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好吧。”
见她态度坚决,两人只得依她。三人再次上路,明显放缓了上山的速度。
半山腰处,观音庙依山而建,红墙碧瓦,气势宏伟,宛若九天仙宫落尘世。据记载,此庙始建于明末,“破四旧”运动中曾遭损毁,后经修复,才有了如今的模样。
进入院内,这里环境清幽,古木参天。三人拾级而上,来至观音殿前。
大殿内金碧辉煌,香烟缭绕,宝相庄严的观音菩萨盘坐莲花宝座之上,手持净瓶和杨枝,向世间广洒甘露。不少香客在此虔诚跪拜,相比于娘娘洞,这里热闹了许多。
宋友和给两人介绍说:“佛教认为,观世音菩萨是慈悲与智慧的象征,具平等无私的广大悲愿。众生遭遇困厄苦痛,若是至诚称念,便会得到菩萨的拯救与解脱。”
曹秋实、甄素芳二人点头。
看着往来不绝的香客,曹秋实游览片刻,略作思考,即兴赋诗一首,随口吟出:“菩萨慈悲渡世人,手持杨枝洒甘霖。莲花座上无垢染,万千功德在人心。”
“好诗,好诗!”宋友和称赞了一句,转头笑问,“大才子,你写的?”
“随口胡诌而已,见笑,见笑。”
曹秋实微笑着谦虚回应。
甄素芳颇为认真地评价道:“我倒是觉得这诗非常应景,写得很不错呢。”
“嗯,确实很棒。出口成章,秋实你行啊。”宋友和也附和道,“尤其是这句‘万千功德在人心’,颇具哲理意味,与我们常说的‘公道自在人心’有异曲同工之妙。”
“过奖,过奖。”
“你客气个啥?谦虚过度那就是骄傲了。”宋友和微微一笑,邀请两人:“怎么样,要不一起去拜拜观世音菩萨,许个愿吧?”
甄素芳没有说话,拿眼睛看向曹秋实,似乎在等他拿主意。
曹秋实洒脱一笑:“呵呵,我嘛,就不去了。想去你们去便是。”
宋友和将目光看向甄素芳,见她没什么表示,便耸了耸肩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自个儿去了哈。”
“要不,我们也去上柱香?”
待宋友和去上香后,甄素芳转过脸,与曹秋实商量道。
“入乡随俗,你去吧。”
她看了他一眼,又问了一句:“你不去?”
“我就不去了,从小我就没有学会这些。”他挠着脑袋回答。
甄素芳见状,也就不再勉强他,独自来至观音菩萨像前,虔诚上香叩头。
其实,她以前也从来没有烧香拜佛过。不过今天,她觉得既然这里的观音菩萨格外灵验,自己不妨许个愿,祈求菩萨保佑自己能与他终成眷属。
甄素芳认真打听过,知道他至今未婚。
他英俊帅气,才华横溢,又兼多才多艺,不仅会吹笛子,歌唱得也很不错。在党校的迎新春联欢会上,他唱的那首《草原之夜》令她怦然心动,那充满磁性的嗓音让她如痴如醉,十分着迷。
可她的家教很严,性格又含蓄内敛。尽管内心深处对他的喜爱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但她却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半分。这次参加他们的论文调研,已经是她鼓足勇气迈出的最勇敢、最大胆的一步了。
而今天,好像冥冥之中老天爷也在有意撮合他们,让他救下了自己,并且和自己有了如此近距离的亲密接触。
所以,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观音菩萨磕头上香,以表达自己的虔诚心意,祈求菩萨保佑两人能够永结同心,好事得谐,成就这段美满姻缘。但愿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观世音菩萨,能够听到自己的祈祷,满足她这个美好的愿望。
宋友和回来后,和曹秋实坐在树荫下的空地休息。他看见甄素芳上过香走来,开玩笑地问:“素芳啊,你许的是什么愿呀,给我们说一下呗。”
“保密,不告诉你。”
三人相处已有一段时间了,彼此熟悉,甄素芳也有了一点儿小小的调皮。
宋友和嘿嘿一笑,一副了然的表情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肯定是请菩萨保佑自己的婚姻大事,找一个如意郎君,哪还会有别的?怎么样,我说的对也不对?”
被人说中心事,甄素芳顿时一抹红晕飞上脸颊。她羞涩地用手撩了一下头发,急急扭过脸去,轻啐道:“胡说什么呀你,我不过求菩萨保平安罢了。”
看到她娇羞的模样,宋友和觉得十分有趣。他看了一眼曹秋实,又转过头再看了看甄素芳,心中一动,兴奋地拍了一下手,半真半假的说道:“哎哎,我说两位同学,你们男未婚女未嫁,如今都还没有对象。我看你们郎才女貌,非常般配,要不,我今天就当个免费的红娘,为你们一牵红线如何?”
让他颇感意外的是,甄素芳听到后,倒还没表现出什么,可曹秋实却不干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友和,你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曹秋实将脸一绷,看样子颇为生气。
宋友和见状,只得中止这个话题,举手投降:“别别别,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一片好心换来驴肝肺,得得,算我没说!”
尽管表面上羞涩,甄素芳内心倒是希望他能继续说下去。不过看起来,曹秋实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怎么热衷的样子。她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还是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
就这样,他们按计划圆满结束了调研,按期返回党校,生活又恢复了原先的那种按部就班的状态。
甄素芳生性恬静,向来不喜欢主动。平日里除了在一起上课学习,她和曹秋实的交集并不多,耐心地等待了一个多月,始终未见曹秋实有任何行动。
于是,她破例主动了一回,经过再三仔斟酌,给他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她也只是含蓄地表达了对他的爱慕之情。
可自这封信放入他课桌里之后,已是一月有余,依旧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曹秋实见到她,依然与平常一样,对自己的那封信绝口不提,好像压根没有收到她的信一样。
她想当面问他,却又感觉羞涩难言,不好意思。结合在吴岗镇宋友和提及此事时他的反应,或许他对自己并无那层意思。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若一再主动,再被拒绝,颜面何存?
幸福固然重要,但身为女子,颜面也不能不要。她还有一层考虑,那就是她父亲的脸面问题。这些于她而言,可是大事,必须慎之又慎。
于是,纵然心中有万般不舍,但她有自己的自尊,遂决定将此事先暂且放一放,看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