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乖，等下在姥姥家，记得要乖乖的好不好？”
    余聪抱住小小的人儿，给他擦擦口水，又清点了一遍准备好的东西，才算放下心来，“走，周周，我们回姥姥家去。”
    余周被他放在车后座，有些呆呆地，定定坐着，只知道眨眨眼睛，要是没有人催他，手里抱着奶瓶，却连喝口奶都想不起来。
    等车子驶入村里，村道上偶尔会经过认识的村里人，余聪就放下车窗，减速，慢慢打招呼。
    车子驶过后，村人两三个聚在一起说话，“阿颖家那个又来啦？把小孩带来啦？”
    “带啊，不带能怎么办。”
    “嗐，本来那小孩就不聪明，肯定得有人看着才行。”
    “唉，苦喔，孩子还那么小，人就没了，就怕小孩他爹再找个后妈，那真的就完咯。”
    “是咧，还是亲妈好，别人养哪有亲妈养得好。”
    一个婶子收回目光，忍不住凑近小声八卦：“干啥来着？那小孩看着呆呆的，说话都不会说几句，你叫他他也不应的，难养噢。”
    余聪车子停在一个小院外，这里村里的房子都是这样的统一结构，里边院子宽敞，夏天里能晾点东西。
    余聪先下车，朝院子里看了两眼，没见院子里有什么动静，转身把小孩从车里抱出来，又搬了两趟，总算是把带来的东西都卸下来了。
    他这次带的东西不少，就是打算着至少两三个月里，孩子都得放在这边，所以东西就多了，尿不湿奶粉还有衣服，甚至连玩具都带了点。
    更还有要带给余周姥姥姥爷家的东西，满满当当塞了一车子。
    一楼的门是掩着的，里边没人，余聪抱着儿子在院子里绕了一圈，人不在，他颠颠儿子，提前和儿子说：
    “周周乖，就在姥姥家待会儿好不好？等爸爸处理完了，就来接你好不好？”
    怀里的小人儿眼睛盯着一处，除了眨眼外，没有什么别的动作，连别人和他说的话，也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久久，才给余聪一点反应，他抱住余聪的脖子，趴在余聪的肩膀上，不说一句话。
    余聪越看心里就越难受，偏偏实在没有办法了。
    他缓了缓心里的情绪，抱着儿子去院子外面去看看野花野草。
    好一会儿，“哎哟，周周乖，我们先回去拿顶帽子好不好？太晒了。”
    现在天热了，太阳毒得很，小人儿头上已经冒了点汗，余聪才想起来，忍不住暗骂自己太粗心了。
    等回到家里，还是没有人回来，余聪有些等不住了，他原先已经和岳父岳母说好要这个时间回来，但是现在竟然没见一个人在家。
    又是等了一下，才见有几个小的回来。
    “姑丈。”几个小的和他打招呼，他都乐呵着应了。
    他问：“奶奶回来了没？”
    一个小姑娘应了：“奶奶带满满上街去了。”
    另一个小姑娘应声：“满满的衣服脏了，奶奶带她去街上买裙子去。”
    余聪点点头，然后拿出带回来的东西，分了点吃的给几个小的吃。
    又过一会儿，门外才传来点声音，“哎哟哎哟，我们满满的裙子真好看，我们满满啊是最漂亮的小姑娘，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的”
    听着，就见余周的姥姥牵着一个穿着蓬蓬裙的小姑娘进来。
    余聪抱着余周站起来，“妈。”，先打了个招呼后领着儿子和人打招呼。
    “来，乖，周周我们和姥姥打个招呼呀，这是姥姥，这是表姐满满。”
    余周眨了眨眼睛，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手上捏着的花更加紧了。
    余聪解释说：“唉周周还不怎么认得人呢，有些怕生就这样。”
    余周姥姥没说什么，她旁边的余满已经很热情和人打招呼，“姑丈，您来了。”
    “哎哎。”余聪笑着应和了，看着这小姑娘，长得也不错，看着也乖巧，有些喜欢，“我们满满长这么漂亮了，是个好看的小姑娘。”
    余满笑得灿烂，她朝余聪伸出手：“姑丈抱。”
    她知道大人们很喜欢她，平时她也爱跟大人们撒娇，这样大人们甚至愿意把自己小孩的东西拿给她。
    余聪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就想蹲下来抱人，只是小儿子搂紧了他的脖子，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抱着小儿子呢。
    “不好意思啊满满，姑丈还抱着弟弟呢，弟弟还小，比较害怕人，姑丈得抱着他才行。”
    被拒绝了，余满依旧笑嘻嘻的，露出几颗漂亮的贝齿，谁见都说这家的满满长得好。
    她没应声，看向一直被她忽略的小人儿，这就和余周对上了眼睛。
    他就是那个弟弟？
    余满不动声色观察着，又因为是小孩，别人以为她对小孩子感兴趣。
    余聪以为也是这样，就蹲下来，让余满和怀里的小人儿轻视，轻声说：“满满，好久没见周周弟弟了是不？喜欢弟弟吗？”
    余满用力点头，“喜欢！”
    “我能摸摸弟弟吗？”说着她就要伸手摸上余周的脸，就一下，又很快收回。
    余周一直没什么反应，被人摸了脸蛋也只是快快的眨了下眼睛而已。
    片刻后，余周扭开视线，低头把玩起手上的花来。
    余聪也笑着捏捏余满的脸蛋：“真乖。”
    “妈，东西我都带来了，这钱您也拿着，周周我就先放在这，等我那安顿好了我就把人接走。”
    余聪站起来，递了一个信封出去，看着蛮厚，毕竟他起码要两三个月才能处理好，总得多给点，好不让人有机会多嘴什么。
    一见到钱，原先只顾着带余满，没见多少笑脸给余周的姥姥瞬间眉开眼笑，“哎哟哎哟，这一家人，怎么还意思呢？”
    说是这么说，收钱的动作半点不慢。
    余聪也不说什么，总还是自己有求于人家。
    接了钱，余周姥姥眉开眼笑地，终于舍得把余满的手松开，然后要抱过余周。
    “周周啊，记得我是谁不？我是姥姥啊，姥姥啊，记不记得了？”
    余周的视线固定，久久不会变，直到看到抱自己的换了个人，才开始有些反应，大眼睛一下就蓄水，啪嗒啪嗒的掉下眼泪来，扁着嘴。
    偏偏他不喊不叫，只是安静的掉着眼泪，看在余聪眼里真真是受不了了。
    “周周不哭啊周周乖。”
    他又接回来，正巧余周姥姥看人哭，也不大乐意抱着了。
    余周一回到他爸怀里，就抱得紧紧的，虽然不说话，但谁都知道他现在不乐意了。
    余周姥姥看着有点不对味，说：“这样不得行喔。”
    “还小还小，就这样。”
    余聪一边解释，边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小声又耐心的哄。
    旁边，没等余周姥姥开口，几个堂姐堂妹就争着把自己手上的零食递给余满，“满满吃我的，这个糖很好吃。”
    “不要，满满要吃我的，满满最喜欢吃饼干了。”
    小朋友围着余满围了一圈，中心的余满依旧笑脸看着堂姐堂妹们伸长手争着给自己东西吃。