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显到这里其实也不是来给人甩脸子的,但是她的面子可以不要,自家爷的面子不能不要。
这事儿终究他出了手,下了场。
那宋察人还高高在上坐着,这么一场勾心斗角的酒局可揭不过去!
她晃动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看了冯柳萝一眼。
“冯小姐这个道歉我可受不起,实在是想不起来你有什么地方得罪我的,不如你说说?”
冯柳萝差点没忍住怒意。
她自认为姿态摆得够低了,这个女人还得寸进尺。
在她心目,苏显只是比她更会找男人罢了,刚才那杯酒已经是迫于投资方的压力。
苏显笑,“看来冯小姐自己都不记得了。”
“苏总这话可没意思了,我自然是记得的,只是你要我当众说出来吗?”冯柳萝眸光一转,娇声说道。
苏显夹了一根胡萝卜,放进白瓷碟里,语调轻浅:“冯小姐记得就好,王总今天邀请我来,想必也是抱着诚意来的,只是我没看到。”
冯柳萝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什么意思,这是要算总账?
正待反唇相讥,便看见王耀染瞥过来的目光,又冷又厉!
一头凉水当头浇下。
她曾听人说过,这王耀染江州过来,港城起家,黑色背景,早些年一手掌握着港城娱乐圈,对不听话的艺人演员手段阴险毒辣残忍。
也是这几年开始国内加大了对各州黑色势力的打击和管控,尤其是对偏远大州、港口大州、异族大洲,这才收敛许多。
得罪了他可不仅封杀雪藏的问题。
冯柳萝再次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见苏显微微眯眼,没有说话,又满上一杯,喝下。
三杯白酒下肚,饶是她酒量不错,此刻胃里也跟火烧似的。
她与苏显的过节无非就是抢代言和抢女主角,打压她的艺人,但是面对苏显她甚至没占过上风,自认为三杯酒赔罪足够了。
苏显仍未说话,甚至表情都没变,这态度摆明了这还不够。
冯柳萝打破脑袋也想不起来哪里还得罪了她。
只是刚才妥协了,这会儿便再也升不起反抗的心思。
众人眼瞧着她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苏显却瞧也不瞧一眼,慢悠悠的夹菜吃。
心中一凛,这姑娘不好说话啊!
第六杯的时候她实在有些撑不住,求助似的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宋察,见他不语,颤颤巍巍的再次满上一杯酒,正想拿起来,却被人按住杯子。
宋察笑着说道:“够了,不够,我替她喝!”
“没想到宋先生还挺怜花惜玉的。我虽年纪小,但是也有成人之美,请吧!”
宋察握紧杯子,脸上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喝了。
苏显微微一笑,举起杯子,浅抿一口,算是揭过这茬。
冯柳萝脸色难看的去了洗手间。
全程袁梦都在和王耀染等人说话,就当没看见似的。
在场哪个不是人精,不过几杯酒而已,根本不算什么,得罪了人又落在别人手上还想有个好?!
喝吐了、喝胃出血的比比皆是。
况且...只是喝酒而已!
不过这冯柳萝在宋察心中的地位不低啊。
酒过三巡,商业客套完毕,进入正题。
此时,冯柳萝也从洗手间回来了,脸上带着点红晕,神色恢复如常。
啧啧,苏显都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的酒量。
海量啊!
《赤伶》的制片虽然已经喝了好几杯,但仍然面不改色,一看便是酒桌常客。
“今天托了王总请嘉艺的两位老总来,也是希望大家有什么误会能解开,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赤伶》之前做法确实有伤和气,在这里我代表《赤伶》向苏总道歉,苏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这边一定会满足,希望苏总能放一马,让《赤伶》尽快过审。”
他的姿态摆得非常低,一口干了三杯酒。
“林制片这话说得,我们家小姑娘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演员,哪有那么大能量影响力,这要说出去还以为文统司是我们开的呢,王总,您这是摆的鸿门宴啊?”袁梦说道。
“林制片为这件事前前后后跑了好几个月,心急了些,希望袁总理解理解......”
苏显听着酒桌交锋,事不关己的态度,慢悠悠的吃着菜,闲适得好像在自个儿家似的。
她不喝酒,但是敬酒的人不少,尽管每次只抿了一小口,还是度数相对较低的红酒,但是这么多圈下来,也有些熏熏然,一双眸子仿佛雨后天空,晶莹剔透。
而距离这条船不远的另一条船上。
霍离倚靠着沙发,转动手机,目光落在江面上的那条三层大船上。
“小十九查到郎塔两周前入境,但是只呆了三天,南部那边传来消息说他进了东洲大陆北国境内,此后便失了行踪,应该只是过境。”
小四说道。
两周前?
霍离半眯着眼睛,难怪他在中央大陆见到个冒牌货!
“让十二营和十三营去中央大陆。”
中央大陆的那个郎塔居然是个假的!
若不是自家爷亲自去了一趟,这事恐怕还没有人知道。
难怪郎塔入境这边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过被爷盯上了,要抓住也是早晚的问题。
“七爷到了。”
小四话音刚落,就听见霍七爷的声音传来,满腹抱怨。
“大晚上的把我叫到秦城,我还以为你在中央大陆出了什么事儿呢,巴巴的飞了两个多小时过来,心里急得不行,结果你却在这儿游河吹风!你知不知道你那亲奶奶现在是整天盯着我不放,还下了死命令今年必须让她抱上孙子,你去给你奶求求情,她都有三个大孙子了,别整天盯着我了,再这么盯下去,你七婶婶都闹着要和我离婚了……”
霍离打断他的话。
“七叔,说说六叔!”
霍七爷沉默半晌,“六哥目前除了与周家走动的比以前频繁外,其他时间多是在老宅里修身养性。这几个月他也见些人,大多是以前在他故旧老友和手底下做过事的,不过你出去的这个月,五哥倒是见了几个陌生人,说是去世老战友的家乡人,我查了,确实只是几个普通人,根底干净得很,彼此之间也不认识。”
“你六叔毕竟是霍家人,再怎么也不可能做出对霍家不利的事情来,鹿鸣,我觉得你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