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约会卡你填了吗？”白婷婷接着问。
    “……填了。”
    虞欢有点无语，这不是废话文学吗？
    “可以，可以说一下你填了谁吗？”白婷婷小心翼翼地说。
    “作为交换，我跟你说，我可以和你说，和你说我填的是谁。”
    此话一出，她倒不大像是“探听敌情”的，而是小姐妹之间的秘密交换。
    “虞欢，你困了吗？”
    半晌没听见对方吱声，白婷婷直起上半身，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对方是背对着她，她也看不清对方睡没睡。
    直到听见浅浅的呼吸声，白婷婷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睡死过去了。
    秒睡吗？她有点惊讶又有点羡慕。
    白婷婷入睡困难，睡不着了就想找个人唠嗑唠嗑，结果她漂亮的室友和她完全相反，是个秒睡的家伙。
    躺下以后，听着虞欢浅浅的呼吸声，黑暗中她也慢慢闭上了眼睛，思绪清空，竟是不知不觉就睡熟了。
    ——
    填好约会卡的嘉宾们都纷纷进入了梦乡，另一边刚刚拿到他们约会卡的节目组却犯了难。
    正常情况下，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不会直接出现在录制现场，导演发布任务也是以短信或者大屏展示的形式通知，为的就是让观众和男女嘉宾们的代入感更强。
    这档综艺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其实离嘉宾们并不远，甚至可以说很近。
    他们就住在不远处的另一栋别墅里，工作房里有一面墙，上面全是显示屏，屏幕上显示的画面来源正是对男女嘉宾们所住那栋别墅的实时监控。
    此时的房间内，长桌上乌泱泱坐了一堆人，节目的总导演、副导演、编导、制片人、后期制作团队……全扎堆在这。
    一名工作人员很快拿过来两个箱子放在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红色的箱子是女嘉宾的，蓝色的箱子是男嘉宾的。
    “今晚的约会卡全在这里了。”工作人员说。
    这档恋爱综艺因为嘉宾的颜值和身份，未开播之前就吸引了一大波流量，更别提还有娱乐圈顶流影帝过来撑场子，简直就是未播先火，热搜预订。
    第一期播出的时候，播放量和热度也的确喜人，节目组看着后台的数据笑得乐开花了都。
    但随之而来的是观众一大批的吐槽声。
    他们的确是冲着高颜值高智商的顶尖嘉宾群体去的，看到综艺里的顾允言，也的确很激动。
    但是一档恋爱综艺最关键的，就是男女嘉宾要出现火花，双方之间要有粉红泡泡，第一期的约会里，男女双方别说粉红泡泡了，一点暧昧因子都挖不出来。
    目前出现的三位男嘉宾，贺循燃桀骜不驯，自我意识太强；顾允言淡漠寡言，带给人的距离感太重；徐星哲是比他们好一点，温柔体贴，但莫名有种中央空调的感觉。
    四位女嘉宾也是各有特色，白婷婷是笑起来甜甜的软妹，林碧柔是气质出众的古典美人，沈薇是气场强大的美艳御姐，虞欢是清纯娇艳的漂亮大小姐。
    明明三男四女都是极为出众的存在，但是第一次约会时，双方之间的僵持沉默还是让观众看得脚趾头都尴尬。
    节目组的后台很快受到了“抨击。”
    “要是实在组不成cp就别乱凑了，我家哥哥不需要营业cp，谢谢。”
    “确定这是恋综吗？干脆改名叫颜综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四位男嘉宾什么时候出现啊，看到沈薇小姐姐一个人留在别墅里，真的心疼了。”
    “请个有公主病的大小姐过来真的没问题吗？”
    “可是，可是她很漂亮诶~”
    “漂亮又怎样，又不能当饭吃，不过是当个花瓶罢了。”
    ……
    后台“沦陷”，最焦虑和烦恼的就属总导演和制片人了，两个人越想越头疼。
    观众不满意，关键是这群男女嘉宾的身份，也不是他们小小的节目组能掌控的啊。
    很快就要把下一期的节目送到四位观察员那边了，但他们现在剪辑出来的效果还是和上一期大差不差，让人头秃。
    “先看看今天的约会卡吧。”总导演无奈地说。
    闻言，节目组小助理率先把女嘉宾的约会卡拿了出来。
    制片人把约会卡一张一张地摊开，对小助理说，“我念，你拿笔记录一下。”
    小助理点头，说 : “好。”
    制片人开始念了：“沈薇，期待约会的地点是游乐园，期待约会对象是贺循燃；林碧柔，期待约会的地点是图书馆，期待的约会对象是徐星哲；白婷婷，期待约会的地点是动物园，期待约会的对象是贺循燃。”
    最后一张约会卡是颇受争议的虞欢。
    这位漂亮精致得格外瞩目的女嘉宾，一出场就收割了不少的颜狗，但她摆在明面上的娇纵和任性，典型的公主病性格还是让人大失所望。
    还没开始自我介绍呢，单单是看她那价值不菲的一身就能猜测到，对方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白富美，大小姐。
    第一次的约会是完全由节目组安排的，虞欢第一次的约会对象是人气最高的顾允言，顾影帝。
    约会的地点是水族馆。
    他们可以说是颜值最高的一组，但是全程的互动都不超过五句，大小姐摆着冷脸嫌热不想说话，顾影帝则是性子使然，不爱说话。
    这两个人聚在一起产生的化学效应……就只有一个字，尬。
    这次要自主选择了，节目组的众人还是蛮好奇大小姐的意向的。
    “虞欢期待的约会地点是咖啡厅，期待的约会对象是……”
    制片人露出惊讶的神色。
    “是谁啊？”总导演没忍住，下意识追问。
    “……没有人。”
    “什么意思?”
    总导演接过制片人手里的约会卡。
    “意思就是她没填具体的约会对象。”
    众人 : “……”
    她倒是会搞事情。
    总导演揉了揉太阳穴，说， “再看一看男嘉宾的约会卡吧。”
    制片人说好，随即又念了一波男嘉宾约会卡上面的内容。
    小助理在一旁默默记录着。
    “贺循燃期待约会地点是葡萄庄园，期待约会对象……没写。
    徐星哲期待约会地点是动物园，期待的约会对象是虞欢。
    顾允言期待的约会地点是图书馆，期待的约会对象……没写”
    面色负责的总导演 : “……”
    面无表情的制片人 : “……”
    这群男女嘉宾是真不好带啊。
    俗话说，刺头不常有，今年特别多。
    “这也太混乱了，感觉怎么搭都还是那样。”节目组有人开始暗暗嘀咕。
    “你们怎么想的?”总导演坐在椅子上，脸上写满了纠结。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了。
    ——
    次日，清晨。
    虞欢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出头了。
    一旁的床上没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看来白婷婷已经出门了。
    ……
    约莫九点半时，虞欢洗漱完毕走出了卧室。
    在002的提醒下，她来到昨夜投递约会卡的箱子面前，拿出了属于她的约会卡。
    随意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她微微皱起了眉。
    收拾好不太美妙的心情，虞欢慢慢走下了楼。
    她可以说是最晚起床的，因为其他人几乎全在楼下了。
    除了顾允言。
    沈薇和白婷婷坐在餐桌上喝着粥聊天，林碧柔坐在客厅里，吃着三明治看书。
    贺循燃喝着咖啡在看电脑，徐星哲在厨房，好像在热牛奶。
    她下楼的动静不大，但在较为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虞欢没什么感觉，淡定地和他们对视。
    作为一名从小到大都倍受瞩目的大小姐，这点视线还不足以让她紧张无措。
    白婷婷笑着说，“早啊，虞欢。”
    林碧柔扭头，说 : “昨晚睡的好吗？”
    “早餐我煮了粥，你要喝吗？”沈薇放下手中的勺子，缓缓起身。
    虞欢 : “早，睡得挺好的。”
    “这粥还温着呢，我给你盛一碗吧。”
    沈薇已经来到了厨房，打开了温着粥的小锅。
    虞欢走近以后，隐约闻到了一股她不喜欢的味道。
    她停住脚步，看向微笑的沈薇，问 : “粥里面是加了皮蛋吗？”
    “是，的确加了皮蛋。”沈薇接着说，“而且还加了胡萝卜和碎生菜，很好吃的。”
    虞.讨厌皮蛋+胡萝卜.欢 : ……
    真是不巧，两样都精准踩在她的雷点上了。
    “不了，我吃点面包就行。”
    她直接拒绝了。
    “确定吗？我都盛起来了，要不试一试?”
    沈薇把满满一碗粥端了过来，狐狸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
    “……谢谢，但不用了。”
    听到她的回答，沈薇眼底透出点失落。
    “好吧。”
    虽说虞欢对沈薇的感官一般，但对方这么积极又热心，想了想，她脸色微缓，还是挺受用的。
    “我不喜欢皮蛋和胡萝卜。”
    心情略好的大小姐纤尊降贵地开口了，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啊。”
    闻言，一旁好似十分失落的沈薇愣住了。
    表情复杂，旁观全程的白婷婷和林碧柔，保持沉默，一心两用旁听的贺循燃和徐星哲全都微微一顿。
    她竟然会解释……
    这“不长嘴”的大小姐居然解释了……
    喝了口温好的牛奶，徐星哲瞥了眼僵住的沈薇，又移到某位皱眉啃面包的大小姐身上，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
    “我热了牛奶，要喝吗？”他说。
    “不了。”
    啃着面包，心情开始变差的虞欢不太想说话，开口的声音都闷闷的。
    徐星哲温和道 : “也不喜欢喝牛奶吗？”
    他这个也字用的微妙，好似她格外的嘴挑。
    虞欢 : “嗯，不喜欢。”
    徐星哲 : “为什么不喜欢?”
    虞欢 :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什么为什么。”
    她的语气有点冷淡。
    对方却好似完全没察觉到她的不爽，依旧温声追问道 : “那你喜欢喝什么呢？”
    虞欢敷衍地说 : “很多。”
    徐星哲 : “那喜欢吃的呢？”
    虞欢继续敷衍 : “也很多。”
    徐星哲 : “……”
    温柔的男人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
    对他这么不耐烦吗？
    大小姐的脾气好大哦。
    虞欢不知道某个心眼子多的男人对她产生了不满，她现在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张约会卡。
    她期待的约会地点明明填的是咖啡厅，怎么一下就变成图书馆了……
    无聊死了!
    而且和她约会的对象竟然是空白的！
    可恶，是耍人吗？
    此时的大小姐完全忘记了，她昨天其实谁也没填这件事。
    总之她能做初一，别人绝对不能做十五。
    节目组 : ……（礼貌微笑）
    ——
    所有嘉宾约会的时间段都是在下午，只是具体时间有所差异。
    “你现在要出门了吗？”
    白婷婷坐在床上，放下手机，看着打扮得格外精致漂亮的大小姐，有些恍神。
    “对。”
    “可以问一下你……是去哪里约会吗？”她说。
    其实白婷婷更想问大小姐的约会对象是谁，但瞅见对方的冷脸，她还是没有开口。
    “图书馆。”虞欢说。
    听到这个约会地点，白婷婷惊了，“你选的吗？”
    虞欢 : “……不是。”
    白婷婷 : “那，那你原本选的约会地点是在哪里啊？”
    虞欢 : “\\u0027咖啡厅。”
    白婷婷 : “原来如此。”
    听见大小姐的答案，白婷婷一下觉得正常了，她就说嘛，对方怎么可能会选择图书馆啊，果然还是咖啡厅比较适合吧。
    “可以再问一下你的约会对象是谁吗？”
    虞欢快走出门时，白婷婷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是和贺循燃。”她又补充了一句。
    “……不知道。”
    对方好像有点生气。
    话音刚落，“\\u0027咔——”地一声，门关上了。
    不知道?
    什么意思啊……
    是不想说吗？
    还是和她约会的那个人，她不喜欢?
    白婷婷脑子里开始疯狂运转，猜测漂亮室友话里话外隐藏的意思。
    沈薇坐在客厅里，目光追随着某位“我很不开心，凡人勿扰”的大小姐，从客厅走到了门口，直至离开别墅。
    她没有出声，对方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沈薇心想，她的约会对象是徐星哲，白婷婷的约会对象是贺循燃。
    虞欢和林碧柔两个人当中必定有一个人的约会对象是神秘男嘉宾，就是不知道会匹配到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