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帆家,孙维芳听到电话响,四处看看都没人,她念叨着:“人都哪里去了?”
她去接,是宋清正打过来的。
孙维芳以为宋清正终于知道了她的重要性,要让她回去呢,抬手捋顺了下鬓角的碎发,道:“爸,我们在这边挺好的……”
“那就在吧。”宋清正道:“行简奶奶摔坏了,挺严重的,你跟宋承礼说一声,让他过去看看,不然不好看。”
亲戚之间要探病,这是礼数。
宋清正怕宋承礼装死,所以特意打这个电话来,李行简的奶奶也摔得确实挺严重的,双腿都断了,耽误的时间又长,接好了会不会又后遗症还两说,反正不管好不好,得先躺上半年是最少的了。
这种情况,必须去看看。
宋清正说完也不再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孙维芳:“……”
宋承礼正好穿着睡衣从卧房出来,自己慢慢倒了杯水,问孙维芳:“谁啊?什么事?”
孙维芳不打算告诉宋承礼,告诉了宋承礼就要去,还要花钱。
再说了凭什么那么重视李行简啊?
但是这时候门开了,康春雪拎着包满面红光的进来。
一进来就说:“爸,刚才爷爷给我打电话,说没找到你,李行简的奶奶摔坏了住院,让你过去看看,表达下心意。”
孙维芳:“……”
孙维芳有些生气的问道:“你和云帆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两个人一天到晚的不见人影?昨晚孩子醒了找我,我去找你你根本不在房里,你不会才回来吧?”
康春雪有些心虚,道:“我在家啊,我昨晚和同事出去吃饭回来的晚,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睡觉了。”
她坐下来,转移话题道:“妈,我给浩然报了两个课后辅导班,课程表在这里,你记得等他放学了带他去补课。”
孙维芳听到这里要炸。
她只是借住一段时间,不是给康春雪当保姆的。
一开始还好,康春雪还按时下班,现在三天两头不回家,孩子也不管。
她都这么大岁数了,哪能天天这么折腾去什么培训班啊。
但是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宋承礼就道:“方才也是爸打来的?你怎么不早说?”
对,这边还有事呢。
孙维芳觉得自己不说都没问题,凭什么要给李行简这个面子?
上次李行简把宋承礼骂晕倒了,是她伺候了这么久,宋莎莎可是一下子都没出现,医药费也没有赔。
只是她不好说的这么直白。
孙维芳道:“我不是不告诉,是怕你再见到李行简和宋莎莎那些人,他们会让你难堪。”
宋承礼感觉到了孙维芳对他没有之前那么体贴和崇拜了,有时候甚至带着一点不耐烦。
好像就因为宋莎莎他们没有出医药费。
所以这是挖苦他呢?
宋承礼冷笑一声道:“好啊,很好啊,有一天你也能挖苦我了?”
“我告诉你,这世界就你没有资格挖苦我嘲笑我,当年要不是你反复无常的出轨又回来,下了野蛋还让我养,我现在不至于被人这么骂。”
“我这辈子都被你毁了,你有什么资格挖苦我?”
“因为我病了让你照顾了几天你不愿意了?我就算瘫痪在床你也得给我端屎端尿,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她说什么了?
她都好声好气的说的,宋承礼又是什么意思?
所以往后宋承礼就打算这么折磨自己了是吧?
若是有好处孙维芳还会顾忌宋承礼,现在宋承礼在她这里只剩下退休金了。
她也不想受气。
孙维芳气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颤抖道:“我逼你了吗?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有皎洁,我说可以打掉是你说那是一条生命,你来养,你会把皎洁当亲生女儿的。”
“你自己想当救世主,我还被你坑了呢,你凭什么来怪我?”
“你他妈的!”宋承礼之前打过孙维芳,现在看孙维芳可恨,抬手就打。
孙维芳不甘示弱来还手,可是她哪里是宋承礼的对手?
被宋承礼一拳就打倒在地求饶了。
“承礼,别打了,我再不跟你顶嘴了。”
宋承礼却不肯停下来,一边打一边骂:“我当你是可怜的单身母亲,你拿我当二百五,也不知道找了多少野男人,我就说宋云帆不像我……”
“真的没有,生云帆的时候我就你一个男人,承礼,别打了……”
康春雪又是害怕又是觉得兴奋,也不敢阻拦,偷偷躲到房里去了。
宋承礼打了好一会,打累了,洗把脸换了衣服出去,是去找宋清正,他要打听一下李行简家里怎么了。
留下孙维芳一个人痛苦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过了好一会,康春雪也没有出来搀扶她,孙维芳又是委屈又是生气,她刚从地板上爬起来,康春雪才出来问:“妈你没事吧?你也是,爸因为脑袋里有血栓的事情心情不好,你还惹他干什么?不是明摆着找他打你吗?”
意思她挨揍也是白挨,少揍。
孙维芳气的大哭:“你也说风凉话是吧?”
“没有,妈我哪能呢?我就说想问问你有事没有,有事就去医院吧,没事的话我发现浩然语文书拉架了,你去给他送一下呗?”
“你!”
孙维芳之后给宋云帆打电话,希望得到宋云帆的安慰,但是宋云帆那边风浪很大的样子,说他在出差,让她自己先去诊所看看,还告诉她不让她说是被父亲打的,就说是自己摔得。
免得祸害宋云帆的名声。
听了这话,孙维芳更加心凉了,呜呜呜的哭着出门去,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拿着一本语文书,莫非真的要按照康春雪的指挥去给孙子送书?
可是凭什么啊,她才是当家主母,凭什么又要挨揍,儿媳妇也不重视她了?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不知不觉的,孙维芳走到一条胡同里,胡同两边都是高大的洋槐树,其中一棵姿势很奇怪的树后有个三层小洋楼。
孙维芳看见走到大门的时候一惊,但是等看清楚门牌后还是摁响了门铃。
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老男人从正门走出来:“谁呀?”
等看清楚来人后,男人一脸惊喜道:“惟芳,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熟悉的气息和满腹的委屈让孙维芳不由自主抱住男人大哭:“呜呜,呜呜,我……”
“里面说,里面说。”男人拍着孙维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