腔,拿袖子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
“但是没事,以师父的武力值,很快就能回来了!”
然后,捏着嗓子掐出来的哭腔还没下去,业途灵又立刻重振旗鼓,以一种无比骄傲的姿态对着东方昂首挺胸。
“……”
其他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言又欲止。
这是哪个戏班子里跑出来的逗比?一页书那等高僧身边怎么给配了这么一个奇葩徒弟?
就业途灵这个类型的徒弟,对比起帝如来和缘醉莫求那种,一个佛门魁首师父配一个破戒酒僧徒弟的组合都显的合理了那么一点。
顺便一提,在上一次的少室山大战中,楚留香等人虽然见过步怀真,但他们没去旁观天佛原乡的建立。
四大名捕旁观了天佛原乡的建立,也目睹了步怀真变身一页书轰山的场面,但他们只是旁观,没和步怀真近距离接触过,不知道对方跳脱的性格。
总之,但凡他们之中有一个知道步怀真跟一页书是同一个人的,就能从业途灵身上看到一些熟悉的影子。
“我说老臭虫啊,你叫我过来难道就是想请我喝酒的?”
胡铁花看着楚留香,对方非常莫名其妙的把他拉来喝酒,还把路上能见到的熟人都拉了一边,但是以他对楚留香多年的了解,这事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确实有点事。”
被胡铁花一提,楚留香终于想起自己疯狂薅人的目的,立马正襟危坐,像是要宣布什么大事的样子。
“我刚刚,得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来啊,大家一起碎三观啊!
“什么事情?”
司空摘星挑了挑眉,因为他又换了一个模样,楚留香捞人的时候压根没认出他来,是司空摘星自己好奇找过来的。
对于楚留香这个表情,司空摘星可熟悉了,陆小凤想整他的时候,表情跟现在的楚留香大差不差。
“你们猜,殊十二小友如今年岁几何?”
“……那位殊十二?”
被意外波及来到他们这里,据说战功成绩斐然的异界小王子?
“不错,猜猜看,你们绝对想不到。”
楚留香一脸的正经,这是摆明了要看其他人的反应。
“怎么猜啊?你大概给个数。”
既然楚留香都这么说了,那这个“年龄”就绝对没那么简单,胡铁花一下就来了兴趣。
许是料定别人肯定都猜不出来,楚留香伸出一只手,大大方方的比了一个“八”的手势,并示意大家,这就是范围。
“八十?”
这是鉴于有叶小钗这个只有一百多岁,但是曾孙都已经成家了的例子。但是马上,楚留香就摇了摇头。
“八百?”
“八千?八万?”
一连串的猜测,楚留香都是保持着一手比着“八”,一边神秘摇头,但是他的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根了。
“哎呦喂,他哪有那么大年纪!”
还不等楚留香再说什么,一边旁听的业途灵听不下去了。
“那小孩今年才八岁好不啦?!”
而就在业途灵说完完这句话之后,楚留香笑着点了点头。
“?!”
不对,到底是楚留香疯了?还是他们疯了?还是业途灵疯了?或者大家都疯了?!
殊十二很明显是个少年近成年的体型啊!怎么可能只有八岁?八岁他怎么着也得长四智武童那种体型才对吧!
“切,大惊小怪。”
看着这一圈都被惊的失去了语言功能,只能无声咆哮,业途灵发出了一声不屑。
“不就是揠苗助长吗?我们那里好多小孩都是这么长大的。”
好嘛,这句话更吓人了。
“……你们那里怪危险的。”
哪怕是现在,楚留香也没整明白这群人生活的地方到底在不在真实世界里,毕竟听他们的说法,好像很多事情发生的时间跟现在还挺近的。
但是听描述的场景和动静,他们这边可是一点记载都没有。
“唔,还好啦。”
业途灵歪头思考了一下,像是真的在想自己住的地方算不算危险。
“现在已经太平很久了,要是再往前倒,各种奇怪的反派一个接一个的登场,动不动就要灭世再造新世纪。三步一个王,五步一个统治世界,十步一个杀光人类,忙得狠嘞!”
……等一下,这已经不是忙不忙的问题了吧?那可是要毁灭世界,杀光人类的可怕敌人啊!
“这次在波旬出来以前,大家过了好久的太平日子了,连我家大仔,现在都宅家里陪老婆呢。”
在说这些的时候,业途灵歪头晃脑,期间小动作不断,说到最后的时候还刻意加快了语速,带了点控诉的意思。
“结果现在倒好,在家宅习惯了,就把我踹出来当苦力,大仔自己现在窝家里跟老婆卿卿我我!”
“那你也去找个媳妇?”
“不行!”
说这句话的人,本意只是调笑,毕竟业途灵动作夸张、语气活泼,带着几分特别的可爱,看起来就非常让人想逗一下。
可谁知,听了这句话,业途灵直接吓的一蹦三丈高,反应大的吓人。
“不行不行!”
业途疯狂摇头。
“我可是出家人,不能破戒律!”
哦,都差点忘了,业途灵是一页书的徒弟。……一页书大师到底是怎么收了这么个徒弟的?
……
欲界,一处被特意搭建起来的花园内。傅月影一手执笔,在纸上描绘花园的景色。
“墨笔绘丹青,粉黛着红妆。”
在旁边观看傅月影作画的迷达,拍手称赞。
“月影,想不到你除了诗词歌赋之外,对于琴棋书画,亦有所长。”
“承蒙魔佛不弃,月影亦感欣喜非常。只是……”
傅月影放下笔,动作无比的自然的倚入迷达怀中。
“那名叫霁无瑕的女子,与佛界交好,哪怕吾托信与家姐,恐怕也难以将她引出来。”
“无妨。”
迷达搂着怀中身的肩膀,脸上是在外从没有出现过的温柔之色。
“只要能让她远离城池一步,吾就有把握对其施加心咒,辨别她的身份。”
“您为何肯定,她就是女琊呢?”
“非是肯定,而是只有她,最符合条件。”
迷达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丁春秋,走近问话。
“毒人的情况如何了?”
迷达所说的毒人,就是被丁春秋拿来当做蛊毒宿主的星宿派弟子。
“禀魔佛。”
丁春秋之所以不敢抬头,一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忠诚,绝对的臣服姿态,是表达忠诚最直观的办法。
再者,在傅月影摘下面纱之时,丁春秋脑中便立刻警铃大作,就好像有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扑面咬向自己。
根据直觉和自身经验,丁春秋猜测是傅月影的脸上恐怕是有什么秘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承受的秘密,所以他知趣的跪趴在地上,眼睛死盯着地面。
跟着傅月影的这段时间里,丁春秋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方持有的那些诡异又恐怖的毒药,拿一个出来就够自己研究上个十年八年。
而且说实话,丁春秋同样认为迷达不可能会真正的谈情说爱,这点在他带着星宿派来这里投诚时,看见迷达的第一眼就明白了。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是能和传说相媲美的魔王。
当得知自己被安排到傅月影手下时,丁春秋以为是迷达看上了此女神乎其神的用毒能力,想用情爱将其拴住,待到将剩余价值榨干后,就会干脆丢弃。
可以目前来看,迷达对傅月影的表现并像是假的,两人之间的互动看起来就好像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看起来。
同时,丁春秋发现傅月影心思深仇的可怕,不知道在私底下谋划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计划。迷达这判若两人的态度,恐怕也是傅月影的手笔。
“届时如果魔佛能遇到吾的姐姐步香尘,烦请您能告知我一声,吾已经很久没见过姐姐了。”
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傅月影倚靠着迷达的胸膛,阴影之下的美丽双眼,是前所未有的阴毒。
只要、只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