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既定,俱酒也算是有了睥睨天下的资本,可以伺机与七大战国一争雌雄了。
俱酒大摆宴席,为群臣诸将庆功。
酒酣耳热之际,俱酒望着满堂精英,济济人才,不由得心生感慨,也对自己穿越以来的经历暗自进行了一番盘点,得出了几点结论。
其一,思想是行动的先导,干大事必须有先进思想的主导。
进入南郑以来,俱酒高举“兼爱、尚同”的大旗,将这一理想贯穿到军、民人等心中。
必须要继续高举这面大旗,洗脑、洗脑、还是特么的洗脑!
诚然,这是“画饼”!画饼这个词,非常朴素和直白:大家都饿着,老板画个大饼,大家有动力干活儿了,干着干着,真的就有饼了。
每个国家、每个组织、每个公司,大家都是这么干的。一个不画饼、没有蓝图的组织,是没有希望的。
当然,要实现“人人兼爱”几乎是不可能的,人的私欲性很难消除;要实现“天下尚同”,没有强大的武力做保障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任何一种势力都不会轻易退出历史舞台,比如蜀王、比如巴王。
当然,俱酒这个晋国公子也是这种人物的代表。
但“画饼”的确可以激发斗志,凝聚人心,让平凡的人做不平凡的事。
点燃他人内心的火焰,是俱酒作为一个有野心的穿越者的必备之功,也是历史上所有成功上位者的基本素养。
其二,创新的力量是无穷的,只有科技创新才能实现降维打击。
从独轮车、槔桔、兴修水利、开采矿石等经济民生创新,到唐炮、八牛弩、精铁兵器、纸甲等军事装备创新,每一项、每一条、每一次,都对新政权的崛起、鼎定巴蜀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科技创新之路,必须作为立国、治国、富国、强国的法律,继续坚持下去。
接下来,俱酒决定把自己的脑汁绞尽,将记忆榨干,尽可能多地提供一些设想和线索。
因为好多东西,并不是俱酒真正发明的,他往往是提供了一种思路、一张草图、一个设想,就被战国人民用智慧给破解了。
其三,民心向背不愧是一个新生政权的试金石。
在南郑发展民生,在蜀国削奴均田,在巴国开仓放粮,都为新政权的崛起,赢得了无限的民望。
甚至蜀国普通民众,为了保卫分到手的田地,主动要求参军的热烈场面。
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这一路以来,赢得民望,赢取民心,是必须坚持的国策之一。而不能像历代统治者一样,以民为鹿,残民害民。
其四,必须注重协调各方的关系,为崛起营造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
无论是在韩国的历练,还是在墨家的舌辩;无论送便宜老舅入秦继位,还是投降楚国担任郇阳君。穿越以来走的每一步,都不是无用功,都是在为自己的崛起积累力量,堆砌基石,营造环境,寻找时机。
如果没有便宜老舅许以南郑之地,如果没有楚王封以郇阳之城,如果没有老墨子力排众议,如果没有菌改、监突的暗中支持,如果没有许多许多的机缘巧合、阴差阳错,俱酒觉得自己的崛起将会变得非常艰难。
甚至俱酒认为在墨家挨的一刀,在魏国与公主隔空对诗,都是命运的安排,都有着其应用的作用。
或者还有许多人、许多事、许多机会,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等待着在今后的战国冒险中,等着自己去发掘、去发现、去碰撞、去遇见。
俱酒相信,战国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其五,必须发挥领导者的才能,用好每一个战国英雄的力量。
攻下巴蜀,说实话,俱酒并没有直接冲在前线,他要做的是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充分调动下属的主动性、积极性和进取心。
从目前来看,新政权的各方组成人员,大家都抱着一腔开辟新天地,建立新国家的热情与向往,都在各自的领域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晋国家臣:端木兄弟、怀氏昆仲,庞大而神秘的唐社组织,都挑起了独当一面的重任,这是俱酒的基本盘;
韩国旧属:淳于浩、吴耕、羊图、丁季,也都体现了干事创业的激情,堪称合格的从龙之臣。
历史人物:舍命相救的聂政、半途偶遇的儿良、菌改推荐的章蟜,乃至半路迷失又迅速归队的卫鞅,这一组历史真实人物,都没有让穿越者失望,发挥出了超常作用。
墨家诸子:田系作为墨匠堂首席科学家,已经成为俱酒的死忠;墨侠堂的魏越,与俱酒心灵相同,现在活动在列国,就像是“地下党”一样重要。离心离德的管黗滶都真心归附,并带来了墨家的衍生组织“壹火会”。
跌鼻、冶徒娱、许犯、耕柱子、已齿、苦获、邓陵子、北郭寿等一帮墨家精英,已经全部投身火热的国家建设之中,为实现墨家理想无私奉献着。
巴蜀新附:符溪潇、别元邦、风飞矢、相作符、樊紫金、南蛮九洞群英,这些本土精英的加入,使新政权更加多元化,也更有利于对巴蜀各方势力的安抚。
创业路上,既有生死相随的兄弟,也有意趣相投的知己,更有识人、用人、治人的慧眼和胸襟。
俱酒非常赞同五百多年后有一位叫刘邦的家伙说过的一段话:
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抚民,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
不错,穿越者不一定要亲自上阵,打打杀杀。
战国英雄,吾能用之,吾必取天下也。
目前,文,有卫鞅,即将在巴蜀的治理中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武,俱酒布局很久的吴起,还没有来到碗里。
正当俱酒神思恍惚,心意难平之际,怀木亲自拿着两封书信从侧面走到俱酒跟前禀报:
“公子,有两封来信,均称十万火急。”
“哦?自何而来?”
“其一为墨家渠道所来,言称是韩国军中墨家弟子滕所传;其二为鱼复前线军情。”
鱼复军情,俱酒其实并不担心,因为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巴国各地守军军心已散,士气全无,聂政一路向东,几乎是望风归降,传檄而定,并没有发生大的战斗。
反倒是墨家弟子滕的来信,成功勾起了俱酒的好奇。当初俱酒西进南郑,滕主动要求留在韩国军中,甘愿当一颗暗子,等待俱酒将来回归中原。
滕此时来信,有什么要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