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天冶被“八牛弩”神乎其神的打击强度给惊呆了,是什么样的器械,能够射出三四百丈的距离,对手莫不是有神相助?
八牛弩和投石车远程火力覆盖完成,“浩军”迅速扑上前去,准备踩着八牛弩射在城墙上的“箭梯”,攀爬登城。
八牛弩这种如小枪长短的箭矢,钉入城墙之中约三分之一,十分牢固结实,根本不是云梯什么的攻城器械所能比拟的。
巴天冶趁着射击的间隙探出头颅一看,嚯!对手不讲武德啊,有这种大杀器加持,这仗老子还怎么打?!
情急之下,巴天冶长身而立,挥剑大声叱责那些躲在堞垛之下、抱紧脑袋躲避的巴军士兵大吼大叫:
“别特么藏着啦,快给老子起来,敌军攻城啦!”说着,顺手踢了脚下趴在地上的一堆军卒几脚。
巴天冶以为对手的射击停止了,但没料到,卧龙山上的射手依然紧紧盯着阆中城。
射手刚才钉了一波城墙,眼看巴军都躲了起来,八牛弩的杀伤力没有得到充分发挥,一个个心中不爽,手心发痒,就等着抓一个敢冒头的呢。
一见巴天冶挺身而立,在城墙之上咋咋呼呼,心想这家伙一定是个当官的,你做出头鸟是吧?别急,想死成全你啊!
八牛弩射程远,但射击精度却一般,毕竟越远越不好控制。
但每个弩手几乎都在寻找目标,巴天冶露头之后,一下子就成为了大家公共的目标。
“嗡!”
二十张八牛弩几乎同时发射,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低频,射手们几乎同时感觉到了耳膜发震,头脑一晕。
二十支如标枪的长箭,目标齐齐地瞄准了巴天冶!
“怦怦!”
两支长箭几乎同时射中巴天冶的胸脯,一支贯穿而过,在空气中拖出一条长长的血水;另一支则深深地插在了巴天冶的身体之中,用无穷的惯性,将巴天冶顶飞了出去。
巴天冶倏忽之间被撞出城墙,在空中翻滚,胸口的血洞之中不住地喷洒鲜血,在空中拖出长长的一道血痕。
后面的又有数支长箭后来居上,追上已经被撞翻在空中的巴天冶,“怦怦”又是数箭,扎在他的身体……不不,尸体之上,整个身体再次有了动力加持,以更快的速度向远方飞了出去。
被长箭巨大的弹性驱动着的巴天冶的尸体,在经过一段抛物线运动之后,终于回归自由落体运动,扑通一下摔在了阆中城的老街之上。
老街是阆中城的中央街道,此刻,街道上奔跑着慌慌张张巴军士卒,他们正在向城楼之上运送防御物资。
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砰地一声将扛着一捆箭矢的一名巴军士兵直接砸倒。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扔掉手中的东西,纷纷拿出兵刃戒备。
“巴将军……是巴将军……”
巴将军,阆中城的主心骨,竟然,竟然从天而降,这玩的是哪一出?
众人火速围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巴天冶的尸体抬开,其身下的小兵早已被砸得脑浆迸裂,不成人形。
马天冶的身上被四五支小标枪似的箭矢贯穿,胸口一个大洞汩汩地向外流着鲜血,两只大大的眼睛圆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巴将军不是在城头之上指挥防御吗?怎么突然死得如此之惨?而且还是从天而降?
要知道这里已经距离城头好几十丈了,任谁也不会想到巴天冶是被八牛弩的特制箭矢,硬生生顶着飞了这么远。
众人面面相觑,相顾失色。
“巴将军……莫不是遭遇天谴了吧?”
莫怪巴军怀疑,没有见识过八牛弩威力的巴军,实在想象不出,有什么力量,能将巴天冶从城墙上带到老街上空,然后再摔将下来。
只有老天爷才有这个力量啊!
“巴将军死了!”
“巴将军遭遇天谴!”
“巴将军被天神抓了,从云中扔下来啦!”
“上天不佑阆中,不佑巴国啊!”
这个消息以病毒传播的速度迅速传遍四城,巴军的抵抗意志迅速瓦解。
“浩军”还没有完成登城,阆中城的四门已经大开,巴军投降了。
“浩军”这些年憋坏了,几乎没有打过像样的大仗,眼看着“蟜军”、“良军”战线彪炳,连新组建的“潇军”都抢得了夺取郫都的大功,作为元老级别的淳于浩,憋屈啊!
阆中一战的完美解决,终于让全体“浩军”扬眉吐气。
而且阆中之战战损比特别小,除了在水中冲锋时与巴军水师有过小规模战斗之外,几乎没有遭遇像样的抵抗。
淳于浩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喜悦,立即下令接管阆中城防,同时将城中巴军守军解除武装,押至城外进行改编。
阆中之战,一举打破了巴国多年来对充国的“反c型”包围,将阆中与充国连成了一片。
淳于浩派出两路信使:
第一路沿嘉陵水迅速南下,一路上将阆中已下的消息传递给已经重兵挺进充国的“蟜军”与“良军。并告知二军将军,我淳于浩马上就要沿嘉陵水南下,马上就要与两位老友会合啦!
同时,这路信使在充国境内上岸,飞马向公子俱酒报送军情。
第二路则跨水北上,寻找隐藏在巴山中的巴国相氏长老相作符,命其迅速在巴山起事,沿着东部山区的平行山谷,迅速由北向南挺进。
相氏在巴国的反对势力中始终占有旗手的位置,以其在巴国的影响力,一定会在巴国北部造成不小的波澜,导致当地驻守的巴军疲于应付,无力支援其他地方。
相氏灵魂人物相作符,在聂政率军打通巴山道后,迅速洗洗手,不挖煤啦!
想当年相氏也是巴国的卿族,今天终于重返巴国,相作符的野心怦怦直跳。
相氏这些年虽然游荡在外,但在巴国国内的反对派中却是领军人物。
因为巴国国内大大小小的反对势力,谁也不服谁,一盘散沙。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的利益关切,流落在外的相氏,反而成了大家的最大公约数,成为各方都能接受的人选。
就像历史上清朝末期,天下汹汹,各省均告独立,互相不服,只好公推孙逸仙出来当非常大总统一下。
当然,也有很重要的一点,相氏一直反抗不断,也是反抗最激烈的,每隔几年必然要回国闹腾一回。
而其他部族,则是暗中反抗,还没有公开和巴国上层撕破脸的地步。这样大家举相氏出头,也有让相氏当出头鸟的意味。
但相氏这次押对宝了,相作符第一次见到俱酒时,就预感这位公子非同凡人,必成一番大事。
没想到这么快,俱酒公子的事业版图就扩大到了整个巴蜀地区,同时也给相氏送来部族重新崛起的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