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俱酒也被端木伯御邀上赛车,一试战车风采,也略略讲述了六辔联动的技巧与策略,几番下来,竟也有一番长进。毕竟在后世,考驾照也是基本生存技能,在战国,就得学点驾驶技巧啊。
晋俱酒想把自己和工匠改良后的战车拉出来遛了遛。车辆的轻量化,即使在后世的汽车时代,在保证强度和安全性能的前提下,尽可能地降低整车装备质量、提高车辆的动力性也是发展潮流。
原先的韩国战车一吨多重,是后世主流a级车的水平。适当的减配一些青铜配饰、非必要器件,更换一些非陌生木构件,不会改变车辆的安全性,却能极大地提高机动性。
在后世曾参观过秦兵马俑,记忆中秦国的战车没有这么宽大,应该是改良过的。所以又将战车的轨距也适当缩短,毕竟赛车时车上只有一个人,而战车是按三人标准设计的。
战国时代虽然没有后世的图纸和尺寸,但战车的生产也是相当标准化的。对于晋俱酒这种非标化改装,工匠起初是非常抗拒的(后世交警也不让乱改装),在他们的制作经验和技术概念里,这完全是瞎胡闹。
但拗不过俱酒,只好按他的意思进行了改装。长出来的车軎(也就是车轴头),加装了磨制锋利的利刃,当战车与战车高速接近时,会以其快速的切割能力,破坏对方的车辐,保证自身战车的安全。
和工匠的顽固一样,端木伯御对驾驶这种改良版战车的抵触情绪也是非常之大的。在伯御的认知里,赛车就是战车,平时赛车就是为了战时杀敌。
但晋俱酒却知道,在不久之后这种笨重的车兵即将退出历史舞台,被更加灵活机动的骑兵所替代。而在罗马,底盘更低、车身更小、速度更快的战车只能在赛车场中供人娱乐,再也不能成为战场杀器了。
看着伯御又犟又倔的样子,晋俱酒一阵好笑,我怎么身边尽是这么性格鲜明的人哪!聂二愣子、端木倔驴、木头老五……公子我遇人不淑啊。
没办法,晋俱酒只好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站上战车,笨手笨脚地控制着六根复杂的缰绳。
一边慢慢地跑,一边不住地和四匹马儿套近乎:“哥们儿你可不许欺生啊,刚才抽你的那个傻大个是端木倔驴。只要你好好跑,哥保证不抽你!两边这俩哥们,喂,说你们呢,拐弯了好不好,配合点啊哥们!”
“看你们都挺孤单的,等赛完马,哥给你们介绍个小母马啊……什么,你们四个是两对情侣?对不起、对不起,哥错了!哥就不挑拨你们纯真的爱情了……哎,别用尾巴打脸嘛!”
听着晋俱酒絮絮叨叨,端木伯御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这位小公子,要是这样也能赛马,要我剑眉朗目、玉树临风的端木干什么?要是这样赛马也能赢,我把“端”和“木”两个字抠下来吃了!切!
就这样溜溜达达,居然跑完了一圈,当然比不上赛马的速度。但这让晋俱酒信心大增,在马儿的配合之下,又连续慢跑了两圈,方才心满意足的回程。
回程的路上,晋俱酒看到,由于车来人往、加上天气寒冷,东孟周边的道路已经变得如石板般坚硬,和后世的水泥路有一拼。
路上,一位背负口袋的老者正在踽踽独行。正好几位在食肆上酒足饭饱的地痞混混模样的人一摇三晃地路过,为首的一位膀大腰圆的胖子抬腿对着老汉就是一脚:“滚开,别挡大爷的路!”
大爷哎呀一声摔倒在地,口袋掉到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菽子(豆子),结果,跟在后面的痞子们“扑通”、“扑通”摔倒了一片。
胖汉大怒,边爬边怒骂道:“老家伙,不想活了,敢害老子!”说毕爬起来,挥拳向老者打去。但是,脚下光溜溜的菽子又是一滑,让胖子直接来了一个大劈叉。
隔着老远,晋俱酒都能听到一声惨叫,那叫声惨得啊,啧啧啧啧……惨死喽!
剩下几个醉汉也是口中怒骂、脚下用力,却一个接一个摔得七仰八叉。结果,老汉没打着,一帮痞子全部自我摔倒了。
老汉颤颤巍巍站起来连连作揖:“几位大爷息怒,息怒啊,是小老儿一时不察,连累几位大爷摔倒了!”边说边上前去扶最近的一个地痞。
孰料这名地痞嘴里骂骂咧咧,抬手就是一拳,将老人口中的门牙打得飞上了天,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这么大的年纪了,哪里受得了这样年轻小伙子酒后的一拳呢。
其余几个地痞也连滚带爬地扑上前去,向着老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晋俱酒看了怒不可遏,记在得在前世,他就在火车站多管闲事,抓了一个偷手机的窃贼,结果小偷的同伙趁其不备上前偷袭,被他一顿拳脚,全给撂倒了。当了这么多年保安,好久没活动过拳脚了,目前这闲事,老子管定了!
他一拍伯御的肩膀,示意他驾好车马,一个飞身就跳将下去,公子我要见——义——勇——为……扑通!
哎呀,屁股疼。
晋俱酒疼得呲牙咧嘴:老大爷,你这撒豆成兵之术很容易伤有无辜啊!
在赛场上被端木伯御抢尽风头,刚想要见义勇为一下,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屁股墩,今天这个脸丢大发了。
晋俱酒爬起身来,挪着脚步、脚板不离地面,挪了过去:“住手!”
不挪容易摔倒啊。
几个醉汉醉眼惺忪地爬起来,一看有人管闲事,骂骂咧咧将目标转向晋俱酒,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晋俱酒马步扎稳,轻轻一个四两拨千斤,将胖子顺势送了出去,肥大的身躯在满地菽粒上滑行而去,大胖脑袋重重地撞在路旁一个树桩上,晕死了过去。
然后拿出擒拿手段,借助满地“豆兵”,将一帮痞子摔得四仰八叉,哼呀哼呀再也爬不起来方才罢手。
晋俱酒拍手,站稳身形。这时一队韩军士兵手持长戈快速跑了过来,边跑边嚷嚷:“何人闹事?何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