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钧把赵伟让到屋里,赵伟习惯性的要进屋。
宋砚钧道:“穿鞋套。”
赵伟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宋砚钧。
宋砚钧道:“我家有拖鞋,但是我老婆不喜欢陌生人碰我家的东西,何况是拖鞋这么私密的东西呢?你还是穿鞋套吧。”
赵伟有些懵了。
别说穿鞋套,宋砚钧让他换鞋他都觉得挺稀奇的。
这小子是不想要铁路了是吧?
赵伟站在门口没动,皮笑肉不笑道:“我感觉你不想谈。”
宋砚钧比他高,微微挑眉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道:“那要看你想谈什么,若是公事的话,申报材料我都已经上交了,内容非常详细,上级选择我们市过火车肯定不会选错。”
“但是我觉得你想谈的好像是别的事,若是私事的话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跟你谈的。”
赵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宋砚钧纠缠,他知道宋砚钧也是子弟,肯定是有一些傲气的。
他之前还能忍,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忍任何人也没必要忍了。
赵伟道:“我爸妈现在非常不开心,两个人在医院快要抑郁了,所以我也不是为了难为你们什么,大家以后说不定还能一起共事呢,这样,你让你老婆给我父母道歉,赔偿到位,你们市的铁路问题我帮你争取。”
宋砚钧目光冷淡,微微摇头。
赵伟皱眉:“你不同意?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找关系这些钱未必能下来,我已经给你面子了。”
“你想回来,我想要给父母尽孝,我们相互成就两全其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不同意,为什么要拒绝。”
别说宋砚钧已经有了头绪怎么解决铁路的事,就算没有头绪他也不可能让自己的老婆受委屈啊。
工作大不了就不要了,老婆可是好不容娶回来的。
宋砚钧不咸不淡道:“你说的很好,帮我回来,我帮你尽孝,你把什么都算进去了,那我老婆呢?你父母呢?”
“你父母德行不修为老不尊,看我老婆一个年轻女子就觉得好欺负,所以就欺负,你父母怎么不去欺负花臂大汉啊?”
“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是因为不敢吧?”
宋砚钧冷笑着看着赵伟:“所以这样两个老东西,他们还受委屈了?那真是天下难得的好事,我觉得你也应该让他们知道一下什么是委屈,不然这天下没有公理了。”
“这是你那边,而我,你不是也结婚有老婆了吗?那你从来不为自己的老婆考虑吗?这种事你会让你老婆去道歉?”
“呵呵!”
“你怕是不敢吧?”
宋砚钧语气带着轻蔑道:“你自己都不会做的事,你凭什么不把我老婆当回事,忽略她的感受?”
“我回不回来整理说了算,你若是想尽孝就好好管教你的父母,不要拉我老婆给你当踏脚石。”
宋砚均放松语气道:“这件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既然你来了,我还要警告你呢,管好你家的两个老东西,这次我们肯定要起诉他们。”
赵伟没想到宋砚钧态度这么坚决。
若是他的妻子碰到这种事他肯定不会让妻子去道歉啊,因为他不能也不敢。
但是宋砚钧不一样啊。
明显着宋砚钧也不用巴结老婆,现在可是为了仕途啊。
赵伟眯起眼睛道:“我劝你再好好想想,只是让女人道歉而已,这可关系到你的仕途。”
宋砚钧心想我若是这么做先别说仕途,也不会成功还会打光棍,那牺牲的是前途,还有个屁的仕途。
宋砚钧突然笑了,道:“我倒是知道你,之前有个谈了五年的女朋友,你家条件一般,好像你大学的花销很多都是那个女孩子打工供你的吧?不然你不会这么有成就也就没办法被榜下捉婿了。”
“确实,在你这种人的心里女人算个什么东西呢,不过就是自己上升的台阶而已。”
“我跟你不同,你不在乎的伴侣我却非常在乎,我爱我老婆,不会让她受这种气的,谁都不行!”
赵伟脸色阴沉下去。
宋砚钧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我虽然唐朝历史不太好,但是也知道虽然杨家跟着贵妃鸡犬升天了,但是马嵬坡死的就是杨贵妃。”
“为什么你知道吧?外戚跋扈,天怒人怨,就被推出去当替罪羊了。”
“你能爬到现在不容易,我很惜才,所以给你忠告,管好你的鸡犬,不然不会有好下场的!”
赵伟被宋砚钧惹的十分生气,他出来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霜,眸子中带着一种不服的不屑。
什么鸡犬?他也不过是让父母过了几天好日子罢了,比起他们这些人,他的鸡犬最多道德上有点瑕疵,起码不祸害人。
他不知道宋砚钧有什么优越感。
他不知道宋家什么样,但是他妻子家什么样他可太清楚了。
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大家都盯着刚刚升天的鸡犬,却不知道不管有没有这些鸡犬,之前出生就是升天的人们早就在默默的做着比鸡犬更恶劣的事。
他的小舅子210除以30等于7都要算五分钟,如今在国外常青藤大学镀金,回来的萝卜坑都安排好了,普通人奋斗的顶点可能都不如小舅子的起点。
这就是现实,宋砚钧家也不可能干净多少。
一帮既得利益者却道貌岸然的来教训他。
赵伟冷笑一声。
他记得上学的时候历史老师讲课的时候跟他们说,你们知道为什么王朝总是要更迭,朝代总是要更新吗?
因为人性。
每一个善良大度的人都想,一花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但是真正的人性不是这样的,真正的人性是有人侥幸富裕了,跨越了积极,他不是想着天下大同,他想的却是嘲笑那些没有成功的人不努力,不聪明,他会开始厌蠢。
阶级之所以会固化,正是因为人类这种自命不凡的思想。
因为这种思想,高高在上的人不是不想帮助底层的人,是他真的觉得底层人之所以在底层,是因为愚昧,无知,懒惰,贪婪……
他们还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穷人有什么可帮的,帮了也是打水漂。
他们不屑一顾。
这样的思想,世界怎么会大同?
赵伟觉得宋砚钧就是这种人,有出身就看不起他的父母。
赵伟突然停下来和助理说:“我的父母最多是道德瑕疵,他们可曾让无数人下岗?他们可曾占有国家资源?他们可曾祸国殃民?”
“不就让年轻的女子看看下身?要她命了?还警告我,那我就应该让他尝尝被曾经他们踩在脚底下的人卡脖子是什么滋味。”
“他们市的铁路申请,不管谁批复,都给我截下来,不要通过。”
助力惊的不敢抬头。
赵伟又道:“把老爷子和老太太接回来,他们家肯定是不会出钱了,打官司也不见得赢,让老太太回来随便发泄,高兴就好,我就不信宋砚均一直在家。”
没有宋砚均做靠山,宋砚均那个年轻的老婆根本不成气候。
他相信自己的父母,肯定能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对付一个小女子,太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