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安洁擦了擦眼泪,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封信的同时,换上了抱怨的表情:“你能不能别有事没事的给那些笔友写信。写信难道不花钱吗?全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花那些冤枉钱干什么。”
曹睿民闻言有些不快:“写个信才几分钱而已。我成天饿肚子连饭都吃不饱,就追求点精神粮食,难道这也不行吗?”
谭安洁闻言想到了老公的口粮都让自己家人吃了,当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行了行了!我就是说说而已,你生什么气。想写就写呗!我以后不说了。”
曹睿民白了对方一眼,接过信看了看笑道:“原来是继龙来的信。”
“继龙是男的女的?怎么成天都给你写信?”
“当然是男的了。女的怎么可能叫继龙。你不了解继龙这个人,人挺好的,考虑问题非常有深度,唯一遗憾的就是辍学的比较早,没有上过高中。”
“连高中都没上过就是一个底子生。你和一个底子生有什么好聊的。真是服了你了。”
“你看人怎么这么肤浅呢!底子生又怎么了?学校里那些又精又灵就是不学习的学生多了,全都是聪明人,只能说聪明没用到正地方而已。你别看这个继龙辍学的早,但想法很多,而且很多想法还很有深意。现在像这种特别有思想深度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而且他文笔也很好,字写得也漂亮。”
“这么优秀的人还能辍学。他别是拿你寻开心吧?”
“人家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么无聊。据他说,是他父亲听算命先生说的,学习不利于他的八字,所以才不让他继续上学。”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奇葩父亲?”
“不喜欢送孩子上学的父亲多了,只不过这种听算命先生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打开看看,看看你说这个文笔不错的底子生到底写的什么?”
曹睿民点了点头,撕开了信封,将信抽了出来打开,念道:“尊敬的文末兄您好。感谢您上次回信时候对我的耐心解惑。其实就像您说的一样,我之前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对自我的否定,正是这些否定和自信的缺乏,让我在面对选择与机遇的时候,变得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虽然我父亲不支持我学习,从而对我的人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我对我父亲并没有太多的抱怨,因为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我好,只是理由有点荒诞可笑而已。
其实就像您之前说的一样,辍学回归社会并不是人生的终点,人生真正的终点,应该是在停止学习的那一刻。只要我能够静下心来,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充实自我,早晚我会向所有人证明我的内在价值。
地球是有限的,但知识是无限的。我认为每个人的心中都潜伏着一头雄狮,当他遇到苦难、波折、坎坷、彷徨的时候,应该勇敢的唤醒它,让内心变得无比强大起来。
颓废悲观的人,只会看到不见底的深渊,同时也会让他们的人生变得畏首畏尾,止步不前。只有自信勇敢的人才能看到光明与未来,才会有勇气奔向人生更大的舞台。因为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人敢想多远,未来才能走多远。”说到这曹睿民笑着看向了谭安洁:“怎么样!这个继龙的文笔如何?”
谭安洁点了点头道:“写的太好了。真不像一个辍学生能写出来的,反而像个名校的大学生。真是浪费了这么一个人才了。怎么可能辍学了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然继龙的学习天分被耽误了,但只要肯虚心学习,一样可以重新开始的。”
“继续念!继续念!”谭安洁急忙道。
曹睿民点了点头:“人生百年来之不易,只有珍惜眼前每一分,每一秒,这样的人生才过得有价值。不知道珍惜时间的人,实际上失去的是整个世界。”说到这,有些感叹的道:“写的太好了。这继龙的文笔和思想深度都是难以想象的出色。”
“何止出色,简直有文豪的潜质了。对了!你确定真的是你在教育他,而不是他在教育你吗?”
曹睿民闻言也是一愣!似乎对于这个问题也不好回答。以前还真是他在教育对方,但现在看对方这种思想深度,应该用不着自己教育吧!
“行了别想了,继续看。”谭安洁催促道。
曹睿民点了点头继续念道:“不管怎么样,继龙感谢文末兄的谆谆教诲。之前的我就像一个坠落深井中无助的人,正是因为有了文末兄的教导和鼓励才让我从深井中从新爬了出来,虽然浪费了不少时间,但也让我重拾信心,继龙对文末兄是无限的感激。
今年我们这征收的公粮比例非常的高,可见今年的粮食供应会更加的严峻。而文末兄所在的省份,人口众多,口粮比例肯定是全国垫底。继龙为此也是十分的忧心,现随信带去粮票若干!以渡难关。”
什么!
说到这曹睿民和谭安洁都是目瞪口呆。
谭安洁条件反射抢过了信封倒了倒……一张张粮票从信封中落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谭安洁急忙捡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一脸惊喜的表情:“天呐!居然真的是粮票!还都是十斤的全国粮票。足足有一百斤呢!”
曹睿民也接过一张粮票看了看,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要说这年月什么最值钱?那肯定就是粮食了。甚至可以说他们这个地方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对方居然给了他们一百斤粮票。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谭安洁则是拿着这些粮票数了又数,兴奋的道:“太好了,一百斤粮票在外面就能换成一百斤粮食。不!这是全国粮票,应该更值钱,能换一百多斤。粗粮能换的就更多了。如果都换红薯的话!天呐!那应该换多少?”
曹睿民闻言一脸苦笑:“你先别急着换粮食,这不是咱们的粮票。”
“谁说不是咱们的了。继龙在信里不是说了吗,这些粮票都是给你的吗。”
“给你,你就要?这可是一百斤全国粮票。你知道黑市上这些全国粮票值多少钱吗?”
“可问题地方粮票咱也用不了!咱只能用全国的。”
曹睿民闻言有些愕然!似乎老婆说这话也没毛病。
谭安洁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欠继龙人情。但问题是咱们现在真的需要这些粮票,就算咱俩不用,我父母也要用。这么多全国粮票,如果真的省着点用,兑换点地瓜土豆什么的,足够我父母,还有大哥二哥一家,还有我妹妹熬过今年了。至于继龙的人情等以后咱们有能力了,再还人家就是了。你总不能看着我父母和大哥二哥小妹,还有那么多外甥外甥女活活饿死吧!难道你的人情比我们一大家子的命都重要吗?”
曹睿民闻言沉默了下来!不得不说眼下这些粮票,还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如果没有这些粮票,只怕这老丈人一家,还真要饿死几个才行,这个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那好吧!那就暂时先用着吧!等以后条件好了,再还人家。不过这些粮票必须仔细点用,不能一口气都给你父母了,最好一个月就补贴十斤。还要换成粗粮或者红薯土豆什么的,虽然也吃不饱,但相信也饿不死。”
“你说的对。是应该省着点吃。可惜,这么多粮食,咱们自己家是一点都吃不上,全都补贴给我家了。”
“没办法!谁让你们家人口多。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出去补课赚到的粮食,就能补贴咱们家了。希望来年情况能好一点吧!总不能来年,还指望人家继龙接济咱们吧!毕竟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
“我觉得来年应该会好一点。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写信好好感谢人家继龙。虽然人家的条件可能比咱们好的多,但仅仅就是因为通过几次信,就能资助咱们这么多粮票,可见人家是真把你当朋友了。”
“我知道了。不管怎么样这个继龙真是一个实在人。看来我这次是交到了一个够意思的朋友了。”
……
袁枫家这个时候已经腌完了酸菜。而且他不仅仅在家里腌了酸菜,还在空间里也腌了不少酸菜。
空间里的酸菜腌的特别快,外面几天,里面酸菜就腌好了。
袁枫在酸菜口感最好的时候将酸菜缸放入黑色空间。
这样以后这些酸菜就始终保持口感最脆爽的新鲜状态了。
……
某日。
两个人来到了袁家门外。
闪电敏感的看了看同时叫了几声!
听到了狗叫!
袁枫走了出来看到来人,居然是大舅和大舅妈,随即皱了皱眉:“你们怎么来了?”
何承茂露出了笑容:“小枫,忙着呢!我们是来看看你姥姥姥爷的。”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走了出来。
何承茂看到了何怀礼和樊彩萍二人也出来了,急忙走了过去:“爹!娘!这次我是来打算把你们接回去住的。”
马安香也急忙道:“爹!娘!你看你们最近都瘦了。还是回家去住吧!”
何怀礼和樊彩萍看到儿子儿媳,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是有些糊涂。似乎之前拎着刀枪棍棒把他们赶出家门的根本不是这两个人一样。
何梅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之前不是你们把二老赶出来的吗?现在怎么又想接回去了?”
何承茂笑道:“小梅,之前是大哥错了。大哥也是一时糊涂。但这不怪大哥,要怪只能怪这灾年收成不好,各家各户的粮食都不够吃,我不也是怕爹娘吃不好,饿瘦了吗,所以才想让这你们也帮着分担一点吗。
但自从爹娘离开家以后,我是吃不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老惦记。所以我想把爹娘再接回去,你放心,接回去以后,我以后一定好好尽孝,保准把爹娘养的白白胖胖的。”
其实何承茂对于这次来接父母这件事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家里进行多次商量。本来之前按照何来荣的意思直接拿着刀上门讨强行要,但考虑到袁枫也挺不好惹的,最后几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换一种方法。
采用怀柔政策,先把何怀礼和樊彩萍给骗回去,把他们手里的那份钱先要出来,然后再以两个老人为威胁,去管何梅要钱。就算到时候何梅不给,起码也能弄回来一半也不算亏。
何梅并不知道大哥想的什么:“大哥!爹娘还是放在我这住一段时间吧!爹娘太瘦了,我给他们多补一补营养,再送回去。”
马安香闻言脸色一变:“小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你这意思,爹娘在我们家,被我们虐待了不成?”
“我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什么叫爹娘太瘦了。你这话的意思是爹娘在我们家的时候就瘦了,来你们家就胖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虐待爹娘,不给他们吃饭了是吧!”
袁朝霞听到这急忙道:“喂!你们是来吵架的是不是?别说我妈没说过这话,就算说过又怎么样。你看看姥姥姥爷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都皮包骨头了。但凡你们能给他们一点好吃的也不会瘦成这个样子。而且我姥爷现在的手还不能动呢。你们给他花过一分钱看过病吗?你们但凡给他花过一分钱,我姥爷也不能变成现在这样。”
袁海霞也道:“你们连姥爷姥姥的过河钱都偷,真不要脸。”
马安香闻言气道:“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没大没小的。小心我扇你们!”
袁枫这个时候冷冷道:“你动她们俩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把你十根手指头全都掰断。”
于炳忠闻言也抄起了一旁的扁担,在地上重重一磕,表明了态度。
马安香看到两人的威胁自然也心下打怵!尤其是袁枫那天修理自己儿子的画面,现在还让她是感觉有些害怕。这会只能看向了何承茂道:“你怎么不说话呀!你老婆都让人欺负了,你还在那装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