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菊花开得正好,花廊中各色菊花争相斗艳宛若花海,一阵秋风拂过傲立枝头的花冠如美人起舞摇曳生姿惊艳绝伦。
阿好留恋花丛中不舍离去,像是美丽的精灵在姹紫嫣红中轻快起舞,一旁的阿蛮就没有这般惬意了,左手提着大包小包的点心,右手拿着成把的花束,再配上那欲哭无泪略显幽怨的眼神着实有些滑稽。
阿好拈花轻嗅,菊香悠远馥郁最是静心,蓦然回首就看见阿蛮一脸幽怨的窘态,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蛮,你在那傻愣着干嘛?”
阿蛮气哼哼的三步两步的走了过去,“公主,您怎么这阵儿还有心思赏花呢?”
阿好瞧她气鼓鼓的样子煞是有趣,存心逗弄她,秀眉微挑,依旧自顾自的赏花不去看她,“现在怎么了,我为什么没有赏花的心思?”
阿蛮闻言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大声道:“您的心怎么就这么大呢!”
话音刚落阿蛮左右看看没有人,才压着声音凑近阿好说道:“咱们带这么多礼物去拜访那井国公主,可是您看看她那不冷不热的样子,就像咱们欠了她什么似的。”
“她是公主您还是公主呢,有什么可神气的,不就是要成为太子妃了,那不是还没嫁成吗?”
“除此之外她有什么骄傲的,咱们兕国不知道比她井国强大多少倍,咱们将军为大商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时候他们井人还不知道在干什么了!”
阿好见她越说越恼火,心里好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井人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好了,说你胖你就喘,越拦着你还越说越起劲,有些话记在心里就好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明日就该回家了,此去一别心烦的人就见不到了,你还有什么可气愤的。”
听完阿好的话阿蛮非但没有缓解心中的郁气反而心口更闷了,“不是我生气,我就是看不惯她跟您那阴阳怪气的惺惺作态。”
“您诚心诚意的提着这么多礼物去看她,好几件都是大妃送您的,平日里您都舍不得戴,倒都平白便宜她了。”
阿好拈起一枝花扫扫阿蛮的鼻尖,调笑道:“哦,说过来说过去,你不光是为我抱不平,舍不得那些首饰才是真的吧。”
阿蛮气的直跺脚,“公主!您说什么呢,我是那么小气巴拉的人吗!”
阿好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双手抱胸,好似无声的在说‘难道不是吗’。
“哎呀,我真不是舍不得那些死物,再说咱们兕国物阜民丰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犯得着计较那几件首饰吗。”
“我是在说她对待咱们显然心存不满,而且我总感觉她看您的眼神怪怪的,就像,就像…”
阿蛮困惑的皱着眉一时间想不出那井方怪在哪。
“就像什么?”
阿好面色不显但是心里还是对阿蛮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认知,不愧是暗卫出身,对危机的嗅觉确实敏感。哪怕只是冷眼旁观都能洞若观火,看来应该跟阿兄说说该给这丫头长点月例了。
阿蛮不知想到什么眼前一亮,“想到了,她看您的眼神就像是嫉妒!没错就是嫉妒!”
阿好若有所思的挠挠下巴,“嫉妒?”
“你说她嫉妒我什么呢?”
阿蛮没好气的白了阿好一眼,“女人想要嫉妒你,还能分得清嫉妒您什么,一个人要是看你不顺眼,你就是喝口水都碍她的眼。”
“公主您可别小看我,就我这一双眼看人准得很,任她魑魅魍魉都逃不过阿蛮大人的手心。”
“哈哈哈~ 阿蛮大人,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去收拾行李,此去山水迢迢咱们有什么事路上再聊哈~”
说罢阿好提起裙子就朝梧桐苑的方向走去。
“不是公主您等等我,我还没说完呢…”
…
镇国公府
书房
此时镇国公的书房里‘啪’的一声,一只茶盏被狠狠的拍在桌案上,盏中的热茶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宛若被怒气掀起了惊涛骇浪,就像此刻镇国公的心情。
“逆子!”
“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讨债的逆子!”
“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你就看看这几年我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我的头发都让他给愁白了!”
“现在更过分,想一出是一出,这一言不发就跑到禁军大营里去了,他认为那是什么地方,小孩子过家家吗?”
“这个孽障要是再犯浑,我就是有几条命都不够他造的!”
镇国公荆战现在实在是一头两个大,就连看余钟也多了几分不满,皱眉道:“余叔,您也是,怎么能由着那逆子胡闹呢!”
“就他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懒散性子,就不是那从军的料,回头那逆子脾气一上来,再来个大闹禁军,可就不是一顿家法能解决的了。”
“他到时候害的可是整个镇国公府!”
“不行,我不能让他去!”
余钟一直在旁边负手而立,沉默不语,直到荆战火气撒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
“国公爷,公子其实很优秀,他并不是您口中的一无是处,虽然他平日里闯了不少祸,但是那也不能完全都怪在公子一人身上。”
“说起来公子他也是个孩子,也盼望寻常人家的父母亲情,有些出格的举动不过也是希望能得到父母的一些关注罢了。”
荆战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那他也不能到处惹是生非,再说我平日里政务繁忙哪有时间陪着他,余叔你说说,我这些年除了陪他少了些,可还缺了他什么?”
“不管想要多少钱,他到账面上说支就支,我何时拦着他了?”
余钟抬眼看了一下疾言厉色的荆战,无奈的叹了口气,“国公爷,按理说您是主我是仆,有些话属下不当说,但是既然事关小公子,属下还是要替他说上一句。”
“您口中的公子一无是处,可是在余钟的眼里公子却是世家子弟里难得的可造之材,他爱憎分明,潇洒坦荡,心性直率,聪颖好学。”
“为什么您就看不到他身上这么多的优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