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昊在心里冷冷的想,要是自己也能像兕仲一般好命,井国就不会是如今这般受制于人捉襟见肘的样子了。
井昊不禁在心中自嘲一笑,这就是命,他兕仲比自己先占了运势,就能处处压自己一头,可是风水轮流转,他就不信这天底下的好事还都能让他一人占尽!
他偏要搅动这一江春水破了他兕仲的运势,就算他兕仲得天神眷顾那又怎样?百丈之堤,因蝼蚁之穴溃;百丈之室,因墙阋而烟毁。
他就不相信这天底下还有撬不动的墙角,别看现在的兕国铁桶一般,其实只要一个缝隙也能让一个庞然大物灰飞烟灭。
一阵冷风起,吹落树上最后几片落叶平添了几丝萧索。
井昊面朝西北,目光幽深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西北的冬天万里冰封那可是南国没有的风光,此时的兕国也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白雪纷纷只在眨眼间就将万里草场装扮得玉雪玲珑。
下雪天万物凋零,可却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时刻,大大小小的孩子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走出家门结伴玩耍。
此时的朝颜殿的院子里到处欢声笑语,时不时还伴着几声嬉笑打闹声,
“啊!!!雍幸你他丫的,敢偷袭姑奶奶!有种你给我站住!让姑奶奶扔回来!”
“我又不是真傻,能站着让你扔?蠢!”
“啊啊啊——— 雍幸姑奶奶饶不了你!给我站住!”
“阿蛮你还是这么笨,连跑都跑不过雍幸,哈哈哈~”
阿蛮怒目圆瞪看向双手抱胸在一边看好戏的阿奴,随即坏心思将手中的雪球调转方向朝着阿奴袭击而去!
阿奴早就察觉这丫头的小心思,脚尖一点身姿轻盈的在半空转了个圈精准的躲过了雪球。
“你个坏丫头竟然搞偷袭!”嘴里还不忘朝阿蛮炮轰。
阿蛮见她躲了过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嘟了嘟嘴转头团了一个更大的雪球又朝雍幸继续追击而去。
“雍幸你给我好好教训这个坏丫头,咱们俩左右夹击!”阿奴瞧着雍幸就像逗小猫一样把阿蛮逗得团团转,不由失笑,紧接着也团了一个雪球加入了战局。
“雍幸你敢使诈!气煞我也!”
“笨,不懂什么叫兵不厌诈,有本事就来追上我啊……”
“阿奴,你是哪拨的!竟然帮着这个臭男人一起对付我!”
阿奴嘻嘻一笑,“抱歉,这局我跟雍幸,姐妹下局再约~”
“我……”阿蛮嘴上骂骂咧咧的手上更加迅速,大有跟这俩人决一死战的势头。
这三个人现在关系可是好得很,准确的说是‘患难见真情’,从王都回来的这一路确实不太平,光是刺杀就送走了好几拨人,这不连雍幸一个刚习武的人都成了‘沙场老将’,更重要的是在一次刺杀中雍幸替公主挡下一击受了伤,将军见他忠勇于是就收他为徒,现在雍幸这手剑术虽达不到将军那般出神入化,却也是深得将军真传有了两份神韵。
就是因为这一次次危机,他们三人的关系也与日俱增,连同阿奴也开朗许多,更不要说本就性子活泼的阿蛮了,有了一个成天打嘴仗的目标更是和雍幸成了异性兄弟,只不过友情不多。
反正自打这三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朝颜殿也愈加热闹了。
许是三个人打累了,席地而坐围成一圈欣赏着雪景。
“你们说大祭司为什么要让公主一个人去祭司殿,也不让咱们跟着。整天整天的在这朝颜殿里连个事都没有,公主也见不着,真是无聊!”
阿蛮无聊的在雪地上划拉,被冻得通红的小手不经意间就画了四个小人,阿奴闻言不在意的耸耸肩,“没办法,咱们大祭司性子太过古怪,公主又是他亲传弟子,想来这次回来公主就要正式接受祭司殿的传承了,不出意外的话,公主将是咱们兕国下一任大祭司。”
“那公主是不是就不用像井国公主一样出去联姻了?”
许久不说话的雍幸突然开口,像是不经意的随口一语,阿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清楚这才是少年心里最想问的话,要是以前她们这些跟着公主长大的人定是要将所有对公主别有企图的人毫不留情的扼杀掉,觊觎主上本就是身为手下的大忌,可是当看到他为了公主那不要命般的保护,她跟阿蛮也就转变了想法。
公主身边有这样一个忠仆存确实利大于弊,以前他们只认为兕国国力强盛根本没有这么多的危机,可是这次王都之行他们都明白一点,兕国树大招风恐怕各方早已将他们视作劲敌,树欲动而风不止,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想回避就能避免的。
而且这次就连将军都差点遭了算计,这就让他们不能不深思了,也许大商早就看不惯兕国的兵强马壮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一路的风波。
阿奴眼底划过一抹冷然,现在想起当初将军差点遭到暗算的情景,阿奴就按捺不住心底的杀意,她的将军岂是那些宵小能惦念的。
手指不自觉的将一个团好的雪球瞬间给捏爆了,阿蛮看着心里啧啧感叹了下,这个阿奴情绪不对啊,戾气太重,这是将仇人当做雪球捏了?!
“你就别瞎操心了,先不说公主已经接受了大祭司的传承,就说君侯跟大妃这般宠爱公主也不可能同意联姻这么不靠谱的事。你认为谁都是那个井侯一样,将女儿当货品一样贱卖。”
雍幸闻言轻笑出声,欸 ,阿蛮这张嘴啊,真是不饶人,半点不吃亏。
也不知那井国公主是怎么招惹她了,一提起来她就忍不住冷嘲热讽一番。
于是这样想着也问了出来,谁知阿奴听到随即白了他一眼,就像看傻子一样,“那个女人我从见到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我可是暗卫出身,这双招子可是亮的很,是人是鬼一看就知道,绝对认不错。”
“那个井国公主不是看起来挺温婉的吗?”雍幸皱了皱眉,说实话他也没正式见过,只是在官驿的花苑里匆匆一瞥,只觉得没什么特别的,跟他们公主完全没法比,也就是比贵女身份高贵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