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胡股长,您千万别生气。行,我请,我请还不成嘛。”
曹秋实见事情要搞砸,慌忙站起身,忙不迭的表态。
“叫姐!”
胡股长回头,眼睛一瞪,然后,又故意拿腔捏调的道:“散了,不去了,没那个心情。我姓胡的又不是没人请,做人不会那么没出息。”
“胡股长,不,不,姐,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晚上,今晚上我一定请客!”
惹领导生气,后果很严重。曹秋实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想法补救,不住出言恳求。
磨叽了半天,眼见上班的人陆续到了,胡股长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方才松了口,不情不愿的道:“也罢,看在你年龄小的份儿上,姐就给你个面子,原谅你了。唉唉,谁让姐我心软,好说话呢。”
然后,她看了一眼面现喜色的曹秋实,满意地拍了两下自己的屁股,扭着水蛇腰边走边说:“唔,说定了哈,到时可不要放姐的鸽子哟,姐我晚上可就等着吃你的请了。”
“谢谢姐,一定,一定请。那,还喊上他们几个不?”
曹秋实的意思是问,是否叫上老陈他们一块儿去。
胡股长头也不回,回答得很是干脆:“谁都不用喊,我俩就成!”
此时,曹秋实后背的虚汗都已流下来了。
他摆了摆头,平稳了一下心神。看来这回真是自己错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胡股长热心给自己帮忙,请人吃顿饭表示感谢还不是正常的嘛?自己怎么能那样想人家呢,无怪乎惹人生气。
下班的时候,等老陈和白薇都走了,曹秋实便过来邀请胡股长去外面吃饭。按照她的提议,两人步行,来到距单位不远处的一家名叫“醉八仙”的馆子。
进店后,两人在一个小包间坐下,胡股长推让一番,点了荤素搭配的五、六个菜。
曹秋实料想她不会要酒,便客气的请她点饮料。不想她却大手一挥,豪气地道:“大热的天,还是来点冰镇啤酒吧,喝着也爽快些。”
不等曹秋实说话,她便冲门外的服务员一招手,喊了一嗓子:“嗨嗨,服务员,来几瓶趵突泉,要冰镇的哦!”
酒菜上桌,曹秋实殷勤劝酒。两人频频举杯,不一时,便已喝掉四瓶啤酒。
这时,胡姬的话就有点儿多了起来。说什么她是有背景的,只要他好好干,听她的话,有姐罩着,保证他前途无量之类的话,等等。
曹秋实默默听着,没有搭话,只当她说醉话罢了。不过,现在他面对面看着胡股长,觉得她虽人长得不怎么样,但心眼还是挺不错的,肯热心帮助别人。表面上看说话细声细语,但骨子里却自有一股子豪气劲儿。
闲聊中,胡姬谈到了自己的男人。她长叹一声,便向曹秋实倒起苦水来:“唉,真特么的马尾串豆腐——不能提!我那口子是一点儿也不长进,就是一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浪荡子。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受他蒙蔽,明珠暗投,嫁了这么一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也不是我说,哪怕他有秋实你一半儿,不,哪怕他只有你的十分之一,他也是个人。”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话特别多。
从她话中,曹秋实了解到,她男人原先是一名国企职工,因不务正业,两人时常闹矛盾。后来其一怒之下辞去工作,丢下她离家出走,独自一人去了南方。一两年也不回家一趟,也不知他在外面混成什么样子,胡姬也懒得去管。
说着,说着,她就情绪激动地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秋实啊,呜呜,你说姐我怎么这么命苦呀。想我还这么年轻,就跟守活寡一样了,我特么的青春全浪费了啊,这日子叫我怎么过?呜呜呜!”
曹秋实见她哭得伤心,有些于心不忍,便抽出几张餐巾纸递了过去。毕竟人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好评论什么。
胡姬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胡乱在脸上擦拭了几下。也不顾自己眼角还留有泪渍,一手抓起一瓶啤酒,用起子“嘭”一声起开瓶盖,直接将啤酒瓶对着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弄得酒水淋淋漓漓,将她衣服前襟都湿透了。
曹秋实看她喝得多了,便起身去抢夺她手中的啤酒瓶。可谁想不仅没有将啤酒瓶抢下来,自己反而被她一把揪住,将那瓶子对着他的嘴巴,强灌了一口啤酒下去。
他强忍着恶心,却也发作不得。因为胡股长喝多了,跟一个喝醉的人没法计较太多。眼看这顿饭不能再吃下去了,他只得去前台结了账,然后扶着东倒西歪的胡姬,踉踉跄跄走回单位。
胡股长已经醉了,明显不能再骑自行车回家。好在还勉强能坐车,曹秋实只得让她坐在自己自行车后座上,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搂紧自己的腰。不然,若是摔下去,麻烦可就大了。
骑行在路上,曹秋实发觉胡股长搂着自己腰的手臂越搂越紧。他认为可能是她怕掉下去,所以才用力搂紧,也就没有多想。
坐在他自行车后座的胡姬,这时哪还有一丝醉酒的模样。今晚上喝这点儿啤酒,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此刻,她正一脸享受的将自己那黑黄的脸颊,紧贴在曹秋实结实而又温暖的后背上,双手紧紧箍住他紧绷的腰部,生怕自己一松开,他就跑了似的。
就在刚才,这小伙儿还实在的一再叮咛,让她搂紧他的腰。嘿嘿,这事儿又何用他交待。即便他不让搂紧,她也会搂住不放手的。哈哈哈,这小鲜肉儿,今晚自己是吃定了哇!
家属院离单位不到二里地,不一会功夫就到了。来到胡股长家门口,将自行车停下,曹秋实搀扶她下来,又看着她手脚不灵便地开了院门和屋门。
进门打开电灯,曹秋实扶她进屋,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坐下。
胡股长住的房子不小,大概有一百平方的样子。尽管家里一应家具俱全,可给人的感觉总是冷冷清清的,没有烟火气息和应有的家庭氛围。男人抛下她去了南方,孩子她又懒待伺候,便交由自己父母照看,她独自一人,乐得逍遥自在。
曹秋实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并提醒她别忘了喝水,然后就欲告辞。
不想这时,沙发上微眯着眼睛的胡姬却说话了:“秋实,你先甭慌走,坐下,姐还有事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