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栀夏有一个秘密。
或者说,她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
目前为止。
她已经数不清经历了多少循环。
一切的故事,要从周栀夏首次越狱说起。
炼狱岛四面环海,想要逃出生天,势必要借助海上交通工具,若想不惊动炼狱岛的防卫和攻击,最好的方法是乘坐投放物资的游轮,悄无声息的逃脱。
所以,周栀夏借助泽维尔的人弄到了游轮投放物资的时间表。
而投放物资当天,大批狱警到港口搬运物资,监狱内执勤的狱警不多。
在周栀夏他们的指示下,监狱内的不少囚犯开始制造动乱,吸引狱警注意力,四人得以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军装,一步一步接近港口。
与此同时,投放物资的游轮上,混入了泽维尔的手下,在周栀夏四个人抵达港口时,手下也掏家伙和狱警厮打起来,给周栀夏他们充当掩护,让四人成功踏上游轮。
正当周栀夏以为,她要迎来自由的曙光,一道枪击声传来,她瞳孔骤缩,身体绷直了一刹。
好痛。
她缓缓低头一看......
原来是她的胸口被击穿了一个洞。
而前方,她的同伙,没有一个人回头......
周栀夏目眦欲裂,颤颤巍巍伸出手,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
可再怎么不甘不愿,周栀夏还是含恨而终。
让她没想到的是,死亡不是结局。
她一睁眼,竟然重回了入狱的第一天。
周栀夏以为她“重生”了,百感交集下,对自由和复仇的执念和渴望更深。
有了上一辈子的经验,周栀夏组织第二次的越狱行动更加得心应手,如有神助。
前世,露娜、程明、泽维尔三个人对她的死无动于衷,只顾逃跑那一幕,深深刻入周栀夏心底。
她能理解,但不是不恨。
露娜,杀人成麻,战斗力爆表。
泽维尔,有钱有势,智商爆棚。
只有程明,是个只会口头花花的神棍。
所以权衡利弊下,在最后关头,周栀夏默念一声抱歉,拉下程明,替自己挡了那一枪。
程明死了。
可周栀夏避开死亡,费尽心力迎来的结局,不是心之所往的自由......
一睁眼,她迎来第二次“重生”。
周栀夏不明白,为什么一切又回到原点!
她明明没死!
顾不得疑惑,周栀夏推翻重来,第三次越狱时,推出去挡枪的还是程明。
程明又死了。
一睁眼,周栀夏迎来了第三次“重生”。
她的困惑逐渐转变成烦躁。
重生带来的欣喜得意,也变成了疑神疑鬼。她会不会已经死了呢,所谓的重生只是一个臆想,一个梦......
可现实的一切如此真实,她被打会痛,又不像是在做梦。
于是,周栀夏固执己见,继续她的越狱计划,这一次,她推出去挡枪的人是露娜。
然后,露娜死了。
周栀夏迎来了第四次“重生”。
她逐渐抓狂,又推泽维尔出去挡枪。
泽维尔死了。
周栀夏迎来了第五次“重生”。
越是得不到,越是令人疯魔。
明明距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越狱却始终无法成功,屡屡从天堂跌到地狱的巨大反差,让周栀夏的精神濒临崩溃。
毫无缘由的重生,让她对港口,游轮,越狱,以及沈清衍那一枪,几乎产生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或许,不越狱,就不会重生。
周栀夏不愿再经历重生的折磨,放下所有谋划,彻底摆烂,任由李梅欺辱,在这所监狱一直熬到死。
终于,她死了。
可一睁眼,她迎来了第六次“重生”。
渐渐的,周栀夏明白了。
重生永无止境,无法避免。
经过不断的重生实验,推测,总结。
周栀夏摸清了她重生的规律。
她,程明,露娜,泽维尔,像是整个世界的支柱,也就是中心人物。
一旦他们四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死去,世界会重心不稳,她则会再次重生。
而且,只有她一个人拥有记忆!
所以她的重生,也相当于世界循环。
如果他们四个都不死,越狱或许就能成功,她也不用再经历循环。
周栀夏又重拾信心,在一次次循环中不断尝试新的方法,力求保全他们四个人的生命安全。
让人失望透顶的是,无论怎么改变,越狱的结果永远棋差一招,沈清衍总会突然冒出,成功枪决他们四人之一。
世界循环的背后,好似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一切,推动着周栀夏一步步走向绝望和自我毁灭。
可周栀夏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或者说,在知晓仅有她拥有全部记忆,还掌握了世界循环的真相,周栀夏早已习惯掌控全局,自认是天选之人,无所畏惧了。
***
主角的死,会导致世界循环。
那如果她不再是主角呢?
如果有人替代她,成为主角呢?
数不清的循环,重生,让周栀夏备受煎熬,可她的苦,她的痛,她的伤无人可述说。
她迫切想改变这一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周栀夏萌生出一个简单粗暴的想法,那就是取代别人的身份牌。
让别人成为“自己”,变成新的“主角”。
而她自己,转换成配角。
最终,周栀夏挑中的人选,是虞欢。
她存在感最低,欺软怕硬,最好控制。
既然要取代虞欢的“戏份”,那就必须驯服她,让她为己所用,才能让计划更好施行。
周栀夏以为很容易。
可她的讨好,服软和诱导,在虞欢那里完全不起作用。
周栀夏烦了,不想继续。
她索性拿唐尼的秘密为要挟,逼迫后者去杀掉程明和虞欢,让故事直接回到原点。
让一切重新开始。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虞欢,将其彻彻底底拿捏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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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间内,周栀夏随手捡起两把扫帚,一一塞到两个男人手上,自然而然道 : “泽维尔,秦川,你们也赶紧动手吧,我可不想等会儿没饭吃。”
泽维尔撩起她的一缕头发,手指捻了捻,含笑的嗓音低沉悦耳,“都听你的,宝贝。”
秦川不着痕迹蹙了蹙眉,这个外国佬油腻的说话腔调,实在令人恶心。
周栀夏见怪不怪,娇嗔道,“我有名字,你不要随便给我取绰号。”
泽维尔含情脉脉道 : “这是昵称,宝贝,是我爱你的证明。”
秦川忍不住“呕”了一声,直接远离。
他走后,周栀夏笑着说,“泽维尔,我想给你介绍一个人。”
泽维尔兴趣不大,顾及她的面子,选择了配合,“好啊,她也在这里吗?”
周栀夏笑道 : “对,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