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宁也不确定程立是否看到了站在窗户后面的她，但她能感觉到，程立的那个眼神，很有穿透性，似乎是真的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此时是上午时分，阳光斜斜地照过来，程立所站的位置，刚好让他的脸，一半隐匿在这栋楼的阴影里，一半暴露在阳光下，温宁看不清他的神色。
    这场短暂的对视持续了几秒，温宁率先移开了目光，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今天怎么只有两个人陪你过来？”塞妮见温宁坐下了，便继续找话与温宁聊。
    温宁刚坐下，听见塞妮这句话，顿时身体一僵。
    去年国庆假期时，与塞妮的那次见面，她见识到了塞妮超乎常人的嗅觉。仅凭着一股淡到几乎不可闻的护手霜香味就确定了给祭祀食物上抹钩吻的人是温宁。
    现在温宁又见识到了塞妮超乎常人的听力。
    昨天齐珩之带过来的人不少，但几乎都没有出声，而塞妮，一个双腿残疾只能卧床的人，却能分辨出这两天陪着温宁过来的人数不同。
    温宁忍不住心惊:塞妮到底是什么人？她的嗅觉和听觉都如此地异于常人，那她是否还有其他方面也是这般优越？
    虽然心中惊讶，但温宁控制住了面上的表情，淡淡地道:“有他们两人就够了。”
    “小姑娘，你知道为什么我只让你一个人进来吗？”塞妮半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温宁问道。
    “为什么？”温宁没有说自己心中所猜的答案，她想的塞妮不让其他人进来的原因，分别是程立属于研究所，塞妮对研究所有一定敌意；齐珩之与这些事情没有关系，没有进来的必要。
    比起自己心中所猜测的这些答案，温宁更想听听塞妮是怎么说的。
    “我想看看，人与人之间，是否会存在坚不可摧的信任。”塞妮打量着温宁，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些东西。
    温宁听完塞妮的话后，慢慢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现在的技术进步得很快。”说到这里，温宁停顿了一下。
    塞妮脸上出现了错愕的表情，不知道温宁的这句话，与她刚说的那句话之间有什么关系。
    温宁继续道:“虽然你只让我一个人进来了，但我们的谈话内容，有可能会一字不落地传出去。”
    塞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可置信。
    “所以，是不存在的对吗？”塞妮思考了几秒，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是接的她自己所说的那句话。
    温宁微微勾了勾嘴角，道:“但是，我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我杜绝了这样的可能。”
    说完后，温宁似笑非笑地盯着塞妮看。
    塞妮反应了两秒，面上显出恼怒的神色，她感觉自己被温宁小小地戏弄了一下。
    温宁见塞妮如此，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容，道:“无意冒犯，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现在楼下站着的那位研究员，他手里有很多高科技的产品。我想，他现在一定在想尽办法，想要听到我和你都谈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