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里的管事?”
“是的,小人吴娄,在永巷还算说得上话,是管事之一,将军是南离的战神,有事尽管吩咐。”
卫落打量说话的吴娄,身材中等微胖,方圆脸,蓄了两撇小胡子,看起来有点油滑。
“嗯,本将是来找人的,一朋友家道中落,约摸着是想赚些银子,跟着永巷的人离京做生意,人找不到了。”
“本将不知带走他的是谁,但想来你们知道在永巷有那些招人手的地方,带本将看看。”
吴娄蹙眉:“这可就难找了,永巷杂乱,招收人员的地方多的是,将军要是没有其他信息,那只能一家家对正了。”
“嗯,你带路就是,本将不嫌弃麻烦。”
吴娄赶忙应声,当真带着他们一家家问询,一路问了一个多时辰,吴娄口干舌燥。
看着悠哉悠哉跟着的两人纳闷,这真的是来找人的吗,一点看不出急躁。
约莫两个时辰后,两人止住了继续问的心思,给了吴娄一锭银,说是明天过来继续。
卫落游今前脚刚回到将军府,下人就来禀告,之前官府查询的失踪案,破了一家的。
也就是他手下一个副将的妻子归来,说是住几日还要离开。
游今勾唇:“将军这么明目张胆的一逼,对面果然坐不住出招了,就是不知道这送回来的夫人,是被威胁了还是如何?”
卫落喝了口茶再次起身:“是不是被逼,去看看就知道了。”
“民妇见过大将军,军师,两位归京,不知我夫君可还安好?”
一个布衣妇人给两人见礼,之后询问丈夫安危,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对话。
但谁能想到,之前她的副将可是口口声声的说妻子被抓了。
“廖副将一切安好,倒是夫人……之前官府说是你失踪,这可着实让将军挂心。”游今微笑着试探。
那妇人脸色尴尬,赶紧跪下请罪:“此事都是民妇的不是,是……是家中拮据,民妇想着做点什么小营生,也好填补家用。”
“这才听说了永巷,跟着一个商人离开京城,倒卖一些特产,卖完这才回来,等着下一波行情。”
“民妇素来不喜结交邻里,走的时候也没有话别,这才引起了误会。”
卫落伸手把民妇扶起:“即是一场误会就无妨,本将这就叫人传讯廖副将,免得他为你担心。”
妇人连连感激,卫落和游今这才离开。
出了门游今就脸色沉下:“此事有鬼。”
卫落哼笑:“何止有鬼,这妇人筋骨强壮,像是习武之人,但不知为何与廖副将妻子一模一样,叫人看紧,此事大有文章。”
游今挑眉:“将军,卑职倒是忘了,在江湖初遇时,你分明油滑的很。”
“之后在军营再遇,就是一脸莽夫的样子,事事都让我这个军师出主意,这是藏拙?”
卫落摆手:“是你在身边,懒着动脑子,拼杀战场已经很累了,让本将歇歇吧。”
游今细长的狐狸眼暗下,突然道:“将军,累了可要跟卑职离开,我们再次逍遥江湖岂不是美哉?”
卫落看着天空长叹:“走不了,将军之名加身,本将背后有太多需要守护的东西。”
游今自嘲一笑,他在想什么,有些事情自己都做不到,竟然奢求卫落可以吗?
卫落也因这一句话,想了更多。
她诞生就是主神,不是为了让她享受,而是背负起大千世界。
她有私心想和旧神圆满,选择自修神格。
但哪怕是修神格的途中,她也没有忘记主神职责,在到处审判小世界不该存在的东西。
即便如此,错就是错,她失职于主神之位,这最后的圆满,天地不会轻易允她。
天地给她的劫难到来之前,她要珍惜和他的时光。
不管是否圆满,她走这一遭,确实争取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管是人还是神,都不该贪婪,她该知足。
突然就很想见他,但……明明早上刚见过,算了,晚上偷偷去看一眼。
夜半,驿馆里已经睡眠的雁唯,突然睁开眼睛。
即便是黑夜,那双眼底的冰冷,远比月夜寒凉。
鼻翼微动,似乎是嗅到了什么味道,雁唯愣住,红唇隐有一丝上扬弧度,缓缓闭上了眼。
无声无息,房间里多了一道身影。
卫落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睡熟的身影发呆,半晌后伸手轻轻触及她的面颊。
“这一世,真的是女子吗?也罢,总是要有些特殊回忆的。”
“我有预感,劫难不远了,幽,你说我们的结局会是怎样的?”
哪怕是主神“落”,旧神“幽”,他们掌控大千世界的万物,仍旧不能窥探自身的命运。
雁唯心下错愕,这到底是跟谁说话,把她当成什么“幽”的替身吗?
可那句真的是女子……让她又有点吃不准,这话到底是跟谁说的。
感受到指尖轻揉触碰了下鼻尖,身边身影消失。
雁唯坐起身哼笑,大半夜不睡觉来撩拨她,完事也不负责就跑,这就是大将军的气度?
白日她那般主动,这人身体没有一点的反应,搞得她都以为自己对他没吸引力。
晚上这一遭倒是让她明白,还可以更放肆些,这个大将军怕是不会主动,跟个女子一样矫情。
想到这里雁唯怔了一下,随后笑出声,原来如此。
她一直是以看女人的视角看卫落,哈哈哈,这可真是有趣,她有这癖好,还是第一次发现。
越是如此,她的身份越要藏好,把人吓到就不好玩了,要暴露也得成亲之后。
如果是卫落,她倒是不在意男女,那个吻……
身下一绷,雁唯黑了脸:“环颜,打点冷水来,本宫要沐浴。”
副将家人被抓走威胁的事刚查出个苗头,贵妃寿诞就开始了。
朝臣家眷一个不落,这派头远比皇后过寿诞要足的多。
皇后一脉有意见也没办法,谁叫后台没有贵妃硬呢。
人家父亲是当朝丞相,百官之首。
能当皇后,出身也不会差。
问题是,皇后的父亲是太傅,天下文人极为敬仰,但那也只是空名,实权并不多,自然压不住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