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在众人的一片惋惜声中,篮球最终顽皮地跳了出来,让黑队众人懊恼不已,让红队众人欢呼雀跃。
场外的观众也都冲进了场内,与红队欢呼来之不易的胜利。
黑队尽管失败了,但也为场中观众奉献了一场精彩的表演。黑队队长靖展大步走上前来:
“失敬失敬,原来九兄方是灌篮高手,请恕靖某有眼无珠。”
一脸土灰的俱酒遗憾地道:“可惜红方球员技高一筹,独步全场,我方惜败,殊为可惜。”
靖展大剌剌地说道:“胜负平常事,只为娱乐身心耳,九兄不必挂怀。”
红方领队将脸笑成了一朵花,径自走到靖展面前:“老靖啊,今晚浣花溪旁,为兄请客,咱们兄弟共尝鱼鲜,饱饮好酒。”
靖展望了望俱酒道:“九兄弟,这位红队华胖子,今晚有没有兴趣?一起?”
俱酒向华胖子一拱手道:“华队长治队有方,在下佩服。”
华胖子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俱酒的肩膀:“九兄弟是吧?实不相瞒,华某和靖展都是在良军中打过球之人,这些年玩球也算是有些名头,但九兄弟之功,远在我等之上啊!必须要一醉方休。”
俱酒却不想去,主要是怕有些人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这样球队之人玩得反而不自在,而且自己宫中还有一堆奏折要批。
他推辞道:“在下高堂在室,不得不归,咱们改日再约吧。”
华胖子和靖展都面露失落之色,再三力邀,但俱酒只道来日方长,便匆匆抹了一把脸,告辞而去。
走出数十步,俱酒仍是对红队那个小个子球员兴味颇浓,便让怀木回头,前去向靖展打听此人底细。
不一会儿,怀木扫兴而归。他说靖展也不清楚,小个子也是第一次出现在成都的球场之上。但靖展答应向华胖子打听打听,并与怀木约好了联系方式。
俱酒苦笑一声,高手在民间啊,也不作他想,回宫而去。
这几日在宫中,红队的小个子球员,就像一个影子一样,始终在俱酒的心中回闪。
或许短暂的忙碌使他专心一阵,但稍有闲暇,那个磊落飒爽、夭矫不群的身影就无孔不入地钻入俱酒的记忆之中。
“怀木!”
“臣在!”
“出宫,再去打一场球。”
“好嘞,王上,这次属下也要上场。”
怀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那个小个子,他也想好好地领教一番。上次光顾着看了,结果失去了交手的机会,殊为遗憾。
俱酒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立即换装出宫,匆匆奔向球场。
午后的成都,球场上依然一片喧嚣。黑队和红队两个老对手,又在斜阳之下打得不可开交。
靖展远远看到俱酒来到场边,立即迎了上来:“九兄弟,今天咱们大比分领先,华胖子都快哭了。”
俱酒惊讶地问道:“咦?华兄那位核心球员今何在?”
“嗐!别提了。我打听过了,那小个子也是最近才来成都,打过几场街头比赛,球技从无到有,提高特别快。不过,上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打过球,华胖子也不知去向。”
俱酒哦了一声,怅然若失。望着场中并不规范的打法,索然无味。
俱酒道:“既然靖兄获胜在望,在下就不叨扰了,告辞!”
靖展看出了俱酒今日的无趣,也不作强求,于是双方匆匆告辞。
俱酒离开球场,继续带着怀木等人,在成都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观看着这一城百姓安居乐业,闾阎安堵,击壤以嬉,闲坐而歌。
远处有一堆人头挨头、人挤人地攒成一团,不时地传出一些喊叫之声。
“跳马!跳马!踩死他!”
“拱卒哇,兵卒一步不回头,只要过河可左右。”
“不错不错,一车河上立,中卒向前冲!”
……
俱酒一听,这是在下象棋啊。看来象棋这种东西,也是从汉水军校中流传到社会面的。
这些年汉国没有大起刀兵,尤其是巴蜀腹地比较安宁。
为了减少军队保障的压力,按照战国“闲时为农、战时为兵”的习惯,好多曾经接受过军校系统训练的士卒也回到乡野,将篮球、象棋这些军中之技渐渐传入到了民间,成为汉国百姓喜闻乐见的文体运动。
“将!”
一个声音从密密匝匝的人群中传了出来,俱酒闻言心头一动:这声音,似曾相识。
俱酒心中一喜,是他!是他!就是他!
真可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人群之中七嘴八舌地叫喊着:“唉,将死了!”
“没救了!”
“完了完了,老顾可是名列成都三大棋手之首,此局一失,成都无人矣!”
俱酒咳嗽一声:“谁说我成都无人?”
挤成一堆的人群齐刷刷地回头,望向俱酒的方向,几十双眼睛在俱酒的身上扫描了个遍。
“成都顾、芮、楼三大高手都不是对手,汝是何人,敢出狂言?”
俱酒微笑道:“狂与不狂,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老顾从圈中缓缓立了起来,众人如同海水退潮般哗啦啦闪开一处空档。
老顾须发花白,向俱酒拱拱手道:“小友,请为成都一弈。”
俱酒微笑还礼,一言不发地走入圈中,径自坐在石制的棋盘之后。
他抬起头,脸上笑得十分灿烂、十分温暖。对面,正是当初在野球场上将他虐得心服口服的天赋少年。
俱酒拱手行礼:“兄台,别来无恙?”
少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随着嘴唇牙齿的不停咬合,狗尾草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上下翻飞,拽得不象话!
他歪着脑袋望着俱酒:“成都何其大,处处皆有君?”
俱酒笑着道:“既作人世游,不辞成都人!”
少年道:“球场上还没被打服啊?”
俱酒将身边的红棋子一摞一摞地送到少年的面前:“如赛场规矩,君执红先行。”
少年冷哼一声:“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