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伯御带领骑兵的一阵冲锋,避免了棠邑守军对“潇军”的趁火打劫,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聂政也趁此良机,及时止损,迅速指挥“潇军”与象兵脱离,将全军撤到了更安全的地带。
棠邑一战,使“潇军”遭遇到了成立以来的最大败绩,军队死四百余人,伤一千余人。除了象兵的攻击之外,更多的是由于士卒惊恐,互相踩踏造成的。
聂政立即向俱酒递上紧急军情,一边详细汇报与象兵遭遇的来龙去脉,一边承担下了应战不力的全部责任,请求公子责罚。
收到“潇军”兵败的消息,俱酒还是吃了一惊,起码入蜀以来,还没有遭遇过这样无力的挫败。
以往即使打得再艰难,全军的士气仍在,殊死拼搏的勇气仍在,从来没有一场战役像棠邑之战一样,令主将束手无策,令全军气锐挫气索,垂头塌翼,军心士气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象兵!
俱酒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象兵,他在后世的记忆里曾经有过记忆,这是东南亚以及中国南方一些少数民族才有的兵种。
对中外古代历史上象兵的战例,俱酒没有进行过刻意的收集与研究,所以知道的信息还真是非常有限。在汉水军校的军事课上,他曾经提过这个话题,但没有深入展开。
没想到,这些历史上的冷门兵力,居然让自己遇上了!
蜀国南部一直是少数民族聚居区,这些化外之民,茹毛饮血、蒙昧野蛮,非常难搞,即使诸葛武侯这样的大智大才,也是依靠“七擒七纵”的怀柔手段才临时搞定。
俱酒之所以花大气力招降别元邦,就是因为别氏在南蛮九洞之中有着颇高的声望,能依托别元邦的影响力,来维系与西南蛮族的关系。
但谈判代表赤八乌才前脚离开,“潇军”后脚就出事了。
此时此刻,等待别元邦归降,然后再去游说南蛮九洞的蛮兵,时间上显然来不及了。
更何况这样会给别元邦谈判的筹码,使别老头有恃无恐,这可是谈判大忌。
俱酒决定不再等待,亲自前往棠邑前线走一遭,亲自解决这些象兵的麻烦,同时也对南部蛮族的兵力形成震慑。
临行之前,俱酒调羊图率领部分军力火速赶回郫都,负责郫都的城防。同时召见跌鼻与管黔滶,勉励两位墨家师兄,利用“壹火会”的强大的底层控制力,协助羊图共同管理好郫都。
但是,俱酒仍不放心,毕竟蜀都刚刚平定,各方势力仍未诚心归附,也保不齐有人敢铤而走险。
如果自己大张旗鼓地离开郫都,还是会留下一定隐患的。
他从自己贴身的墨侠中选择一位身形相近、绝对忠诚的墨侠,令其终日佩戴黄金面具,坐镇城中。
此事绝对保密,只有羊图、跌鼻、管黔滶三人知晓,作为临时应急之需。
然后俱酒趁夜率领新兵营,连夜直奔棠城而去。
如何对付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象兵,俱酒已经想出了三套方案,同时在临行之前,做了一些物资上的准备,并随军运到前线。
次日黄昏时分,俱酒金盔金甲金面具,沐浴着黄金一般的夕阳,身后腾起的烟尘也呈现出黄金一般的颜色,金光灿灿的一队人马,快速进入了“潇军”驻地。
“潇军”士兵如同见到了主心骨一般,不由自主地欢呼起来。
来自南郑的起家部队,一个个高呼“公子!公子!”以显示与众不同的“自家人”身份;
而蜀地新招募的新兵,则是高呼“纵目王!纵目王!”,对纵目王的崇拜与信仰无比虔诚。
聂政与端木伯御一左一右迎立在营门口,面色凝重,不苟言笑。
这两位与俱酒有着手足般的亲情,在“潇军”的危急时刻,公子能够亲自来主持大局,更感受到了不一般的亲近与偏爱。
俱酒下马,左手挽起聂政、右手牵着端木伯御,君臣三人亲密无间地步入大帐,开始议事。
聂政开口便道:“公子,臣无能……”
俱酒一摆手制止了聂政罪己式的开场:“政兄,时间紧迫,请首言兵事,余者随后再论!”
既突出了军情紧急的特殊情况,又避免了聂政的进一步难堪。毕竟象兵这种特殊兵种,乍一出现,任谁也会不知所措,应对失当。
聂政感激地一拱手:“公子,臣近日派人打探清楚,棠邑城主复赤桅,葭萌旧臣。日前奉葭萌之命,联络南蛮九洞之兵,意图北上对抗公子。”
“复赤桅已经邀约到了南蛮九洞之普栗洞主,率领二百象兵北上。其中先期抵达棠城的有七八十头。”
“臣一路行军,无往不利,习而不察,累及诸军弟兄,有损公子定蜀大业,臣请公子责罚。”
聂政是个厚道人,自己打了败仗,公子不闻不问,别人看了还以为是偏袒自己呢。于是绕了一圈,还是落脚到了罪己上,
俱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普栗洞?大象兵?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关紧要。”
俱酒转头问道:“伯御,骑兵作战情况如何?”
端木伯御道:“公子,战马初始惊恐,后复安神,绕至象兵之后, 有效阻止了棠邑兵卒。”
俱酒对端木伯御的表现很满意,从他俩汇报的情况来看,端木伯御分兵在外,与主营呈现掎角之势,互为呼应,是非常正确的打法。
后期战马能够克服对大象的恐惧,绕到其后展开进攻,也避免了棠邑士卒趁势掩杀、扩大战果,对保护“潇军”大部顺利撤退,还是起到了一定的遏制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