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两圈也没找到。”
当泽从索门的帐子里出来的时候没走几步就见尾闾叉着腰拽着马的缰绳一副焦急的等人的样子,身旁立着两匹高头大马,那样子怎么都像是等了时间不短了。
这不一看见泽的身影,尾闾那大嗓门就止不住的嚷嚷。
泽有些不好意思的赶快上前,“将军,您不是跟大王一起用膳吗,属下还认为怎么也得再待会您才能回来了。”
尾闾甩甩手里的马鞭子,佯装生气的说道:“好呀,你个臭小子自己想要偷懒还拿老子当筏子,当真该打!”
泽知道尾闾的性子,自然知道这人不是真的怪罪他,不过想想刚才跟索门将军见面似乎有些不妥,毕竟那人在如今军营里的位置很是尴尬。
再加上大王有意打压,跟他沾上关系总归不是件理智的事。
可是他们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一起用了膳,索门将军也没有向他打探什么,应该没有犯什么忌讳吧。
许是泽想的太过投入,一个没留神就被尾闾拍了一个正着,带着气势的力道直把他拍得身形晃了一下。
咬着牙笑道:“将军!”
“你个臭小子想什么呢这么用心,老实交代方才去哪了?”
尾闾眯着眼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给看透一样,只是那样子总有点虎视眈眈的样子,泽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却慌得很。
“嘿嘿,将军瞧你这话说的,您在里面陪王伴驾,属下也得寻摸口饭吃不是,但是我就多吃两个饼子,也没干什么啊。”
尾闾看了一会他也没发现什么也就不再执着于此了,翻身就上了马。
“我可把丑话说前面,这里是中军大营,不比咱们那,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不讲规矩,大王性子不好,要是做错了事惹恼了大王,可别怨我不给你求情!”
泽一脸感激的应着,“多谢将军点拨,要不然属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犯了忌讳了。”
尾闾跟他骑马并行,两人走的不快不慢,风声穿过耳膜尤为骇人,这边境的天气就是这样莫测,上一刻烈日晴空下一瞬就能风云大变。
欸,还是巴方好啊,难怪人们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茅草窝。
这样想着尾闾不禁也说出来了,泽才刚从方才的惊吓中平稳心绪,就听尾闾这话,不禁也心有所动,“将军这是想念家中母亲了吧。”
尾闾倒是没有反驳,低声笑了,“想念又能怎么样,像咱们这样的人都是将命置之度外的,这就叫忠孝不能两全。”
“嗐,不说我了。”
“你呢,家人都安顿好了?”
泽想起家里的小妹心里一暖,点点头,“小妹年纪小,我把她交给隔壁的大娘就伴儿了,这样我在外面也能安心一些。”
“你家中没有爹娘照应,小妹年岁又不大,这家里家外也不能一直没个能主事的,该成家就成家吧。”
泽无所谓的笑了笑,“您还不知道我,我这个人在外面自由惯了,哪里受得了约束,再说这娶妻,要是不能给人家一个安稳的日子那还叫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我如今常年在外,连自己都顾不全,再多一个人那不是雪上加霜么。”
“再说,茶儿还小,爹娘走得早,她只有我这个哥哥,要是给她找一个嫂嫂,再对她不好,我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尾闾知道泽对家中小妹很是疼爱,所以也没觉得他这套要妹妹不要媳妇的言论有多荒诞,只是还是劝他,“不过你这岁数也不小了,你也知道咱们干的都是九死一生的活儿,早早有个儿女也能让先祖安心,给家里留下个传承。”
泽面上应和着,可是心里却是在想着千里之外的妹妹,还不知道这次几时才能还家,也不知道妹妹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留下的金银细软应该是够了吧?天气凉了,棉衣是不是要重新做了?
边境的风将他的思念寄托到更远的地方。
兕国
月华殿
几场大雪过后,兕国的天澄澈得如同水洗,天高艳阳,就是喜欢猫冬的大妃都忍不住从大殿里出来在院子里转转。
“您瞧今个的天气多好,往日奴婢劝你出来转转您就是不听,这身子在里面呆的都软了。”
嬷嬷看着一到冬天大妃就懒懒的窝在屋里不愿出来,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看着身侧这个都快做祖母的美人却还是这样孩子气,真是无奈。
“好了,莫要唠叨我了,这冬天本来就冷,不在屋里待着难道还要给自己找罪受,你当我是那个疯丫头啊。”
大妃嘴上说的嫌弃,可是眼里全是笑意,嬷嬷将狐皮大氅又给她拢了拢,大妃本就生的娇艳,再穿上这洁白胜雪的大氅更是将她衬托的绝色出尘,走在红梅湛湛中拈花带笑的样子宛若梅仙转世。
兕仲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图画,心中的烦闷也驱散几分,“这是谁又让孤的大妃生气了?”
大妃闻声抬眸,看见兕仲站在院子门口,身上还穿着朝服,一看就是刚从朝会上回来没来及换就来了。
“怎么也不换衣服就来了。”
大妃莲步轻移,摇曳生姿的朝兕仲走去,兕仲只感觉一股香风袭来,既有梅花的清冷之香也有那人的莲香,兕仲未等人到身前就大步朝她走了过去,先是拉过手摸摸凉不凉,随后又给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当摸到上面的皮毛时紧接着就听他皱着眉有些不满的说道:“最近先后下了几场雪,冷得很,这雪狐大氅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有我给你的熊皮大氅暖和。”
“下次出来不要穿的这样单薄。冻坏了回头又要喝药……”
听着兕仲的‘唠唠叨叨’大妃感动确实感动,可是也有些无奈,自己家的男人哪里都好,也没有什么桃花债,后宫空置,整个王宫就他们四个正经主子,可是有时候就是太唠叨,这人纯粹是将自己当成小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