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庄、庄敏平时都用穿塑身衣，紧紧的把肚子勒住……”
    “这、这事儿……只有我、我和她妈知道……”
    “前、前段时间藏不住了，就躲起来没出门了。”
    “她、她爹刚好去外地做工，她、她就想趁着他爹回来之前，尽快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前段时间，还一直跟我在网上看有没有什么药能催生的……呜呜、呜呜呜，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药……”
    “她、她还没足月，羊水就破了。”
    “这会儿、这会儿恐怕不行了。”
    赵小蝶越说越伤心。
    赵大阳看她这个伤心的样子，不仅没有安慰她，反而重重的一个响指敲在她的脑袋上！
    “你糊涂啊！”
    “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跟庄敏两个小屁孩就瞒下来了？”
    “你今天敢跟着庄敏瞒她家里人，明天是不是就敢瞒着我跟爸妈了？！”
    赵大阳一脸操心，这么大的娃，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真是让人不省心！
    看来，他平时还是太疏忽对妹妹的管理了。
    要是哪天妹妹也被臭男人骗了未婚生子？
    那他能被活活气死！
    “呜呜……哥！！你还打我？我都已经快伤心死了好不好！”
    “你该打！”
    赵大阳又补了两下，这才郑重其事的说道。
    “说正经的，庄敏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啊？”
    “你让你老哥去救人，但也催的太急了，我现在两手空空，连银针都没拿。”
    都怪这个死丫头，刚才就顾着哭，早说他把银针拿上了。
    赵小蝶噘着嘴委屈道。
    “我、我这不也是太着急了嘛！”
    “庄敏说她在瓦窑村的卫生院，她妈发现她流血就把她送到医院了，但已经两个多小时了，医生说胎位不正，要剖腹产。”
    “但卫生院没有这么好的医疗条件，需要送到城里，可这大晚上的，也来不及了啊！”
    “而……而且……”
    赵大阳又拍了赵小蝶的脑袋一下。
    “吞吞吐吐的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赵小蝶说道。
    “而且庄敏的妈妈说了，孩子要顺产的才好，身体才健康，无论如何，都让她用力将孩子顺产生出来。”
    “我去！！”
    赵大阳听了这话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气得七窍生烟！
    “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迷信啊？”
    “这套鬼话到底是谁在传？以前是因为没有医疗条件，死了多少生产的女人？现在能剖腹产了，还冒这么大的危险？”
    “这可是她自己的女儿啊，生不出来要一尸两命的！”
    “到时候哪儿还管的上什么孙子健不健康？”
    赵小蝶一听一尸两命，哭得更凶了。
    “呜呜……呜呜呜呜……庄敏你不能死啊！”
    赵大阳呵斥道。
    “行了！别嚷嚷了！你一口一个死啊死的，庄敏不死都被你咒死了！”
    “赶紧看路！”
    “算了，起开吧！我开！”
    等赵大阳接手三轮车的时候，才猛然发现。
    “我艹！赵小蝶！你是不是猪脑子啊！怪不得我说这三轮车怎么比往常慢呢？”
    “你丫的没把手刹放下去！”
    赵大阳原本以为三轮车晚上没电了才这么慢，原来是妹妹没放手刹！
    ——
    瓦窑村卫生院。
    灯火辉煌。
    原本这个点，卫生院应该没啥动静了，但因为庄敏生产的事，卫生院将那些已经睡了的医生护士全叫起来了。
    赵大阳把三轮车停在卫生院门口。
    跟着赵小蝶就急匆匆的往里面跑去。
    “用力！用力！敏敏！你千万用力啊！”
    “不行啊！孩子卡在里面了！”
    “看b超好像还脐带绕颈了！天呐！难产中的难产啊！”
    哪怕赵大阳和赵小蝶没有刻意去找手术室，大半夜这个大的动静，他们听着声音就能找到了。
    此刻两人站在手术室门口，通过门上影影绰绰的玻璃，似乎看到里面已经有不少医生了。
    “啊！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妈！我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庄敏撕心裂肺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旁边一个妇人仍在重复说着。
    “女儿！别说这种丧气的话！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痛的！”
    “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赵大阳着急的看着门口的护士。
    “你好，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我……我是隔壁石前村的村医赵大阳！”
    此刻赵大阳还没行医资格证，说话也不是很有底气。
    小护士白了赵大阳一眼。
    “石桥村的村医？呵呵，赤脚医生吧？”
    赵小蝶不乐意了。
    “你说谁赤脚医生呢？我哥的医术可厉害了！你快让他进去看看我闺蜜！”
    小护士冷淡的说道。
    “你说让进去就让进去啊？我们副院长可是在全神贯注给病人接生呢，你哥进去这不是捣乱吗？”
    赵小蝶坚持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万一副院长不行的，我哥刚好会呢？！”
    “总之，我闺蜜快不行了，你就让人进去一起想想办法吧！”
    “人命关天啊！”
    小护士冷笑道。
    “就是因为人命关天，才不能轻易乱来。”
    “你个小丫头，什么叫做我们副院长不行，让你哥来？”
    “你哥一个赤脚医生，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们副院长？不！两人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他就不配跟我们副院长比！”
    “我劝你们还是别添乱了，就在外面等吧。”
    “再吵吵嚷嚷的？小心我把你们赶出去！”
    就在这时。
    里面又传出庄敏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啊！！妈，我没力气了……我走后……我走后你记得把我给火化了……”
    “别把我埋在山上，把我撒到海里……我……我不行了……”
    说到后面，庄敏的声音已经开始有气无力起来了。
    明显是力气快用光了。
    这样的情况，产妇是更危险的！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赵大阳一听就认出是马菊的！
    “不行了，产妇已经没力气了，里面的孩子也快憋死了！必须当断则断！”
    “敏敏妈，孩子的爸呢？快让他来签字保大还是保小啊？！”
    庄敏的妈码犹豫了一下，说道。
    “孩……孩子的爹现在人找不到。”
    马菊无奈道。
    “那你来决定吧！保大还是保小？！”
    庄敏妈又犹豫了一下。
    “我、我能不能打个电话给跟她爹商量一下？她、她爹才是家里的主心骨。”
    马菊说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打电话商量？你女儿快不行了，我就这么说吧，现在我们医院没有剖腹产的条件。”
    “你女儿到生之前也不来先做检查，已经失去了提前去仁德医院做手术的最佳时期了，现在孩子和妈，只能活一个！”
    “你是庄敏的妈妈，你替她决定吧！”
    床上的庄敏忽然一把抓住她妈的手。
    “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这时候，之前犹犹豫豫的庄敏妈反倒是不犹豫了。
    她忽然甩开庄敏的手，斩钉截铁的朝着马菊说道。
    “马副院长！保小！”
    “我之前找算命的先生算过了！我女儿肚子里怀的是男宝！一定要保小！要让我老公家的香火血脉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