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风雨早已停歇。
柱子睡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了过来,故意对着春华笑嘻嘻说道:“啊哈,这一觉睡的真舒服呀。春华,你休息得可好?”
春华早就内急,正在那里忍得辛苦,感觉再忍下去,自己的小肚子都快要炸裂了。为了女人的尊严和脸面,她不顾他的恶意调侃,拉下脸对他道:“柱子,快,我要上厕所,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希冀他的身上,还存有一丝人的良知和起码的人性。
“上厕所?可以啊。”
柱子痛快地答应了一声,待见到春华眼里闪现出一丝亮光之后,他又奸笑一声,对着她吹了一声口哨,不慌不忙地补充道:“嘿嘿,只要你把秘方交出来,随便你去哪儿上厕所都行。怎么样,是不是考虑一下?”
“我要上厕所!”
春华没想到柱子这么无耻,她这一吼,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在柱子几个人听来,也不过比蚊蝇的声音略大一些而已。
柱子看着她:“先交出秘方。”
“你……你休想!”春华咬牙回答。
柱子耸耸肩,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哦,那这样我就不想了。不过春华,你可得想好了,这样的话,嘿嘿,哈哈,怕是你也休想上厕所了呢。”
然后,他转身冲李大脑袋几人狡黠地眨了眨眼:“特么的,还甭说,经她这一提醒,老子还真尿急起来。不行,憋不住了,得先放放水。”
既然熬鹰比拼的是耐力,柱子自然也不恼,反正自己现在有的是功夫熬她。
他向几人努努嘴,故意道:“去去去,都在前面挡着路干什么,快给老子躲开。我得赶紧出去方便,不然非尿裤子里不可,那可不就丢大人了么!”
李大脑袋会意,也起身附和道:“我也出去放放水,这都快憋死了。”
两人也不走远,也不顾屋里有春华和杨飞花两个女人,就站在屋门外撒起尿来。耳听两人故意弄出的动静,屋里的几个哪里不知道他们的用意,都止不住心思龌龊地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人的忍耐终究有其极限,这是一个生理问题,也是任何人都不可抗拒的。
尽管春华以极大的毅力控制着自己,但终于还是再也憋不住了。她浑身颤抖,嘴里发出“啊”的一声羞愤地大叫,霎时间小便失禁,裤子被洇湿,尿液顺着椅子流向地面。她痛苦地低下头去,羞辱的泪水奔涌而出。
“哎呀呀,咋回事?屋里咋这么大一股子尿骚味啊?”这时,听到屋内动静的柱子和李大脑袋两人,一脸奸笑地出现在门口。
看到春华这副狼狈的样子,柱子高兴地大笑起来,用手指着她嘲讽道:“不得不说,今儿个真是小刀儿划屁股——开了眼了。我说春华,不是我说你,你看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咋还尿裤子呢?当这么多人的面,你还真好意思。你羞不羞,臊不臊啊?嗐,为了那个破秘方,你至于这样嘛,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一帮子人跟着也是一阵张狂肆意地大笑。
春华羞愤地低着头,咬着牙边哭边骂:“呜呜呜,柱子,你简直是个畜生,根本就不配做人!”
柱子虽然被骂,但心里乐开了花。他很得意,也很兴奋,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于是,他玩心顿起,学着春华的腔调,用手对着李大脑袋一指,拿腔拿调道:“大脑袋,你简直是个畜生,根本就不配做人。”
大家情绪高涨,似乎都已看到了胜利女神在向他们招手。李大脑袋此时自然也乐得凑趣,他有样学样,将手指向郑瘸子道:“瘸子,你简直是个畜生,根本就不配做人。”
“老鼠牙,你简直是个畜生,根本就不配做人。”郑瘸子看向老鼠牙,也如法炮制。
老鼠牙一指老五,咧嘴道:“刀疤脸,你简直是个畜生,根本就不配做人。”
刀疤脸一看,五虎兄弟都已经轮着不是人了一遍了,只有杨飞花还没轮上,于是便用手一指她,嘴里学道:“杨飞花,你……”
不想他口中才说到半截,忽闻柱子鼻孔里发出一声:“嗯?”
刀疤脸赶忙侧脸看过去,只见柱子正冷眼看向自己,吓得他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头像乌龟似的往回一缩,马上住嘴,死活不敢再说下去了。
杨飞花在旁笑得花枝乱颤,故意出言逗他:“说我什么?说呀,你这不是人的玩意儿,现在咋不说了呢?”
“哈哈,哈哈哈!”一帮人又是一阵放荡形骸的大笑。
春华羞愤交加,流着眼泪对这群无耻之徒怒极而斥:“柱子,你们这群畜生早晚会遭报应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们!”
“不想见我们也行啊,只要你交出秘方,我们就离开,咋样?”
“你们……痴心妄想!”
人体所需的能量、蛋白质和其他微量元素等,均依赖食物和水分。长时间不进食,细胞代谢功能就会出现障碍,导致脱水、循环血量不足,出现中毒及心脑肾等器官功能衰竭,危及人的生命。
熬鹰这种手段,是对生命极限的挑战,这种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一般人难以承受,最终往往会选择屈服。
柱子他们来这里已一天一夜了,而春华则是已经两天一夜都未进食和饮水。到了晚上,春华的身体已是极度困乏,明显出现了虚脱的症状。但柱子他们仍毫不手软,依旧无休止地折磨她,没有丝毫怜悯她、要放过她的意思。
只是,任凭柱子他们采取什么无耻下作的手段,春华都凭借顽强的意志力苦苦支撑着,并不屈服。除了不给她吃喝、不让她睡觉之外,他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有慢慢地熬,和她比拼耐力,意图使她精神崩溃,自己挺不住说出秘方的下落。
目前的处境,确实使春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她心中也的确闪现过一死了之的念头,但都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她不能死,因为这太不值得。
她木春华必须要坚持活下去。她还有未竟的事业,还有自己的母亲和女儿需要照顾,她的心中,还有对秋实无形的牵挂。还有,她必须要使这些作恶多端的人渣受到法律的惩罚,她要亲手将他们送进监狱!
信念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这些念头犹如一盏指路明灯,强烈地支撑着春华,使她顽强地坚持着,等待警察或其他人前来救援。
这个其他人,自然是非曹秋实莫属。春华想,或许以秋实的聪明才智,他能够帮助警察快速找到自己,从而让坏人伏法,将自己成功地解救出去。
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一想法。曹秋实就是再聪明,也不会知道他们将自己带到这个鬼地方来啊!
唉,以前自己实在是欠他太多、太多了!悔不听他之言,以致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倘若这次能够活着出去,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弥补于他。
即便是为了这个心愿,她也不能死,她必须顽强地活下去。无论柱子他们怎样折磨、羞辱她,她都必须活下去,纵有一线生机,她都要咬牙坚持下去。
柱子并不是想要她的命,不过是想要得到她手中的严氏秘方。秘方不到手,恐怕他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她死掉。可问题是,自己是绝不会将秘方交给出去的,这样的话,也难保他们最后不会狗急跳墙。
那么,到时自己可不可以采取曲线救国的法子,为保住性命,先把秘方交出去,待出去后再报警将他们抓起来,然后再要回自己的秘方呢?
经过仔细考虑,春华否决了这一想法。
一来这样做有违自己的本性,也违背自己向严婆婆所作的承诺;二来呢,都说利令智昏,谁又能保证柱子拿到秘方后不对自己痛下杀手呢?毕竟,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拿到秘方之后,让自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里,那样他会得到的更多。
横竖是死,与其这样,还不如与他们周旋,咬牙坚持等待救援呢。那样的话,他们拿不到秘方,自己至少尚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