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米的鱼线,转眼间被扯出八十多米远!
武江连忙收紧钢丝鱼线,前腿蹬,后腿弓,与鲟鱼展开一场角逐!
混养塘是马踏湖划分的八个塘口之一,约十三亩,宽长纵横两三百多米,即便是海竿的一百五十米钢丝线放完,也不担心鱼撞到护栏网上去。
十五分钟后,鲟鱼的拉力仍然劲爆十足,不停的发威,在水底左冲右突,横冲直撞!
半小时,鲟鱼仗着体格粗壮,力大无比,依然持续发力,像一头千斤大猛牛,带着钩线继续勇猛激冲!
一个跳跃蹿出水面,再一头扎入水中!
继续蹿跃!
又一次扎水!
直把湖面搅得浪花四起,掀起一人高的浪潮。
武江看得清楚,这是一条两百多斤的长吻鲟,尖而细长的嘴,类似鳄雀鳝,黑溜溜的圆滚长身,有两米多长,这会儿正拼命逃窜,一个跳跃,扎入水中,潜入湖底。
尽管武江一身大力气,几百斤重的肥猪都能顶起来,但面对鲟鱼这样的巨无霸,发力如此凶猛霸道,着实有点儿气虚。
他迅速用双腿,把海竿下端紧紧夹住,一手把住竿身中部,一手掏出手机:
“柱子,别给老子睡了,快来混养塘!快,要快!”
柱子慌的一批,只穿着裤衩子冲出看守房,飞速到了混养塘。
“武哥,干上大货啦?”
“少废鸡吧话!没上大货能喊你?快,帮我溜鱼!”
柱子冲下湖堤,“武哥,啥玩意那么大啊?”
“鲟鱼,两百多斤重的长吻鲟。”
武江让柱子把海竿抓紧了,才松手放开,随即解了皮带,掏鸟,放水。
这泡尿憋得有个把小时,有点长,溜鲟鱼的当中,有些不敢过于用猛劲,怕崩尿。
柱子,扛水泥出身的毛头小子,一身蛮力,但鲟鱼还有很大的余力,不断的要线,打桩,虽然冲击力半小时前那么激烈了,但力道依然沉稳有力,柱子溜了十几分钟,也是有些气喘。
“武哥,你接着溜,我恐怕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我上!”
武江再度精神抖擞,接过海竿,继续狂拽!
此时,五点多,东方鱼肚白,天渐亮。
两百多斤重的长吻鲟,终于筋疲力尽,在武江和柱子的合力拖拽下,被扯到岸边,形似鳄鱼嘴一样,近两尺长的大嘴,一开一合,有气无力的换肺气。
武江摘了钢钩,“柱子,快,趁它还没缓过力气,抬到看守房那里去。”
看守房后边有个三十几平方米的蓄水池,本来用于给爆护的钓友,临时存放鱼获的,既然把鲟鱼钓了上来,万万不能再放进马踏湖了,免得它再去吃鱼,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鲟鱼被两人抬进蓄水池,已逐渐恢复了气力,又开始横冲直撞,发起威风来,上蹿下跳,把整个蓄水池搅得水浪翻涌,天翻地覆!
“柱子,蒙拦网。”
武江喊过柱子,把原来划分马踏湖,剩余的一点拦网,抬到蓄水池蒙上,周边压上砖块,擒获的第一条鲟鱼,方得大功告成。
“走!”
武江旗开得胜,意气风发,对着柱子大手一挥,“接着搞!”
经过刚才一番大战,湖面湖底几乎搅了底朝天,哪有还有鱼敢进食咬钩,一直等到秀琴和第一批钓鱼人过来,但是,八支海竿再无弯弓迹象。
武江还在坚守。
现在六点多,马踏湖七点钟开钓,众钓友一时没事,全都聚拢在蓄水池周围,秀琴,柱子也在。
秀琴和这里所有的钓鱼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鱼,个个议论纷纷。
一个高个子钓友对秀琴说,“老板娘,这么大的鱼,跟个肥猪似的,少说得有两百多斤,肯定值不少钱的,得有几大千,如果拿到菜市街,一定会有人买的。”
一听几大千,秀琴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你们谁知道多少钱一斤呀?”
另一个矮瘦个头的钓友猜测道,“这条鱼很少有人见过,是个稀罕物,少数也得二三十块钱一斤吧。”
“这么贵啊。”
秀琴暗暗吃惊,就打二十块钱一斤,这鱼能值上四五千呢,足足抵得上一个塘口的全天收入,我这就叫老公把它运到菜市街去。
随后,秀琴兴奋无比的到混养塘找武江去了。
有人认得柱子,问,“你和武老板两人,是谁钓上来的啊?”
柱子得意的一扬脸,“我们俩一起钓上来的,狂溜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个大鲟鱼干上来。”
“鲟鱼?”
高个钓友吃惊的瞪着眼睛,“原来这就是鲟鱼呀。”
旁边一位始终没说话的老钓友,约五十多岁的年纪,他通过网孔,细细看了看鲟鱼的真实模样,两道眉毛微微一皱,暗自道,如果真是鲟鱼,武江可能要摊上事儿了。
“老公,赶紧把大鱼运到菜市街卖了。”
秀琴喜不自胜的跑到武江身边,“卖个四五千块,不成问题吧。”
武江一愣,“卖鱼?卖什么大鱼?”
“就是蓄水池你和柱子钓的那条大鱼啊。”
秀琴说着,在武江脸上亲吻了一下,“老公,你不是一直想买个宝马车嘛,把大鱼卖了,四千五钱我给你攒着,凑个买车轮的钱还是够的吧。”
武江的确有买车的打算,五月份赚了些钱,那时就计划买个五十万左右的车,但随着这个月的收入提高,觉得五十万的车不太上档次。
男人要干大事,身份不能丢,气场要强大,五十万的车算什么,要买车,就买一百万左右的豪车,带着老婆孩子出去兜风,那才叫一个牛逼克拉斯!
见武江一时不说话,秀琴催问,“老公,把大鱼拿到菜市街卖,你看行不行呀?”
武江的神情有点冷:“我看(行)刑。”
“好啊,好啊。”
秀琴只顾高兴,没注意到男人冷冷的脸色,“那你快去呀,要是大鱼死了,就不好卖了。”
“秀琴,我说的是刑,不是你说的‘行’”。
“大江,你说的还是行呀。快拿去卖了,我还等着收钓费呢。”
武江来了脾气:
“媳妇,你咋没听懂我的话呢。”
“我说的是刑法的刑,判刑的刑!”
“咱们没有鲟鱼养殖许可证,要是把鲟鱼卖了,我他妈的要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